2020年才開場不久，各色優秀的女性電影導演就開始不斷湧現，映入了大家的眼簾。

據外媒報道，3月1日，美國僅次於奧斯卡的電影電視金球獎在疫情之下，透過影片頒獎的方式落下了帷幕。而在這場“網路典禮”上，最讓人興奮和激動的贏家，不外乎最佳導演獎的獲得者趙婷了。因為長期生活在美國，所以今年38歲的她此前鮮少被國內的觀眾熟知。而這一次，她憑藉一部《無依之地》正式在全球電影行業站穩了腳跟，因其中國籍的身份，也讓國內的觀眾們倍感自豪。

能夠斬獲金球獎，趙婷的實力自然不堪小覷。畢竟金球獎一項都被稱之為“奧斯卡的風向標”，所以被期待今年衝頂奧斯卡也再正常不過。在這部電影中，趙婷以非常平靜而又開闊的視野記錄了一位失去家園的女性生活，既像電影也像紀錄片，對於美國邊緣群體的深度刻畫得到了一致的好評。

獲獎影片描繪了一個怎樣的群體？

雖然整部電影看起來很像紀錄片，但實際上，《無依之地》是由美國作家傑西卡·布魯德的紀實性小說《Nomadland: Surviving America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改編而來的。

在這部小說和電影中，中老年女主角弗恩在內華達州的建築材料工廠工作了一輩子，但在丈夫去世、工廠關門、周圍的小鎮隨之成為空城之後，年過花甲的她將並不豐厚的家產鎖進租賃的儲存間，自己則住進一輛破舊的白色麵包車裡，遊走於亞馬遜物流中心、國家公園和各地餐館之間。

沒有豐厚的積蓄，沒有確定的工作，更沒有穩定的家庭和固定住所，成為了那個年代美國的新“遊牧民族”身上的標籤。

之所以將其稱之為“民族”，是因為還有大量的人和女主弗恩一樣在“流浪”。

從北達科他州的甜菜田到加利福尼亞州的國家森林露營地，再到德克薩斯州的亞馬遜，越來越多的僱主們發現了一個新的低成本勞動力資源群體，他們主要由流動的老年美國人組成。由於社會保障出現短缺，這些人往往在抵押貸款上資不抵債，他們就開著數以萬計的新型房車、旅行拖車和貨車上路，靠打零工過活。

導致這一切發生的，其實就是2008年的美國金融危機。

在這樣一場大蕭條之下，大量原本就不富裕的美國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即使3年過後，蕭條的陰影期也無法散去，對很多人來說，經濟安全的夢想仍然是一個海市蜃樓。而“遊牧群體”組成的背後也有著各種各樣的原因。家人歷史、無力還貸、積蓄散盡......他們為了能夠排解情緒，紛紛選擇了出發上路。所謂的四海為家，也不過如此。

這些老人們對工作並不挑剔，他們有人做清潔工，有人則去農場收菜。休息的時候就躺在自己的房車裡，無聊的時候就和其他“牧民們”結伴開車，沿著公路旅行。總有人和弗恩一樣剛剛開始這場旅程，也有的人決定結束流浪，迴歸家庭，也有人只是想在人生即將到達終點之前，開車看遍西部的大好河山。

也正因此，整部影片充斥著一種堅持困苦生活的希望，情緒複雜卻又淡然，細膩而又開闊。正如趙婷在接受採訪時所說的那樣：“我發現這個群體中，尤其是女性普遍長壽，她們為了生存下去放棄了原來的根，帶著一種典型的美國人式的韌性和創造力。”

美國次貸危機的真實影響又是怎樣？

毫無疑問，趙婷對那個特殊時期和特殊群體的紀實性刻畫，引起了影評人們的青睞。她並不像主流美國電影視角那樣，而是更像一個“局外人”，在一片無依之地上儘可能地尋找著真實。

既然是紀實性小說，那麼故事背景自然也確實的存在過。影片把時間放在了2011年，也就是美國次貸危機發生的3年後，尤其以美國中西部地區為代表，經濟創傷仍遲遲沒有得到恢復。不僅是中老年群體，整個美國社會都在經歷餘痛，無數人的生活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據皮尤資料記錄，2008年的金融危機是美國自大蕭條以來最大的經濟危機，持續了18個多月。據美聯儲估計，在2007年至2009年的經濟衰退期間，美國全年的經濟活動損失了近14萬億美元。

在金融危機剛開始時，美國便有五分之一的工人失去了工作，其中許多人就此再也沒有找到真正的工作。在2008年9月至2009年底，美國家庭平均損失了近5800美元的收入。此外，在2008年7月至2009年3月期間，平均每個美國家庭因股票和房屋價值下跌而遭受的最高損失總計近10萬美元。

