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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顧 韓

編輯|李春暉

自2019年的《新喜劇之王》鎩羽之後,周星馳已連續兩年缺席春節檔。喜劇城頭,大王變幻,他只剩依稀背影,與賣豪宅、前女友等訊息相伴。直到2021年2月底,老搭檔吳孟達患癌去世的訊息,也將周星馳再次拉回風口浪尖。

港片黃金年代,英雄美人遍地,周星馳依然算得上其中非常特殊的一位。他的才華,給觀眾帶來的歡樂是真。真人與角色的反差,戲外的種種謎團也是真。

神秘低調的做派、層層爭議的包裹,令人即便知道他還有新片在產出,依然感覺與他隔著幾重天那麼遠。但以其作品影響力來說,他又從未真正離開過。

春節檔

“史上最強春節檔”雖遲但到。

在2020年的疫情突發撤檔與影院長期停擺之後,2021年的春節檔在萬眾矚目中安然落地,從2月12日大年初一到2月17日,短短几天內春節檔總票房便累計超過78億,創下中國影史春節檔累計票房、人次新紀錄。

其中,《你好,李煥英》與《唐人街探案3》票房已分別突破49億與43億,雙雙挺進內地總票房榜前五。

儘管前者因親情主題、女性視角被奉為口碑佳作,而後者製造“笑果”的方式多受爭議,不過,在硬糖君看來,這兩部影片並非沒有相似之處——二者導演都是內地影人,都在當打之年(賈玲1982年生人、陳思誠1978年生人),都屬演員轉型,甚至都上過中戲。

不知不覺間,近年來許多重點檔期的高票房影片都出自內地的“後浪”之手,如生於1985年的文牧野的《我不是藥神》、1980年郭帆的《流浪地球》。相比內地資本活躍、人才濟濟,港片更顯頹勢。

但不可否認的是,春節檔與香港電影(甚至可以直接說與周星馳)有著很深的聯絡。八十年代初,許冠文的《摩登保鏢》被認為開創了賀歲片先河。九十年代,憑喜劇題材、動作題材在商業上大獲成功的周星馳與成龍則加速了賀歲檔的成型。

1995年,成龍的《紅番區》於新年期間在內地上映,讓內地影人首次意識到了這一檔期的潛質。1997年12月24日,馮小剛電影《甲方乙方》上映,被普遍視為內地第一部賀歲片,喜劇賀歲、大片賀歲之風遂起。

周星馳最後一部公認的佳作、豆瓣評分8.7的《功夫》則是在2004年12月底上映。與捧出了王寶強的馮氏賀歲喜劇《天下無賊》前後腳,最終收穫1.7億元票房。

到了2008年,周星馳的《長江七號》定檔在春節前一週,在陽曆新年“賀歲檔”的基礎上向農曆新年的“春節檔”拓展。

2013年,周星馳的魔幻大片《西遊降魔篇》於大年初一上映,7天贏得5.3億元票房,使得當年春節檔日均票房首次破億元。不少業內人士認為,正是在此之後,“年味”才出現在電影院,春節檔才逐漸成為國產片重磅投放、好萊塢電影避讓的特殊陣地。

也是在此之後,周星馳坐穩了春節檔常客的位置,每部新片都定在大年初一。2016年的《美人魚》、2017年的《西遊伏妖篇》不管口碑如何,在票房上都呈領跑之勢。

直至2019年春節檔,硬核科幻的《流浪地球》橫空出世,沈騰離開麻花班底後依然笑果驚人(《瘋狂的外星人》、《飛馳人生》),難掩倉促趕工之相的《新喜劇之王》敗北得絲毫不冤枉。

爭議聲

作品缺席不等於人缺席,正相反,2020年對於周星馳來說堪稱多事之秋。

疫情的緣故,許多電影公司新片無法順利開拍或上映,資金週轉艱難,高管賣房、賣畫救公司的傳聞不在少數。2020年6月便有媒體爆料,周星馳也將其知名山頂豪宅抵押給了銀行,疑似遭遇財務危機。而這,可能與其與內地公司“新文化”簽訂的對賭協議有關。

2017年,新文化透過旗下子公司以13.26億元的總價收購了周星馳名下公司PREMIUM DATA ASSOCIATES LIMITED(簡稱PDAL)51%的股權,相應的,周星馳承諾在2016年至2019年4年期間內,公司淨利潤分別不低於1.7億元人民幣、2.21億元人民幣、2.873億元人民幣以及3.617億元人民幣,合計10.4億元。若不能達到該要求,周星馳願自掏腰包補足差額或回購股份。

