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影《功夫》中,有一個很重要的豬籠城寨,這個城寨來源於香港的九龍城寨,和周星馳小時候生活過的場景非常相似,嘈雜的環境,擁擠的空間,裡面住的全是草根階層,過著市井生活,而且還是一個與世無爭,藏龍臥虎的地方,類似於繁華都市中的桃花源。
周星馳成長經歷周星馳回憶說,自己能夠認識每個鄰居,但是隱藏在鄰里之間的關係,他根本不知道。比如有一天,居然發現平時一直叫老叔的鄰居是一個武功高手,這是他做夢都不會想到的。這也是電影《功夫》的創作來源,周星馳喜歡將自己的成長經歷融入到電影創作當中,他的出身環境就像九龍城寨一樣,環境侷促,生活簡陋。
上個世紀的五六十年代,香港迎來了兩次的內地移民潮,出身於1962年的周星馳,就是第一批移民潮的後代。在1957,周星馳的母親凌寶兒,因為父親被列入“黑五類”,同時被打入獄,因此逃往香港謀生。
當時香港製造業剛剛發展起來,新移民如果想在香港找到工作機會,非常不容易,需要有人擔保,而且還要交保證金。來到香港後,凌寶兒沒有錢讀書,很快嫁給了一個上海的移民,住在九龍城寨窮人區,當時五口之家擠在一個狹小的木板房內,睡的是上下鋪的碌架床。
父母的婚姻是失敗的,整日吵架,甚至大打出手,於是兩人終於宣佈離婚,子女撫養權都歸了凌寶兒。父母離婚時候,周星馳只有7歲,上面有個姐姐,下面還有個妹妹。但是在周星馳回憶中,單親家庭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陰影,反倒沒有拘束,玩得很開心,喜歡天天去公園練武。
周星馳母親凌寶兒也非常有藝術細胞,喜歡唱毛的《蝶戀花》,而且也很愛演戲,經常逼迫幾個兄弟姐妹過來看她演戲。周星馳後來回憶,一直不知道她演的是什麼劇目,但是每次看她母親一臉認真的表情,便忍不住大笑,即使如此對他影響也是非常大的。
1971年,李小龍返回香港拍了第一部國語片《唐山大兄》,從此在香港掀起了功夫熱潮,對當時只有9歲的周星馳影響極大。母親在家庭如此困難的情況下,帶著姐姐妹妹三人一起去影院觀看。
“李小龍成為我的一切,我決定要成為李小龍。成為功夫高手是我的第一志願,當演員只能排在第二。看完李小龍,我整個人充滿鬥志,真想打一套拳,可是不懂該怎麼辦?好,我就去學功夫,我的生活態度積極了。”周星馳回憶。
在母親凌寶兒眼裡,周星馳是個木訥的孩子,平時話很少。後來周星馳成名之後,有朋友給他算了一卦,認為他的名字非常好,命中註定會演戲。“因為‘命宮’17劃金是‘天馬星’,具有喜感;‘出生宮’的22劃是‘孤木星’,多愁善感;‘運勢宮’30劃是‘白靄星’,善於思考與幻想;而‘人際宮’14劃是‘丁火星’,心思細密。
後來周星馳問母親,為什麼給他取了這麼一個奇怪的名字,凌寶兒說是取自《滕王閣序》‘雄州霧列,俊採星馳,臺隍枕夷夏之交,賓主盡東南之美’。至於他的英文名字Stephen,是他祖母給取的,在周星馳電影《食神》當中,食神就用了這個英文名字。
和當時一些香港明星不同,周星馳上學的時候成績非常差,周星馳在《逃學威龍》對學校的各種嘲諷,其實在他生活中都真實發生過,比如扔黑板擦,罰站等。周星馳經常模仿李小龍,曾經把教室的班牌給踢了下來,也經常被糾察抓到,被罰站是家常便飯的事。
上中學時候,周星馳經常去校外打工,當時和他同桌的李健仁,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如花姑娘,經常一起去練拳,而且經常拿“如花”當作肉靶子。他也是周星馳為數不多能夠交往20多年的朋友,1992年李健仁到北京找周星馳玩,當時周星馳正在拍《武狀元蘇乞兒》,於是他就被周星馳開發成為舉世聞名的“如花”。
