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贅婿》第一部播映完好些天了,我這個後知後覺的觀影者卻在昨日才最終看完,整部劇下來,還是萌生了和以前看很多網劇不一般的心情。怎麼說呢?可以看得出來,製片方是用了心的,尤其是劇的前半部分,說精彩紛呈的確不為過,有笑有淚,有情有感,還有市井小民的柴米油鹽,也有家國天下的憂愁感嘆。
我本是個說歷史的愛好者,但我今天卻不準備說歷史,我想說一說愛情這件事。我的意思是,如果舉辦一場《贅婿》之中人物的愛情爭霸賽,你覺得誰的愛情能博得你的眼球,贏得你的關注?
答案或許有很多,但如果要問我,我會選擇耿護院和楊媽媽的愛情故事作為整部劇的霸主。這是典型的市井小民的情感,沒有轟轟烈烈,沒有花前月下,甚至連交往的點滴都沒有多少,但這兩個人的愛情依然打動了我。是的,唯有現實的無奈和真實,才能最終打動人心。
一、緣起
耿直之前還不是護院,他只是某個鄉野山村的窮小子。只是這個窮小子不同於一般的小夥子,他有著一身結實的腱子肉和還挺不錯的武功。於是,不甘於山野寂寞和窮困的耿直下了山來,希望在繁華的都市裡出人頭地。
耿護院一度很消極,十分的灰心喪氣,他在懷疑自己跑出山村來大都市謀生的行為是不是值得,他可能甚至已經認為不能夠再堅持下去了的時候,他的眼裡突然閃進了一道光。不知道你們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見鍾情這回事,也許你不信,但沒關係,我們的耿護院是相信的,他不但相信,而且讓她成為了現實。
就在一個漫不經心的夜宵攤上,耿護院的眼睛裡突然閃進了一個窈窕的身姿,那也是一個從鄉下跑到大都市裡來追夢的人,只不過耿護院是鬍子拉碴的糙漢,而這是一個笑顏如花、身姿優美的姑娘。這個姑娘也有和耿護院類似的夢,她想要在大都市裡混出個樣子來,成為文藝界的頭牌,成為萬人矚目的花魁和焦點,她就是後來的楊媽媽。
二、努力
耿護院自從遇見楊姑娘,就真的一見鍾情了,從此以後心無旁騖,白天夜裡的思念, 馬不停蹄的冥想,他只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真的能和這位楊姑娘締結連理、幸福一生。但現實很快就將他這種思緒拉回,一個出身山野的窮小子,一個身無長物的小護院,面對美若天仙(至少在耿護院心裡是)的楊姑娘,耿護院的愛是有些卑微的,他是無論如何也放不開手去追求她的,他怕自己拖累她,或者說他怕自己配不上。
他也曾經做過努力,希望自己的身家再豐厚一點、再豐厚一點,所以他努力地工作,十分用心地攢著每一分錢,他甚至都不惜拉下臉來央求僱主家多給一點月錢,能讓自己的錢包更厚實一點。但是,作為一個小小的工薪階層,面對著要在江寧城當頭牌的楊姑娘,再多的月錢又有什麼用呢?你的辛辛苦苦,可能就不過是別人餐桌上一小碟菜的價格而已。
繁忙的攢錢工作還是沒能解了耿護院的相思之苦,他雖然只見過楊姑娘一面,但他知道她一定在這個江寧城中,因為只有在這裡楊姑娘才有圓夢的機會。所以他決定再去見一見她,他用著僅有的一點月錢,一家家藝館的找,一個個面孔的查,一次次的經歷失望,一次次的經歷哀傷,好在的是,幾年以後,他終於找到她了,對,就在我們所熟悉的新門藝館,只不過,這時候的楊姑娘已經變成了楊媽媽,迎來送往,滿臉的市儈和利落。
但耿護院不在乎這些,在他心裡,楊姑娘永遠就是楊姑娘,窮小子的心裡沒有那麼多彎彎繞,認定了就愛定了,不在乎你現在是姑娘還是媽媽桑。他終於心定下來了,是啊,多少年了,我終於找到你了。雖然你可能不知道,但我還是為自己能夠陪伴你還感到欣喜若狂。但耿護院還是不會表白,因為他還只是個護院,暫時,沒有資格。
所以,他用自己微薄的薪水一次次地逛著新門藝館,點那最忙碌的姑娘為自己服務,倒不是為了欣賞這忙碌姑娘的藝術,他是為了能夠坐在楊姑娘的辦公桌側面靜靜地陪伴著她,默默地看她忙碌,看她迎來送往,看她高興,看她慍怒,當然,也會乘機說幾句話,套套近乎。
當然,所有這一切都沒有點破。耿護院只是沉默的愛著,而楊媽媽呢,她是閱人無數的媽媽桑,怎麼可能沒有這點眼力見,只是,這樣一個痴情的莽漢,在她心裡是否會有一絲波瀾呢?她是否會瞧得上呢?
