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新劇《甜蜜》宣傳,海清接受了多家媒體採訪,我們排在當天晚上8點。架好裝置之後,由於上家媒體還在收裝置尚未離開,怕人員走動影響收音,我們等待了一小會兒。海清在一旁坐著,不急不躁,輕輕打了幾個哈欠。我們問她是不是做了一天採訪太累了。海清搖搖頭,告訴我們,其實她平時的習慣是早上五六起床,如果沒有工作的安排,晚上八九點睡。除了海清團隊的工作人員,大家都難掩驚訝。海清顯然習慣了這種反應,溫柔地笑笑。在隨後的採訪中,隨著海清的講述,我們瞭解到,她的“非娛樂圈風格”作息,是作為一個母親,對兒子傾盡所能的陪伴。
女演員總是在各種採訪中不可避免被問到如何平衡家庭和事業。海清說,她沒有平衡好,很難平衡。她並沒有試圖去掩飾情緒,講到疫情讓她和父母、兒子分隔兩地幾個月,再見面時,兒子已經從167長到了176。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承載的情緒和情感卻是複雜且沉重的。海清拍戲的頻率一直不太高,差不多三年兩部。家庭、孩子的制約是直接的原因之一。一天只有24小時,如她所言,能做的,無非只是讓自己更高效地去完成要做的事。
海清外表的柔和性格的韌,在某種程度上也呼應了她對所飾演的田蜜的看法,“我與田蜜相似的就是在人生的低谷的時候,都有一種不太認命的心態”。
Q&AICONSPRO:可以為大家介紹下《甜蜜》這部電視劇嗎?
海清:這個電視劇是編劇老師根據一個真實的社會新聞事件改編的,有這樣的一個核心,就是有一個女性,她要償還自己丈夫的債務,做到了一個契約精神,所以就把這個作為《甜蜜》的一個主要的中心事件貫穿。
ICONSPRO:是什麼打動您,讓您決定出演田蜜這個角色?
海清:其實我接這個戲,並不是因為這個角色打動我,是因為我跟閻導一直說想要合作一部戲,他這部戲他就找到我,(他說)你可以一起來嗎,那我說好,因為我主要是跟導演很多年認識了,希望有一個作品能夠一起合作。
ICONSPRO:田蜜哪部分與您最相似?最難演繹的部分又是什麼?
海清:我覺得相似就是可能在人生的低谷的時候,都有一種不太認命的心態,而且有一點我很喜歡田蜜的,就是我們以為她還完債就結束了,但是她不僅僅是把債還了,她並且重新起飛了,這一點是我很喜歡的,也希望自己能夠擁有這樣的能力。
ICONSPRO:對你來說這個角色最難的部分是什麼呢?
海清:這個角色最難的就是創業那一坨,我是完全是蒙的,我很少生背臺詞(就是關於商業的部分是嗎?)對,那個臺詞要生背,因為那就是我的盲點,你知道吧。平時如果一桌人吃飯講到這個(商業)的時候,我就會自動遮蔽,我聽不懂,如果再聽下去我就會睡著了,我在背這個(臺詞)的時候,揹著揹著我就困了,特別催眠,所以我也是經常一大早上起來背,那個臺詞是不能說錯的。
ICONSPRO:現在還會把自己所要飾演的角色寫上厚厚的人物小傳和主創們去探討嗎?
海清:沒有,我不會寫特別厚的筆記,我們(會)在導演和編劇老師的帶領下,一起反覆的推敲這個人物的走向、脈絡,因為我們很幸運,導演把編劇老師都請到了劇組,一邊拍一邊修改一些問題或者什麼,我們是有非常好的一個團隊,幫助大家一起去協調和完成的。
ICONSPRO:您剛才講的說一邊拍一邊修改,改動比較大的部分是什麼?
海清:主要是中後期吧,因為有的時候人物一開始,編劇有一個方向,但拍著拍著,導演的現場調整,演員的現場調整以後,他那個方向不是完全的契合,那麼就要依靠編劇老師去慢慢整個的架構和調整,但是我們的主幹或什麼基本上沒有什麼動,就可能有一些小的調整。
ICONSPRO:這次和閻建鋼導演及任重搭檔,感覺如何?
海清:我第一次跟閻導合作,我跟任重也算是第一次,就閻導特別像我們這個戲的爸爸,非常地溫和,非常地尊重每一個部門,就非常專業。任重也非常地認真,也很幽默。我們這個戲所有的演爸爸媽媽們的,我們“追債委員會”老師們也都特別特別好,拍這戲每天可開心了。
ICONSPRO:如何看待女性逆襲這個主題呢?
海清:逆襲,我覺得不管男性女性,逆襲都不容易,逆襲這事跟性別沒什麼關係,跟能力有關係。
ICONSPRO:最近這幾年雖然拍攝的劇集頻率降低了,但幾乎每一部戲都爆了,如今選戲的標準是什麼呢?
海清:首先我一直拍戲的頻率比較低,十幾年前,拍戲都是三年兩部,我現在也是這樣,可能是因為有孩子吧,所以這是我一個比較大的一個制約。
ICONSPRO:2020年因為疫情的影響,很多人的生活都發生了改變,對您來說有改變嗎?