後來“如花”還同周星馳一起賣過點心,當過啤酒工等,周星馳利用業餘時間賺錢貼補家用,剩下的錢拿來看電影,租漫畫書,除了功夫,當時周星馳還迷戀跳霹靂舞。
演藝生涯讀中學的時候,周星馳通過他姐姐,認識了一個重要的朋友,那就是梁朝偉,倆人一起在街上賣過眼鏡和電器,一起打暑期工等。梁朝偉比周星馳大5天,和周星馳一樣喜歡做白日夢,經常和他幻想著做大明星,後來在周星馳的鼓動下,就一起去報考無線藝員訓練班。
當時無線藝員訓練班的報考非常不容易,需要通過初試、複試、面試,幾百個人最後剩下的不到幾個人。最後通知是梁朝偉入選,而周星馳落榜了,為此周星馳很是苦惱。對於周星馳的落榜,當時有很多版本,認為當時選演員的標準是周潤發的大高個,1.73米的周星馳被認為太矮。後來是戚美珍幫他,叫劉芳剛收他,他才進了訓練班,這個劉芳剛就是當時香港TVB藝員訓練班的主任。
後來周星馳又連續考了兩次,才進入香港無線電視藝員訓練班。當時和他同班的包括吳鎮宇、歐陽震華、關禮傑、李子雄等,當然也有後來大紅大紫的梁朝偉。
1983年,梁朝偉與當時的黃日華、湯鎮業、苗僑偉、劉德華被稱為TVB的“五虎將”的時候,周星馳還一直在跑龍套,最著名的就是他在《射鵰英雄傳》中士兵甲,其中就一句“是!”然後他被郭嘯天一槍捅倒。
在《射鵰英雄傳》第7集中,有一幕他要被楊康抓來後送給梅超風練功,導演設計他被梅超風一掌打死,但是周星馳覺得這樣死不太真實,於是找到副導演,問能不能用手擋一下,第二掌再死掉,後來導演說:“不要話那麼多”,這也成為他在《喜劇之王》中經典橋段。這些跑龍套中的經歷,成為他日後《喜劇之王》的重要素材。
在TVB裡周星馳還遇到了他一生當中重要的搭檔李力持,李力持也是草根出身,沒有進過TVB之前當過低階文員,一直在倉庫裡看貨,後來看戲的時候寫了一些影評,通過寫自薦信進入了TVB。在TVB裡,周星馳和李力持都沒有什麼名氣,一見如故,言談甚歡。後來李力持邀請周星馳演了一個單元劇《哥哥的女友》,在原本不是喜劇的劇集裡,周星馳不但把演它成了喜劇,而且成功搶鏡。
這段TVB早期的生活非常辛苦,幸虧當時有萬梓良的照顧,通宵拍戲的時候會送周星馳回家,還經常買宵夜給他吃。那個時候如果不是電視臺的特約演員,生活待遇是非常差的,跑龍套時薪不到10元錢,一夥人經常會湊錢買一些小吃充飢。
1988年周星馳遇到了李修賢,這個當時電影圈的大導演,讓他演自己的一部《霹靂先鋒》,而且在這場戲中,周星馳還遇到了後來的女友羅慧娟。第二年,周星馳憑藉《霹靂先鋒》獲得臺灣金馬獎最佳男配角,對於這一殊榮,周星馳非常感謝李修賢,同時他也獲得了周圍人的關注。
後來他又和李力持合作了《蓋世豪俠》,劇中的很多橋段,都是周星馳和李力持開腦洞想出來的,也從這部戲開始,周星馳開始了他的無厘頭風格。周星馳也坦白地說,在那個階段,當時的心態,就是發誓要出位,“不成功便成仁,因為我等得太久了,如果一開始就給個主角給我演,我不會想得那麼要緊,我不需要這樣來博,不用走這一著險招。”
雖然《蓋世豪俠》沒能夠給周星馳帶來一炮而紅的效應,但是在那個英俊小生當紅的年代,突然出現這麼一個無厘頭的風格,給當時很多人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1989年周星馳在《義不容情》中,同羅慧娟從熒幕中的情侶發展成為地下戀情,這段感情持續了3年,無疾而終,包括之後的感情都是如此。
周星馳同吳孟達的合作始於TVB臺慶戲《他來自江湖》,吳孟達在戲中飾演周星馳的父親,吳孟達飾演的父親不像父親,周星馳飾演的兒子不像兒子,吳孟達還倒反過來喊周星馳“乾爹”,但是這樣顛覆傳統的演繹方式卻開創港劇潮流,大受觀眾歡迎。《他來自江湖》一度創下TVB收視新高,後來還被評為無線電視最受歡迎的5大劇集之一。
