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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說不清為什麼會如此喜歡這部電影,初次的印象,大概只是停留在那個可愛的八音盒上,後來,陸續又在各種平臺回看了幾遍。因為時間的原因,呈現出了的畫質,並不是太清晰,但故事內容所具有的吸引力,還是讓我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導演所營造的戰爭氛圍中,就這樣,一路跟隨,一路觀察,一路感悟,這可能就是《紫日》這部電影獨特的魅力。

導演馮小寧利用剋制的鏡頭語言,擺脫先入為主的判斷,在那個寧靜的秋天,對於戰爭給出了最好的反思。

一個國家對於屈辱歷史最好的銘記方式,不是帶著仇恨,而是帶著反思,仇恨容易讓人陷入狹隘的民族主義,而反思卻能更好的透過表象看到本質。

我想,憑藉這一點,《紫日》這部電影,已經站在了反戰題材的前列,而通過電影,觀眾情緒上產生的反應,更多的是悲憫的大愛,悲憫不是無底線的同情,而是對於戰爭本質的憎惡。

當觀眾跟著三個不同國籍不同身份的逃亡者,在各種穿插的回憶線條中,了解了發生在他們身上不同的故事時,就會慢慢跳出最開始嫉惡如仇的憤怒,轉而試著思考造成戰爭悲劇的深層次原因。

很難想象,拍出《紫日》電影的導演馮小寧,居然在之後連續推出了兩部雷人“神劇”《舉起手來》,這種建立在玩笑之上的戰爭,讓觀眾吃著人血饅頭的同時,也漸漸衝散著原本構建的反思框架,所以,我不得不一遍遍重新回看《紫日》這部電影,大概只有這樣,才能夠對銘記歷史這四個字,有更為透徹的理解。

逃亡的肉體與迴歸的精神

電影從一個老人的採訪開始,利用一種紀錄片的方式,慢慢的牽出了深藏在回憶中的過去,這種敘事手法,更多的增加了一種真實感,同時,很容易的讓觀眾產生情感共鳴。

從2000年的時間線拉回到1945年的時間線,將故事發生的背景,放在了日本投降的前夕的北方,而粗糙且凌亂的人物扮相,則更具有了一種生活化的氣息,讓觀眾與電影人物不自覺的融為了一體,最終,分不清究竟是在看電影,還是在看自己。

等待被日軍槍殺的楊玉福,幸運的被蘇聯軍隊救了,在送回後方營地的路上,卻誤入了日軍的陣地,一番交戰,只剩下一男一女兩個蘇聯士兵,逃亡的路上,又偶爾碰上了打算自殺的日本姑娘秋葉子,經過地雷區時,男蘇聯士兵被炸死,最後,故事便在女蘇聯士兵娜佳、中國農民楊玉福和日本姑娘秋葉子三人的逃亡路上展開。

三個人的身份設定,代表著三種不同的價值理念,而對於戰爭的理解,又存在著各自的解讀,這是一開始三人矛盾產生的根本原因。中國人的困惑,蘇聯人的冷漠,日本人的自私,這是導演在逃亡開始時,對於三個人物形象的刻畫,衝突在所難免,而製造衝突的點,則更多的放在了日本姑娘秋葉子身上,這在以往的抗日題材電影中,是很少見的。

狹隘的民族主義與強烈的軍國主義,讓這個原本是學生的秋葉子,在逃亡路上,始終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而這種心態,則從側面襯托出戰爭所具有的殘酷性,那就是對於善良人性的毀滅性打擊。

導演並沒有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沿用傳統意義上的感化路線,而是擺脫一廂情願的意淫,用一種平視的角度,把秋葉子塑造成普通人的形象,然後,利用她每次挑起的矛盾,展示出了農民楊玉福和士兵娜佳對於這場戰爭的真實態度。