海清:有變化,我在疫情之前我從來沒有認真地考慮過,如果我不拍戲我做什麼,我相信可能很多人都會有這樣,就是我可能會一輩子這樣,我以為地球就一輩子會這樣轉,我的生活也會一輩子這樣,可是這次的疫情恰恰讓我能有時間,好好面對這個突然而來的大把的空閒的時間,那段時間就是不能拍戲,而且你不知道到底有多久,就在疫情之前,如果你問我不拍戲你會做什麼,我說我沒有想過,這是真話,這次我也認真想過,我覺得不拍戲,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是什麼?)我不想講。
ICONSPRO:除了對人生的思考之外,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收穫?
海清:我覺得拍戲沒有那麼重要,試鏡沒有那麼重要,很多事都沒有那麼重要。
ICONSPRO:過去的一年是不是有更多的時間與家人、孩子相處?
海清:我其實特別遺憾,在疫情爆發的時候,我正好進組體驗生活了,在去年的1月20號,就是在疫情爆發的那個時候,我的孩子和我的家裡人,他們報了一個旅行團,本來我也報了,我們一起,因為我突然接到一個拍攝的任務,我就把我的票取消了,我再也沒有想到這一取消,我們再見面是五四青年節了,他們那個旅行團差點沒回來(他們去哪了?)他們坐了一個遊輪,因為爸爸媽媽年紀大了,也不能這麼辛苦地跑,就坐了個遊輪,我走的時候跟他(兒子)量了個子,跟我一樣高,一模一樣,1米67,回來1米76,就這樣看著他,就是他也很不適應,我也很不適應(太久沒有交流了?)對,他看著我,他跟我回來第一個說,媽媽你看我長了好多毛毛,他腿上長了好多腿毛,我特別心酸,我說你變化很大,44碼的腳,我說什麼都變了,他回來說媽媽能給我買一些衣服嗎,他說我真的穿不下,我好愧疚,因為他回來隔離,我在那邊也回不來,所以再見他的時候是5月4號。我的衛生間有一個體重秤,秤上面有一個A4的紙,上面記了我每一天的體重,早上的空腹和晚上的睡前,那一天就停在了1月20號,然後我走,他還留在那邊,他是23號走的,他在那天寫著四個字,“早日回來”,然後我再看到的是5月份,他寫的“早日回來” 用鉛筆寫的(其實媽媽也沒有看到)沒有,當時我已經走了,回來看的時候眼淚都出來了,我說哎呀,我說真是,每個人都盼著早日回來。
ICONSPRO:當您被問到如何平衡家庭時候,會覺得不太舒服嗎?
海清:我沒有覺得不太舒服,我只是覺得這個問題真的很難回答,以前問我,你怎麼平衡好,我說我沒有平衡好,很難平衡,因為我們一天只有24個小時,我也沒有多出來26個小時,我只能速度特別快地完成每一樣事情,然後把自己的時間切割得非常好,這要求我效率非常高,你問我為什麼那麼早起來,因為我孩子7:15要起床,我要在他起床之前把我所有的,我需要做的功課都做完,我每天也要學習,我6:30之前做完,因為我還準備早餐,然後等到他8點走的時候,我再又可以忙自己的事情,可是下午要回來以後,我又得開始準備,然後到晚上。以前我挺辛苦的,他睡覺九十點以後,我又開始工作,很難去平衡,非常非常難,我就說現在你不讓老人帶孩子不太可能,你要麼就是一定要犧牲一個人在家裡面,就那個時候我也很痛苦,我們家小孩小的時候兩點,三點就要接了,誰來接,誰都在上班,你告訴我誰來接,可養孩子不應該自己的事情嗎,不應該讓父母來幫忙,應該這是我們自己去接,而且我也很享受帶孩子的過程,可是我真的沒有時間,更別說有時候拍戲了,所以很難,需要各個方面綜合地去(解決),它不是一個人一己之力,它是整個一個社會大環境。
ICONSPRO:孩子會抱怨嗎?比如媽媽老是出去工作不陪自己。
海清:當然了,當然了,(只能)少接戲了。
ICONSPRO:您剛才也講到當時去體驗生活去了,這段經歷有什麼不一樣的感受嗎?
海清:對,這個是我第一次真正的在農村裡面生活,我以前的生活裡面沒有這樣的經歷。我記得正月十五那天接生了一對兄妹倆的羊,特別可愛,小綿羊。
ICONSPRO:對“詩意”這個詞是如何理解的?
海清:詩意就是,不說出來的味道大於已經說出來的表達的味道,詩意就是空間感更加多一些,想象力更加豐富的。
ICONSPRO:有沒有特別想要去嘗試或者想要去改變的事呢?
海清:我想好好裝修一個房子(自己來做設計嗎?還是?)對,或者是說不叫裝修,我想建一個房子,我挺好奇房子到底怎麼建造的,我這次在農村我看很多房,大家的房都建成一樣的,可是我在想房子不應該一樣,那為什麼這麼多人的房子都建的一樣,城裡房子也一樣,其實我在城裡面生活,我也是覺得為什麼房子都建成這樣,我想建一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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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編 | Si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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