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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低調開播,但播放近三分之一的《山河令》無疑交出了一份滿意的答卷。

優酷站內,《山河令》最高熱度值達到了9988;微博上,《山河令》拿下了電視劇超話榜No.1;在豆瓣上,11萬人打出了8.4的高分,其中四星五星超過了84%;此外,劇中角色和演員人氣飆升,根據vlinkage釋出的3月2日藝人新媒體指數顯示,《山河令》中兩位主角龔俊、張哲瀚位列TOP5,其他三位分別是肖戰、楊冪和譚松韻。

該劇在開拍之初,相比較眾多同類題材作品在選角、開機等各個方面引起的轟動,《山河令》相對低調。不過在作品播出之後,網友紛紛表示“真香”。從觀眾的反饋來看,《山河令》在武俠劇的構建和群像設定下情感模式的認可度最高,也成為這部作品最突出的特點和優勢。

“五湖水,天下匯,武林至尊舍其誰。彩雲散,琉璃碎,青崖山鬼誰與悲。”一首四處散播的歌謠,讓“北天窗,南毒蠍”的殺手組織,五湖盟、丐幫等江湖各路勢力聞風而動。

《山河令》一開始,隨著男主的出場,一副光怪陸離和充滿著恩怨情仇的武俠江湖,就層層鋪展開來。

而這個江湖,是一個不同於金庸、古龍的新江湖。這個江湖和 “國風”互為表裡,是一個更唯美、更具有東方色彩的江湖,無論是服化道還是武功招式,都融合了當下年輕人喜愛的東方傳統文化的元素。

就拿周子舒和溫客行的一場打戲來看,周圍竹林翠染、山河多嬌,如一幅幅水墨畫,增添了佈景的東方意境。主角們衣袂飄飄、打鬥輕盈自然,讓觀眾恍然在看一場非常優美的東方式舞蹈。

其實作為中國特有題材,武俠劇曾經紅極一時。然而近10年,武俠劇市場風光不再,2020年後進入市場的眾多武俠劇均未掀起太大的水花。

說起近些年國產武俠劇明顯乏力的現狀,編劇小初表示“市場渴武俠久矣”,因此在《山河令》作品中,她希望將80、90後這代人,魂牽夢縈的江湖能夠展現出來,“在海外學習生活的經歷,讓我非常深刻意識到我們中國古典文化的浪漫之根在武俠上,漫威、莎士比亞那是西方人的浪漫,我們的浪漫是碧血照丹青,夜雨江湖燈。”

小初曾在約克大學讀了心理學和大眾傳媒的雙學士,而後之後在投行工作了幾年,有去紐約電影學院讀了一個導演系碩士,多年的在外求學經歷,讓她把對中國文化的熱愛,以另一種視角融合在了她的第一部中文作品《山河令》中。

不過影響了一代人的金庸、古龍、梁羽生、溫瑞安等作家,已經將老武俠世界和江湖寫了個遍,也再難超越。現代年輕人人需要新的江湖和武俠故事。因此,小初希望在《山河令》中,在原著小說的基礎上,透過影視化,展現年輕一代喜愛的“武俠劇”。

這主要透過以兩個方面呈現:

第一,主題的調整。編劇小初認為,原來武俠作者們的作品,大多都基於儒家士大夫的文化上生長出來的老式道德觀、價值觀進行創作,不乏與如今代文化有一些脫節的地方,比如說封建時代統治階級是壓迫百姓的,所以武俠主題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但是,現代文明下的武俠精神在發生改變,我們不提倡私刑更講法律,講寬恕講放下,講不要因為仇恨自苦,這在《山河令》後面是有所體現的,溫客行最終與其揹負的仇恨,終將實現和解,自己也才能到救贖。

第二,風格的變化。《山河令》的整體風格都非常唯美,在整個武俠江湖的展現和臺詞上,都盡顯國風文化。

據《山河令》動作導演郭亞莎介紹,整部作品都圍繞著“唯美”這一風格在進行武器的配備和動作的設計,也會啟用一些舞蹈方面的元素,比如顧湘使用的鞭子,可以想象為綢緞,綢緞可以怎麼舞,鞭子也可以怎麼舞,加上特效的加持,這樣拍攝出來的畫面就會非常美。

不過《山河令》主要還是講述天窗首領周子舒為求自由,不惜以生命為代價退出組織,命不久矣之際遇上一心滅世的鬼谷谷主溫客行,兩人因捲入江湖紛爭相識相知,最終成為彼此救贖的故事。

因此小初認為,“武俠劇情一直都是在為溫客行、周子舒如何相識相知,如何在一個令人失望的晦暗江湖裡看到希望和光,繼而與自己的心魔達成和解,不復偏執並聯手懲奸除惡這一主題服務。”

武俠世界的展現,也無不是為人物和劇情服務,無論是點到為止的比武、符合人物動機的設計以及遵循角色特性的武器和動作編排,都需要讓武術融入人物和故事當中。

當武俠的框架構架起來之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在此基礎上填充上情感的骨肉。在處理武俠和情感兩條線的過程中,並不是分開來處理,“武俠必然是群像戲,其中包含著萬千情感,主角的情感也在內,可以說武俠世界的構建和情感的展現,就像魚和水的關係,二者同等重要,缺一不可。”

