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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突然了。

2月27日,香港著名喜劇演員吳孟達患肝癌病逝。

敲下這行字的時候,心中仍然一陣恍惚。

那個憨厚可愛、給我們帶來許多歡笑的達叔,真的離開了嗎?

人生前半場:體驗高低起伏,愛上表演

吳孟達出生在廈門,7歲之前一直生活在廈門。

小時候他家門外有一棵石榴樹,石榴成熟的時候,他就爬上去摘,後來長大了他還是很愛吃石榴。

7歲的時候,吳孟達跟著母親一塊去了香港。一家人在香港的生活十分拮据,小時候唯一的娛樂是上電影院,因為沒有零花錢,他經常逃票。

經常在電視上看明星 ,吳孟達也動了學習表演的念頭,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羨慕大明星的生活,覺得這份工作很容易做,最重要的一點是“不用準時上班”。

21歲那年,他揹著家人偷偷考進無線電視臺的演員訓練班,和周潤發成了同學。

那是他很風光的歲月。

在同班同學周潤發因為個子太高沒戲可演的時候,善於交際的吳孟達已經是班裡的“學霸”。

這段時間他迎來了人生第一個重要轉折——1979年TVB的武俠劇《楚留香》,吳孟達在劇中扮演楚留香的好哥們胡鐵花,隨著這部電視劇紅遍港臺,他收穫了演藝事業的流量高峰。

他回憶這段歲月的時候說,當時的自己比現在的周杰倫還紅。

人紅了,就容易飄。

還好吳孟達懸崖勒馬,回到了TVB重新開始,接受了被電視臺雪藏的代價,從當紅變成龍套。

吳孟達後來把被雪藏的這四年視為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時間。

正是這段時間裡,他理清了一團糟的生活,並沉下心來學習表演,包括閱讀《演員的自我修養》等專業書籍。

從前,他把表演當作一份來錢快的工作,後來,他真的喜歡上了表演。

人生後半場:藏在主角光環後面,當自己的主角

吳孟達當了一輩子配角,他的名字總是跟在周星馳、周潤發、劉德華等大牌明星後面,藏在主角的光環後面,他曾說過想拍一部自傳《吳孟達》,當自己的主角,拍自己的困擾。

他說這應該是一部悲喜劇。這個人物有可愛的一面,也有悲哀的一面,以前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演員,他年輕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有看過他的戲,沒想到他老了,變成這樣了。

因為和周星馳的黃金拍檔關係,吳孟達演藝生涯中最具辨識度標籤是“無厘頭喜劇”。

他和周星馳剛認識那會兒,兩個人經常一塊跑到熱門約會場所偷聽情侶講話,在情侶們前言不搭後語的對話中找到了“無厘頭”的最初靈感。

很多年之後,吳孟達說自己仍然對“無厘頭”沒有概念,只想把戲拍好。

這或許是一種謙卑,因為他早已憑藉一個個活靈活現的角色,交出了一份“無厘頭喜劇”的答題模版。

從影多年,吳孟達演的大多是“瘋瘋癲癲,荒誕可笑”的小人物,身上有著各種缺點:邋遢,貪財,傻氣,好色,懦弱……同時也有一些人性閃光點,是個“亂七八糟的好人”。

《逃學威龍》系列中,他飾演警局重案組之虎曹達華,既能軟飯硬吃,也能“教人做事”。

《破壞之王》中,他飾演“魔鬼筋肉人”達叔,內心善良,樂於助人。

《鹿鼎記》中,他飾演陰狠的海大富,前期百般刁難韋小寶,失憶之後化身歡樂喜劇人和韋小寶的助攻,明明是反派,卻一點也不招人恨。

吳孟達那張時而慈祥憨厚,時而油膩市儈的“大叔臉”,雖然帥不過周潤發劉德華,卻總能憑藉他演繹的角色魅力牢牢鎖住觀眾的目光。

在他與周星馳合作的作品裡,他們時常扮演父子、叔侄、主僕、競爭對手等等,周星馳負責天馬行空,吳孟達負責降落現實,一個古靈精怪,一個窩囊無能。

正是在他們的角色碰撞中,才產生了“無厘頭喜劇”的精髓:歡笑中帶著酸楚,一則底層小人物靠“精神勝利法”自嘲與自我安慰的童話。

與此同時,他們在電影裡亦是父子亦是兄弟的關係,也呈現出一種反父權的更自由健康的親子關係。

畢竟,小時候看他們的電影,誰沒幻想過有個像達叔一樣可可愛愛,比小孩還小孩的老爸呢?

吳孟達和周星馳的合作關係,頗像《貓和老鼠》中的湯姆和傑瑞。

看似一強一弱,實際上誰都離不開誰。

終章:最佳男主角,下輩子應該輪到他了

達叔被人誇了一輩子金牌綠葉,即便前面加了“金牌”二字,始終還是沒有擺脫“綠葉”的地位。

這些年他和周星馳沒有再合作過,但幾乎每一次訪談,還是會被cue到和周星馳或者以前的老朋友周潤發等人的相關問題。

好像在採訪者的心中,即使做配角優秀到這種程度,他們更關心的還是他配過戲的那些大牌明星。

達叔知道大家想聽什麼,會不厭其煩地描述往事,在以自己為主角的訪談中談著那些他戲中的“主角”。

無論這些年周星馳承受了外界多少關於人品和個性的攻擊,他自始至終維護著“星仔”,高度評價他的才華,他說“如果不是碰巧我們遇到,我絕對相信他也許會有更好的發展,我也許就沒有啦”。

如果達叔的靈魂真的能在天空中看見和聽見一切,請相信這並不是真的。

沒有周星馳,您仍然會是《天若有情》裡重情重義的太保,依然會是《笑林小子2:新烏龍院》裡花痴又可愛的大師兄,會是《流浪地球》裡催人淚下的韓子昂。

把“配角當成主角來演”,這份用心,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也能成為一位優秀出色的演員

最後用達叔演藝生涯中唯一做一番男主角的電影《導火新聞線》的劇照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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