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影片集偵探、懸疑、科幻、犯罪、愛情型別元素於一體對社會、倫理、人性與法治進行深入探討。
電影《緝魂》以檢察官梁文超探查富豪王世聰之死為切入點,將故事發生時間放置在十多年後的近未來,用懸疑犯罪型別電影的敘述手法表達了一場關於“愛與執念”的人性考量,引發了對科技與人性的探討。影片講述的是王氏集團總裁突然在家中去世,刑警和檢察官對事件進行調查的全過程。全片籠罩在陰鬱迷霧的色調中,塑造未來社會殘酷清冷之感,軟科幻包裹下社會問題被一點點披露,影片包含內容之廣也再次對華語型別電影做以突破。
1、 複雜的敘事情節
導演在劇情安排上反轉再反轉,以萬宇凡向梁文超的坦白揭開了事件的全貌,人物關係在此時發生翻天覆地的扭轉——從已知線索推斷出萬宇凡居心叵測,與合夥人之妻有著非正常關係,還覬覦公司的形象峰迴路轉,成為為愛不顧一切的痴情人,李燕是王世聰這一終極真相被揭開,之前的重重疑雲也在此刻大白於心。在此之前,導演設計了唐素貞附體李燕這一誤導性“真相”,插入了極具東方式的對靈魂的解讀,永生與來世在唐素貞的邪教陣法、詛咒巫術與古書秘籍等各種具象化描繪中顯出一絲可信,這部分成為混淆觀眾的障眼法。
與大多型別電影一樣,故事中的人物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片頭身患癌症的梁文超便得知“RNA”這一技術,而“RNA”恰好是王氏集團旗下的分支產業之一的技術,醫生告知其的“並未開放臨床”成為後續揭開謎底的鋪墊。實驗早已在人體內展開,成為王世聰本人的“特權遊戲”,為影片增添諷刺意味——貧富差距下,梁文超一家為治療癌症花光積蓄,而大亨卻用其逾越法律與倫理底線,達到“永生”目的。但結尾處梁文超與萬宇凡達成協議後,底線再次崩壞,出於司法正義的梁文超親身使用了這項特權達到“靈魂轉移”的目的,私慾在正義的包裹下再次挑戰了倫理極限,開放式結局更令觀者細思極恐。
2、近未來軟科幻的具體體現
在科幻片的發展歷史中經歷了從與恐怖驚悚元素結合較多轉變為與冒險懸疑類元素結合較多,背後原因是科技突飛猛進後,人們對於科技從神秘未知的恐懼逐漸轉變為不斷探索的可知階段。影片《緝魂》採用未來十年後的時間設定,與動輒發生在幾百年後,在宇宙其它星球發生的與外星人打交道等硬科幻相比,只是取了一個時空背景來搭建故事框架,可謂軟科幻。科技之於本片只是故事發生的背景,當下與未來產生差異是讓觀眾信服的關鍵,從影片中可以看到大多生活狀態與當下依舊相似,而對於未來的表現主要集中在醫療手段、電子產品等與影片故事聯絡緊密的具象表達上,除此之外,空間質感與賽博格時代中常見的霓虹燈、立體城市、絢麗紅藍色調也有巨大差異——《緝魂》中整個城市籠罩在迷霧中,這樣的空間質感常見於懸疑型別片的設定,為故事增添神秘感,此外影片影調灰度極高、彩度較低,木質的道具為影片再添東方質感。
3、複雜情感的多向探討
導演程偉豪在接受採訪時說道“在雜糅那麼多型別之後,要自圓其說的關鍵就是情感”,與傳統偵探推理片產生巨大差異性就是本片擁有幾組複雜的情感關係——王世聰與萬宇凡的“前世情誼”、梁文超和阿爆的“如果他是我,一定會這樣做”,兩對愛人形成影片最重要的兩方對比,互相對映又相互影響。而所有每個角色也都有心中放不下的執念——阿爆放不下樑文超所以利用公職隱藏證據來換取梁文超的手術資格,梁文超放不下阿爆與司法正義所以“借身還債”法庭自首,王世聰放不下權力之棒所以被“分身”的自己所殺,萬宇凡放不下王世聰所以為他越界操刀“移魂之術”,李燕放不下金錢誘惑所以簽訂“出賣靈魂”條約,唐素貞放不下失敗婚姻困擾所以受盡折磨最終自殺,王天佑放不下母親所以被人利用“借刀殺人”,執念在本片被多維度探討。
影片情感設定中展露同性之愛,這既是本片最大反轉的內因,也符合大眾對於同性愛情接受度逐漸增高的現實,從而滿足觀眾的獵奇心理,這是型別電影需要解鎖的大眾心理密碼。但導演的野心還不止此,對於王世聰這一人物的性別區分多了一層“自我認知”維度,這主要從他“移魂”李燕後對鏡欣賞身體、唐素貞死前洋灑的照片中“女性”依偎男性肩頭、還有王世聰衣服上常出現無法解釋的長髮與口紅痕跡、以及梁文超逼問李燕(王世聰)“為什麼是女性”,在這些細枝末節的線索中似乎可以隱隱發現王世聰對於自我的性別認知為女性更為恰當,那此時他與萬宇凡的“前世情誼”又該作何論斷呢,答案留給觀眾。
結語
電影《緝魂》在華語型別電影中的存在是具有突破意義的,影片集偵探、懸疑、科幻、犯罪、愛情型別元素於一體,導演也沒有為了情節的複雜性放棄對主旨的深度挖掘,影片對社會問題、倫理問題、人性問題和法治問題的探討同樣引人深思,其複雜性在型別片中及其罕見,這為未來型別電影的多元探索再創新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