而根據國會預算辦公室 2008年9月的資料，結合2008年9月至2009年年底的實際經濟表現之間的差額計算，金融危機導致美國經濟增長放緩，估計損失6,480億美元。

美聯儲的資料則顯示，從2008年7月到2009年3月，美國的房地產財富損失了3.4萬億美元。在金融危機的嚴重階段開始的止贖案件比預期的多出50萬起。從2008年7月到2009年3月，美國的股票財富縮水了7.4萬億美元。並由於經濟增長放緩，失業人數比2008年9月國會預算辦公室的預測多出了550萬。

以上這些還都只是全國平均資料，有調查顯示，其實早在經融危機開始之前，美國中西部地區的就業率就已經出現大問題，由於新服務業就業崗位的創造力未能跟上，該地區一直難以彌補自2000年來失去的150萬個製造業就業崗位。

工資停滯不漲、工作保障不穩定或長期失業，中西部地區的工人已經捱過了近乎20年的時間，即使這樣他們也沒有等到好轉的跡象，而是迎來了金融危機這場更大的風雪。

直到2013年，美國各州依然在遭受經濟危機的創傷。房產市場迎來了“失落的十年”，金融危機戳破了房地產泡沫，讓數百萬人面臨喪失抵押品贖回權的境地，還有數百萬人陷入困境，普遍剝奪了美國人多年積累的財富。

與此同時，工作崗位和工資增長極其緩慢，經濟政策研究所的一項研究顯示，從2000年到2010年，中西部和南部的製造業工作崗位的流失率都達到了全國34%。而自經濟衰退開始以來，收入最低的70%的工人的工資都出現了下降。

而《無依之地》記錄的正是中西部地區，那些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工薪階層在遭遇經濟寒冬時的無望和窘境。也正因此，美國知名影評人Peter Debruge稱讚“我喜歡她看到的美國，一個地板之下、縫隙之間、好萊塢銀幕之外的美國。她個人所發現的，與這個名義上為美國觀眾服務的行業整體相比，更能反映這個國家。”

趙婷其人，有望衝頂奧斯卡

如今面對著業內專業人士的各種讚譽，斬獲金球獎最佳導演的趙婷，也著實有很大希望衝頂今年的奧斯卡最佳導演，如果這一“風向標”指對路，她也有望再創記錄，成為首位拿下小金人的中國女導演了。

實際上，趙婷已經憑藉著《無依之地》紮實的劇本和獨特的視野拿下了8個大獎。

而這部電影之所以能交出一個近乎滿分的答卷，也和趙婷個人的性格分不開。在某種程度上，她的骨子裡充滿著類似“遊牧”的精神，無拘無束，自由開闊。從繼母宋丹丹的描述中我們可以瞭解到，趙婷16歲就開始出國留學，而那時的她並不懂英文，初期交流起來應該是很麻煩的，但她並沒有因此放棄。

用她自己的話說，則是從小時候就像野孩子，一度野蠻生長，父母從未停止讓她做真實的自己。進入好萊塢後，也沒有隨波逐流。她搬到了加州人口稀少的奧海鎮郊區，非常接地氣，她覺得這裡更接近她想要的好萊塢。

她還曾頑皮地形容自己是中國北方人的典型特徵：骨架很大，聲音也很大。她試圖表達的很多東西都反映了她自己其實並不穩定的自我意識，由於多年來一直在全球各地奔波，這種自我意識變得更加難以捉摸。此前和她合作過的工作人員也稱，趙婷在拍攝期間也會“失蹤”，她有時候會忘帶手機，就為了自己能去實地多走一走。

從小的時候，趙婷就愛上了日本漫畫、邁克爾·傑克遜和王家衛，尤其是《春光乍洩》裡梁朝偉和張國榮的精彩表演，極大地激發了她對電影的興趣。

2015年，趙婷導演了她的處女作《哥哥教我唱的歌》，新人剛展露頭角，就斬獲了哥譚獨立電影獎。該影片在南達科他州的松樹嶺印第安人保留地拍攝，描述了一個拉科塔蘇族兄弟和他妹妹之間的關係。兩年之後，她執導了第二部西部劇情片《騎士》，講述了一場差點致命的事故結束了年輕牛仔的職業騎馬生涯後，他尋找自我的旅程。

一邊是小眾的獨立電影，一邊又是經典商業電影，趙婷的導演生涯看起來雖然混亂，但這正是現代好萊塢導演的成功之道。預計在未來，這位女導演還能帶來更多精彩佳作。

(加美財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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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小浣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