1990年周星馳和吳君如合作了《望夫成龍》,也是這部戲,周星馳第一次承認暗戀過一個人,那就是吳君如。吳君如也坦誠那時候暗戀周星馳,“我覺得沒得發展,只怪相逢恨晚,造物弄人呀!”這是他唯一一次公開承認自己暗戀的話。“相逢恨晚,造物弄人”是《大話西遊》裡的臺詞。
2003年6月28日,周星馳籌備了3年的《功夫》祕密開機,在《功夫》之前,周星馳已經是高處不勝寒了,尤其是《少林足球》的巨大成功,給了他很大的壓力。整部電影除了傳統功夫還有特效,周星馳希望每個鏡頭都是最好的,也是別人從來沒有看過的。而且因為後期製作成本太高,導致哥倫比亞公司不願意再投入,一度與固執己見的周星馳發生了創作衝突與爭執。但是不負眾望,《功夫》重新整理了多個地方的票房,並且在第24屆香港電影金像獎中共獲十六項提名。
周星馳為什麼沒有朋友?私底下週星馳像是一個孤獨的老人,他思路太快,又不善於講話,常常讓人不理解他的話,這就給人造成了,與外界溝通困難的印象,有時候他只是想該如何回答問題,但是等不及的人就以為周星馳不喜歡回答問題。
自從《少林足球》之後,關於周星馳與搭檔翻臉的傳聞就不斷,從羅家英、吳孟達、黃一飛、田啟文再到洪金寶,很多人談到周星馳都會比較憤怒,甚至多年合作的李力持,據說兩人吵架吵得非常嚴重,還差點動手,李力持也有對外講過周星馳很霸道的話。
吳孟達認為,周星馳工作太認真,每一部戲他都希望有突破,但是下一個高峰是很難達到的。可能由於巨大壓力長期積壓在心底,導致最後矛盾不能調和。有一次周星馳眼淚汪汪對吳孟達說:“那麼久的朋友,為什麼李力持就不能體諒我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角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導致最後朋友都沒得做。
應該說媒體也有誇大事實情況,比如吳孟達參演《功夫》的事情,本來吳孟達給周星馳留了檔期,但是久等周星馳沒有開機,等到沒有檔期的時候,又讓他拍,因此就錯過了。這也是周星馳不信任媒體的原因,本來很簡單的事情,卻被媒體渲染得很複雜。
但是不可否認,周星馳的脾氣確實越來越大,時常摔東西。在《少林足球》之前,和提攜自己的李修賢形同陌路,合作多次的張敏也爭吵過。而王晶在與周星馳分道揚鑣後,很含蓄地說:“我是真小人,周星馳是偽君子。”同樣合作多次的導演杜琪峰也坦誠過自己的體會:“與周星馳合作拍片可以,但做朋友就沒辦法。”
朱茵在和周星馳分手之後,談到周星馳的時候說,這可能和他的性格有關係,周星馳曾對她說:“知心朋友不用多,也不需要多。因為做得一個知心朋友要經過時間,要有考驗才可以。如果有人能夠做到人人都是他的知心朋友,那他很厲害嘍!我覺得這沒什麼可能,我的知心朋友都是那幾個而已。我想這不光只有我是這樣的想法。我現在出來見面的都是以前的朋友。我自己那幾個聊得來的朋友,起碼都認識了10年或以上的時間。”
“孤獨老人”是周星馳的好朋友田啟文給取的,在田啟文看來,周星馳不苟言笑,終日思考的東西,是外人很難看得懂的。吃東西成了周星馳唯一放鬆的方式,就算飯桌上,他也喜歡聊劇本、演員以及合作伙伴。
曾經與周星馳合作多次的編劇曾謹昌也坦誠,周星馳是最難合作的,他要求高,有時候捉摸不定。我們所看到他拍的都是喜劇片,但是幕後那些糾紛麻煩卻時常折磨他。比如《少林足球》,因為分成問題,林小明太太趙雪英在金像獎頒獎禮上不請自出,說出“公道自在人心,真理永遠長存”。
“我不是藝術家,我只是一個演員。”這是周星馳面對各種過度讚譽的時候說最多的一句話,這或許就是真實的周星馳,一個為戲而生的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