三、希望
如果生活一直這樣繼續,耿護院或許最終會死了心,畢竟,自己的身家和楊姑娘的資質不太匹配得上。但是,人生就是那麼的有驚喜,當你真的十分努力的時候,上天或許真的會給你一次成功的機會。
上天給單相思的耿護院送來了寧毅,一個無所不能、可以化腐朽為神奇的神手。寧毅給了耿護院平等和尊重,也給了他歡樂和展示的機會,雖然有些機會看上去耿護院並沒有怎麼把握住,他甚至把子虛烏有的書上的地圖拿出來坑人了,但寧毅最終還是沒有責怪他,給了他兄弟般的溫情。
寧毅的這份溫情是耿護院在踏入大都市社會里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寧毅甚至說要將霖安城中的“竹記飯館”掌櫃之位給了他。他感動莫名,也激動莫名,他甚至想到了迎娶楊姑娘的良辰美景,所以他想要報答,再疊加上蘇家之前的恩情,耿護院覺得自己甚至可以為他們去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了。
於是,哪怕霖安城中被賊兵所擾,危機萬分時,小小的耿護院一腔忠勇,從未想過要離開,他畫了一張多年來想畫的楊姑娘的畫像隨身攜帶,他會一直堅守,護衛著蘇家的安全,也感佩這世間少有的溫情。他肯定相信,如果等到賊兵褪去,竹記飯館一開張,他和楊姑娘的距離就會越來越小,他們也一定會有幸福的明天。
可是,窮小子的愛情和生活哪有那麼簡單,生命的殘酷還遠不止於此。當僱主兼恩人寧毅身犯險境之時,耿護院的護主舉動在所難免,忠義的他不僅僅是為了展示自己的忠義,我相信他對鮑統領的那一個熊抱也有著對愛情的暢想和堅守。
當鮑統領一刀刀捅進他的身體時,耿護院是疼痛萬分的,但我卻更覺得,這其中也有他對恩人和愛情的一種負累的解脫。大恩不言謝,唯有以命相報,這是在於“義”;愛情不說破,唯有以死表白,這是在於“愛”。
四、情殤
沒有奇蹟發生,耿護院最終殉職了,某種意義上其實也是在殉情。
恩報了,從此兩不相欠,各自掛念;情了了,只是有些蕭然,點點哀傷。當寧毅拿著耿護院所寫的情感自傳唸白時,相信重情之人是會有淚感佩而下的,誰說窮小子不能擁有愛情,愛得哪怕卑微和孤單,但總是一份深沉的愛情。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其實都是一個道理,再簡單的事情,你做到極致,就一定能夠感動世人,獲得尊重,這也包括單相思這件事,耿護院做到了,那就是“唯有深情,才能動人。”
寧毅最終把耿護院珍藏的楊媽媽畫像給了楊媽媽,也算是做了一次隱晦的表白。那楊媽媽懂這份感情嗎?開始楊媽媽是閃躲的,故意說錯人物,把絡腮鬍說成了瘦高個,但很快她就說出了心底的那份答案,對的,“就是那個一來就點最忙的姑娘的大漢,坐我這一坐就坐大半天”。
我認為,楊媽媽是知道這份感情的。長年累月混跡於那種場所,不說楊媽媽火眼金睛,也一定是慧眼識人了。耿護院如此天天年年的一個舉動,怎麼可能逃過她閱人無數的眼神。只是,自己是一個媽媽桑,這個大漢又是一個小打工族,怎麼可能走得到一起?完全是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南轅北轍啊。
所以,耿護院不說,楊媽媽也不會點破,耿護院愛得有些哀傷,楊媽媽悲哀又何嘗不是一種哀傷。對楊媽媽來說,一份難得的真實的深入靈魂的愛情是多麼難得,那種場所只有風花雪月,何曾見過真摯情誼,好在的是,耿護院給了她這種感情。
但世事無常,造化弄人,耿護院去了天堂,楊媽媽最終也只能獨自療傷。這世間啊,窮小子和追夢女孩的愛情,大多數註定只能是悲傷,只不過耿護院和楊媽媽把它演繹得極致了些而已,道理卻是一樣的。
我其實是想說,我們窮人啊,談愛情有時候確實是有些奢侈了。但我們同樣擁有愛的權利,而且,我們也能愛得既平平淡淡,又轟轟烈烈,不能白頭偕老,也可生死相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