除了在武俠劇的探索之外,《山河令》讓觀眾直呼真香的,無疑是劇中的人物和情感。

“我以前接戲一般都是看故事本身的吸引度,但《山河令》最吸引我的地方是‘人物’,從周子舒、溫客行兩位男主到張成嶺、顧湘,他們人生各有各的悲劇,透過彼此的扶持,從而實現成長,我覺得每個人物都有弧度。”《山河令》導演馬華幹表示。

一般來說,但凡是劇中有兩位主要男性角色的戲份,他們對劇情的推動作用旗鼓相當,劇中兩位男主角的人設一般也是互補型別。但要讓截然不同的的兩個人物,分別展現出其魅力和閃光點,並且不相上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對兩個主角的人設把握上,小初有自己看法:“無論是周子舒還是溫客行,他們的人設都非常有魅力,不僅要看到他們的去處,更要看他們從何處來,為何這樣做,把他們當成一個活生生的人去看待。”不過在創作過程中,兩個人物的難度並不相同,“溫客行的個性很突出,用一個比較專業的詞來說這個人的‘摺疊度’更高,他的主要的訴求是復仇,非常清晰,人設也容易出彩。但是周子舒非常複雜,這個人物的底色是深灰,把他放到photoshop裡面,這個灰有兩千個凃層。周子舒這個角色,我人物小撰寫用了四千字,但還是很難精準的概括這個人,他太複雜了,特別是劇版對他的背景設定做了一些豐富和改變,導致他內心揹負和需要放下的東西太多了,以電視劇的表現形式和受眾特性而言,比較難把握。”

為了讓從主角到配角,每個人物身上的閃光點和細節呈現在觀眾眼前,小初在寫劇本的過程中,會撰寫非常詳細的人物小傳。“我寫人物小撰,會從外貌特徵、性格特徵到心理深層次的分析都儘可能詳細寫到。希望選角時儘量按外貌特徵去找,對於角色的分析也能幫助演員對角色進行刻畫。”小初舉例,“在外貌特徵上,希望周子舒的演員面部軟組織要偏少,溫客行輪廓順滑一點、更親切一點,有點點欺騙性,這樣在外貌上兩個人就會拉開明顯的差距。還有五湖盟的幾個老哥們,本來都是面目模糊的江湖大俠,但我有努力的拉開差距,一個是大盟主,一個是有點儒雅但點廢物的大俠,一個是比較衝動暴躁嘴快,這樣觀眾比較記住這些人物。”

其實對人物外貌及心理深層次的研究,都是為了解決人物的“合理性”,只有人物的動機和情感具有合理性,也能實現觀眾的共情。也就說人物立住了,故事才能立得住,情感才能立得住。

為了使周子舒和溫客行兩個人的關係的發展,更為順理成章,小初在改編過程中, 設計了“二人從小就相識”這個設定。小初解釋,“這個設計是給他們埋一個前緣, 這個前緣是讓他們彼此放下戒備去了解彼此的契機。我非常喜歡的一句話是‘有些人,生來便是知己’,即使沒有這段前緣,其實從他們對江湖恩怨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他們內裡其實有統一的世界觀。”

比如當整個江湖都想要琉璃甲的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不想要。他們兩個人活的非常通透,區別是在於周子舒已經經歷過苦痛爬出來了,就像周子舒在劇中說的,“未經世事者,才嚮往英雄,歷經世事者,就知道英雄這一筆一畫,皆是用血寫出來的,不是自己的血,就是別人的血。”但溫客行還陷在裡面,因為他們核心上的惺惺相惜和肝膽相照,才會有後面的救贖。

可以看到,《山河令》在江湖的這張大網裡,儘可能賦予了主角合理的人物動機和情感基礎,在劇情構建和情感模式上做出了探索,無論是抱著什麼心理看劇的受眾,也能夠順利帶入到角色,互相欣賞並實現救贖的角色中。

作為小初的第一部作品,《山河令》取得的成績無疑是可喜的,說起作為編劇的經驗分享,她不斷強調編劇對於人物角色把握的重要性:“用心揣摩每一個角色,他有什麼樣的童年什麼樣的掙扎,什麼樣的恐懼,哪怕他是一個就出場兩分鐘的小角色。當你用心尊重這個角色,演員會感覺的到,演員get到,他用心尊重角色,觀眾就能感覺到。”

這或許也是《山河令》能夠“真香”的重要原因,值得眾多國產武俠劇在製作方面,進行借鑑。

從整個武俠表述體系來看,武林好像一直都獨屬於男性,尤其隨著新時代武俠IP崛起之後,武俠IP一度成為男頻的代言型別,這讓許多女性受眾望而卻步。

不過《山河令》在新型武俠的骨架上,以對男性角色人設和情感的深度挖掘的基礎上展開,在一定程度上實現了男女觀眾的相對平衡。從《山河令》的受眾來看,女性觀眾佔了將近七成,其餘為男性觀眾,並且以19-34歲的青年人為主。

這在一定程度上,為武俠劇的再創新或提供一條新的路徑,而影視劇對圈層文化的開發和實踐,或在《山河令》之後,再往前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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