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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少年時的我們,時常說到未來,以為總有一天會衣錦還鄉,開著豪車,娶一位嬌妻,住在豪宅裡。我們總是相信自己身上有一雙翅膀,只要肯努力,一定可以展翅高飛,但過了四十歲慢慢可以理解,原來我們其實只是一隻雞。

作為繼《大佛普拉斯》之後黃信堯的又一部作品,《同學麥娜絲》在2020年11月如期而至,影片講述了四名中年男人在生活中摸爬滾打,跌跌撞撞生存的故事,在充滿寫實主義悲情的故事基調下,導演在影片結尾向觀眾丟擲了“人生本就是一派胡言”的哲學追問。

影片一開始,導演以自述的方式展開故事,並以《大佛》的畫幅開始敘事,自述結束時將聲音和畫幅調整為本片的引數。這種比較型的演說方式不僅從技術層面區分了兩部影片,也在敘事角度上時刻敲打著觀眾,提醒我們這是完全不同的兩部影片。儘管影片開頭部分的設計獨具巧思,但導演的參與和大開的腦洞仍然讓人不免與此前“十提五中”的《大佛普拉斯》產生聯想。

故事中的四名中年男人各有各的困境:電風省吃儉用買了新房,因為女友懷孕不得不提前步入人生的下一個階段;罐頭財路不順,再一次自殺未遂後決定洗心革面,來到當地戶政所幫忙進行人口清算工作;閉結天生結巴,經營紙紮屋的同時還要照顧臥病在床的阿嬤;添仔心懷導演夢,卻因為一次機緣巧合走上了政途。

片名《同學麥娜絲》在故事中有著雙重指涉,首先在淺層次的劇情方面,罐頭在一次對遷戶口人員進行登記的過程中偶遇了學生時代的女神麥娜絲。經過了20年曾經的女神正在從事風俗工作,這對罐頭的打擊是巨大的。

一方面自己曾經暗戀的女神成為任他人發洩的工具讓他的價值觀崩塌,另一方面以自己目前的情況他甚至無法上演英雄救美的俗套戲碼拯救女神於水火之中,因為在某種程度上罐頭和女神一樣,都是在為生活奔波忙碌的小人物罷了。和朋友閒聊時大家開玩笑說要去女神那裡消費,罐頭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卻又無可奈何。連名字都改為林慕璇,學生時代高高在上的麥娜絲現在還剩下什麼呢?

女神形象的轟然倒塌對於男性來說往往具有難以言說的意義。一旦某一女性作為“女神”存在於男性心中時,其形象往往是神聖不可觸碰的,更像是一種信仰。就像影片中提到的所謂女神就是將她們請到神桌上面供奉,偶爾想起來的時候從腦海裡拿出來膜拜。對罐頭來說,麥娜絲早就和他家的祖先擺在一起,實在不應該從神桌上面請下來。罐頭心裡供奉著的是學生時代的麥娜絲,在重新見到她之前,其神聖性都是未打折扣的。

但是當兒時的女神近在眼前變得唾手可得之時,罐頭卻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猶豫。因為失去了距離的同時也就失去了幻想的美妙。再次見到麥娜絲的那一刻,罐頭心中的女神形象在被重新整理的同時就轟然倒塌了。女神的殉葬往往伴隨著男性的成長。此前一直以麥娜絲的肉體作為個人力比多排解方式的罐頭從床上逃離,離開麥娜絲的公寓就是成長的直接表現。這種行為與《一一》中的NJ在東京和之前女友幽會之後黯然離開的背影如出一轍。“我從沒有愛上過另外一個人”女神之後的愛情只能是生活的一部分。

關於《同學麥娜絲》的第二重指涉只有在看完整部影片才能有所理解,作為同學的四人組此前關係甚好,其中經營紙紮店的閉結由於一直忙著生意和照顧老人無暇顧及婚姻,為了給重病的阿嬤“沖喜”才選擇相親。一個結巴的中年男人,在相親中遇到了一個能明白他所有話中意思的女人,這是一件多麼浪漫的事情。但是閉結的人生卻是四人中最慘的,當他發現此前一直臥床的阿嬤突然站起來做紅豆湯時還在擔心她是不是迴光返照,但卻忽略了自己口吃的毛病突然好了才是迴光返照。他不僅為死人做紙紮,也為活人做。

生活並不富裕,他就做了一套紙房子來招待朋友,當作新房;發現自己口吃好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給參加競選的好朋友加油拉選票。閉結的眼睛裡總充斥著對生活的熱愛和希望的光芒。當四個中年男人坐在紙房子裡的那一刻我彷彿看到了他們能一直這樣樂觀面對生活挫折的未來,只可惜即便是善良如閉結這樣的人也終逃不過生活的惡意。他是影片中唯一失去生命的人,留下年邁的阿嬤和不久前才認識的有情人。導演給他的評價是“他應該和很多臺灣百姓一樣,憨直、重感情,卻換來上天對他的無情。”

影片的最後,面對著添仔的無情,導演突然衝進畫面對演員一頓拳打腳踢,這一行為也標誌著影片隨著第四面牆的打破具有了一種濃厚的作者色彩。本以為努力工作就可以展翅高飛,到頭來還是被按在地上,四人在生活中摸爬滾打地努力生存,故事結束後卻只有滿地狼藉,影片最後的偽房地產廣告更是諷刺性地指出了“人生本就是一派胡言”的主旨,這是生活的寫照,也是中年男人的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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