然而很明顯,周星馳在進入新千年之後,創作興趣很大一部分在視效上。而這並不是砸錢或者趕工就能加快進度的,因此影片產量遠比不上他的青年時代。網路資料顯示,《美人魚2》早已於2018年拍攝完畢,但遲遲無法上映。只好拍一部《新喜劇之王》在該年春節檔交差,但這種自我炒冷飯的行為又不免令影迷寒心。

《新喜劇之王》還致敬了《喜劇之王》的名場面

最新的進展是,新文化於2021年1月29日釋出業績預告,預計2020年歸母淨利潤虧損12.5億至17.5億,並在對深交所關注函的回覆中詳細披露了公司與周星馳關於PDAL的仲裁糾紛等資訊,表示準備計提PDAL相關投資的減值準備,金額5億—9.67億元。今年接下去事態將如何發展還未可知。

但是,即便《美人魚2》能夠如約在2022年春節檔上映,在市場上還能有多大的競爭力?在電影普遍越拍越長的情況下,周星馳還是將每部影片都控制在老港片時代的一個半小時左右,故事略顯簡陋。

另外,儘管周星馳擁抱內地團隊與演員的態度可謂積極,但沒有人能真正代替他自己演出“周星馳電影”的精髓。《美人魚2》的艾倫與林允看起來也不像是這一問題的正解。後者2020年在各種偶像劇中反覆拉低演技下限,前者雖然是開心麻花出身,可喜劇人格與周星馳的主角未免也太不一樣了。

此外,港片的“盡皆過火,盡是癲狂”在脫離特定的年代畫質、演員班底之後,似乎越來越不能夠起到原本的效果。《新喜劇之王》的女主角在戲中屢遭暴打,但我們再也無法像看動畫片一樣去對待這樣的橋段了。

包括今年春節檔《唐人街探案3》有多處被指運鏡油膩、笑點低俗,連帶著許多周星馳電影的橋段被拉出來對比。結果發現,在新的時代、新的框架審視之下,確實有一些不符合當下尺度與所謂“政治正確”的存在。周星馳喜劇如果沒有情懷濾鏡,恐怕如今也會被批得體無完膚。

繼承者

在《我就是演員3》的舞臺上,許君聰搭檔姜潮出演了《西遊降魔篇》中的一個片段,被李誠儒點評為,“希望你提高眼界,提高對藝術的鑑賞水平,不要總盯在牆角,牆裙子,往高看一看,不要盯著那些八十年代以後開始流行起來的無厘頭的表演就認為是高的。”

這段原本沒有指名道姓,然而許君聰又回了一句“周星馳老師在我眼裡不是牆角”,場面一時陷入尷尬。

某種意義上,這正是周星馳影片一直以來遭遇的縮影。1994年,《大話西遊》與西安電影製片廠合作,來內地取景。當時西影廠的一些工作人員看了劇本提綱,覺得不可理喻。為影片配樂的大師趙季平來片場逛了一圈後,甚至都不想署名。

影片初次上映,票房慘敗,甚至連累了周星馳當時的公司。然而,隨著盜版事業的蓬勃發展,《大話西遊》突然又在內地火得一塌糊塗,許多無厘頭的臺詞成為高校學生網聊必備的“黑話”。周星馳也因此在自己莫名其妙的情況下被奉為了“後現代主義”大師。

應該說,在那個特定的年代,《大話西遊》的出現恰好順應了年輕人解構經典、反抗權威的訴求,因此成為了一代人的文化偶像與文化現象。而另一方面,周星馳影片中的草根敘事、惡搞精神,以及拼貼戲仿流行符號的玩法,又深深參與、塑造著內地的網際網路文化,並在網生內容上順延至今。

短影片平臺上,依然有人靠模仿周星馳漲粉,有人靠剪輯盤活那些老片,還有人致力於從中發掘新梗。就在去年6月,吳孟達在《逃學威龍2》中的一句臺詞“你在教我做事”,連帶著他所飾演的人物“軟飯硬吃曹達華”還意外翻紅了一把。

在網路電影領域,港片有著它的創作者與受眾基本盤,不少“黃金配角”來這裡再就業。有姓名的網生內容創作者中,有一些也是出了名的周星馳粉絲,如追星楷模盧正雨,又如叫獸易小星和他曾經的合作伙伴至尊玉。《絕世高手》用了更先進的特效技術,更具個性的美術。《沐浴之王》講的是搓澡而不是做菜,可怎麼看都很像1996年老片《食神》的遠房侄子。

然而,這種自覺或不自覺的“繼承”有時也會成為枷鎖,讓他們的作品面臨更多的審視與比較。或許,只有當屌絲文化徹底死絕,草根男主被永久驅逐的時候,中國喜劇才能徹底“掙脫”周星馳。而那又會是怎樣的一個時代,將由誰開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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