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3》正月初一上映以來,口碑日漸下降,不論是喜劇角度,或者是懸疑角度,槽點已被吐爛,千瘡百孔,最佳金酸梅獎,看樣子此片已排上榜。
但目前票房排名影史第5,從商業電影角度看,圖個樂,圖個錢途,譁眾取寵,導演依舊是成功的。
從影院出來,寶強對著鏡頭誇張的表情,始終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唐人三部曲一併看完,前兩部王寶強的無厘頭,只是打著低俗的擦邊球,偷看美女洗澡,或者調戲阿姨,雖也看得人神情恍惚,但還能保持心率勻速,看完《唐人3》後,就直接暈菜了:
強行抒情,強行推理,還強行搞笑,喜劇不喜,懸疑不懸,只剩一個尷尬字在心中。
喜劇需要內涵嗎?周星馳與吳孟達合作的無厘頭喜劇電影,陪伴了我們幾代人成長,達叔永遠離開了我們,但他留給我們的歡樂將永存。
那麼,從經典喜劇中去感悟,無厘頭需要內涵嗎?
無厘頭:即為廣東廣州等地的一句俗話,意思是一個人做事、說話都令人難以理解,無中心,其語言和行為沒有明確目的,粗俗隨意,亂髮牢騷,但並非沒有道理。
放在喜劇中,周星馳的無厘頭,則以滑稽、無賴,甚至猥瑣的方式,展現小人物的心酸和悲傷;剝離掉一切掩飾,展現現實生活中人性的虛偽和叢林法則中的殘酷;以最本真的方式,展現慾望、勇氣、懦弱、執著、掙扎……用詼諧的方式,表達出不屈的樂觀、滿足與希望,把複雜的情感簡單化,給觀眾以最直觀的感受,在喜劇的歡樂中,批判嘲諷。
就如同周星馳說:“其實我是一個悲劇演員,你們卻偏要說成是喜劇。”所以,喜劇電影的最高境界,是笑中有淚。
在古希臘,喜劇從誕生起就和悲劇緊緊連在一起,或者說,喜劇是悲劇的另一種形式。
世界喜劇大師卓別林,用他特有的肢體語言:破禮帽、牙膏胡、大頭鞋、鴨子步,手拄一根柺杖,吃麵條,吹哨子等,以戲謔、險象環生的橋段,在無聲電影時代,完美詮釋了這一奧義。
他讓喜劇片做到了既能詼諧、幽默地傳遞喜悅、又能辛辣、鏗鏘地抨擊人性底色、時代弊病,讓喜劇片成為電影類別中最接近天花板的藝術品。
基頓在默片時代與卓別林並駕齊驅,稱為“默片雙雄”,他不動聲色地表演風格、差異性的笑果對比被稱為“冷麵笑匠”。
而我們比較熟知的憨豆先生,羅溫·艾金森先生,畢業於牛津大學機電工程專業,是位高才高智的人物。
但在電影中,他飾演了一位“有一點笨拙、有一點幼稚、有一點單向思維、有一點靦腆、又有一點喜感的傢伙。”每次看憨豆先生,你會為他的固執惱火,又會被他的無厘頭惹笑,但又會為他心痛,艾金森用他瞪著大眼睛誇張的表情,成功演繹了悲劇的另一面是自我滿足的喜劇。
《唐人街探案3》不是喜劇從電影開始,就讓人大跌眼鏡,為了塑造一個瘋狂的氛圍,機場開頭的混亂,對這個喜歡行鞠躬禮的國家來說,直觀感覺,黑的成分有點濃,然而,瘋狂會一直持續,帶著一路不填的坑,一路迷失的邏輯,牛頭不對馬嘴的臺詞,最後,竟然變成一部反戰電影,哦買噶,強行彌補喜劇不足、推理不當的鍋,問題是,觀眾不會買賬。
如果說喜劇氛圍只是為了迎合大家歡喜過大年,那的確是夠歡喜的,看寶強笑得那叫一個用力,不斷飈出來的葷素搭配,用粗鄙的形象,強行搞笑,看得十幾二十歲的小夥子小姑娘們真真目瞪口呆。
當然,這不是寶強的錯,他是個認真勤奮的好演員,這口大黑鍋,該甩給導演了。
喜劇與懸疑結合一起,在周星馳的電影中,也有不少金典,比如《逃學威龍》,《審死官》、《大內密探零零發》、《回魂夜》等,無厘頭的表演,讓人忍不住捧腹,但發現沒,當我們笑時,演員其實沒笑,周星馳總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就和相聲演員一樣,笑的永遠是觀眾,他們,永遠投入在角色中,演繹如我們一般真實的人物。
都說看戲的是傻子,演戲的才是瘋子,戲裡戲外,誰才是真正明白的人?
《唐人3》裡的笑點,如同邏輯迷路的劇情一樣,強加在演員身上,甚至臺詞對不上環境,演員瘋狂的耍寶賣醜,卻只是一個個冷笑話。如果說唐人喜劇的內涵,只是為了鋪墊最後那句臺詞:“世界和平,和氣生財”,高大上的世界觀抬出來,也已顯得單薄無力,難以救下全場的尬演。
沒有思想的笑話,就沒有附著力,幽而不默,更無法支撐起人性內涵。唐仁的形象花裡胡哨,油膩邋遢,沒有顯現偵探能力和任何情感,只是陪襯,單薄得非常徹底,所以,電影失去了喜劇的內涵,也就不是喜劇,只是一場鬧劇而已。
那麼,看了《唐人街探案3》後,電影喜劇部分,是否有觸動人心的喜劇內涵?高票房是否會帶起電影圈的風向?我們的國產喜劇電影,是否需要認真重塑喜劇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