最為簡單的人物關係,卻呈現出了最為複雜的人性。三個人的逃亡,從彼此的戒備到慢慢的鬆懈再到相互的理解,這種關係的變化,恰恰說明,人性中善惡本就共存的原理,只是,一旦惡佔據主導,意識便不再受自己控制。就像秋葉子那樣,臨死都抱著殘存的軍國主義精神,這是最可怕的洗腦,也是戰爭對於人精神最致命的打擊。

電影在表面上講的是三個人林區的逃亡過程,其實,它也在變相的在講著一種迴歸,那就是人性的迴歸。戰爭讓人從善良變得邪惡,而離開戰爭籠罩後的相處,則讓人從邪惡慢慢回到善良。

所以,這是一條逃亡路,同時也是一條迴歸路,逃亡的是肉體,迴歸的是精神,這裡的精神,是戳中人性痛點後的痛定思痛,只有真正認識到戰爭原罪後的精神迴歸,才能對於之後的生活給出足夠的支撐。

融入最深刻的主流價值

《紫日》這部電影,之所以能夠成為經典,和它緊貼著中國主流價值離不開關係。中華上下五千年,我們從未有過侵略別國的企圖,這是我們長久以來滲透在傳統文化教育中,對於善與愛最為精準的詮釋。

勤勞勇敢是中國人給外界最初的印象,可是,我們始終堅守的主流價值,則是兼愛與非攻,雖然是墨家的思想,可也與儒家所提倡的仁者愛人有異曲同工之妙。

因此,在電影中,這種主流的價值,則被放在了農民楊玉福的身上。在逃亡路上,娜佳曾數次要求楊玉福殺死秋葉子以減輕負擔,而曾經親眼目睹自己母親被殘殺的楊玉福,的的確確是痛恨日本人的。面對秋葉子舉起利刃的同時,滿眼的怒火讓他腦海中來回重複著母親慘死的影像,可是,楊玉福卻並沒有痛下殺手,即使,後來秋葉子身陷泥沼,一番糾結,楊玉福還是決定伸出援助之手。

電影中,楊玉福始終都在探尋著一個問題,那就是,日本人憑什麼到我們的土地殺人?而對於楊玉福形象的塑造,則更多的體現在他的眼神特寫中,因為富大龍出色的表演,在楊玉福的眼神中,觀眾看出了他的不解,看出了他的憤怒,同時,也看出了他的善良。

這種所謂的善良,不是對於戰爭惡魔的原諒,而是在人性善惡拉鋸戰中,慢慢朝著善的靠攏。因此,他對同樣是受害者的秋葉子,選擇一次次的釋放出善意,同時,在秋葉子被日本人槍殺後,終於將憤怒的子彈,射向了冥頑不化的日本人,這不算是復仇,而是對於邪惡人性的挑戰。

《紫日》這部電影,利用日本姑娘秋葉子的形象,揭示出戰爭的原罪,利用楊玉福的形象,融了中國文化的主流價值。一邊痛斥著戰爭對於人性的摧殘,一邊試圖反思著如何利用人性的善,避免戰爭的發生,二者看似矛盾,實則方向一致,那就是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將對立的兩面放在同一條線上,最終戳破戰爭醜惡的嘴臉。

雖然,在電影的前半部分,甚至臨近結尾,都在講述秋葉子、楊玉福和娜佳三個人和平相處的故事,擺脫身份國籍限制,最終迴歸人這一主體,但是,這部電影結尾,日本人明知已經投降,卻還在負隅頑抗,甚至對著楊玉福他們瘋狂掃射,這裡情節的安排,或許暗含著另一層意思。

我想,可以用魯迅先生《論“費厄波賴”應該緩行》中的“痛打落水狗”理論來概括:

而於狗,卻不能引此為例,與對等的敵手齊觀,因為無論它怎樣狂嗥,其實並不解什麼“道義”;況且狗是能浮水的,一定仍要爬到岸上,倘不注意,它先就聳身一搖,將水點灑得人們一身一臉,於是夾著尾巴逃走了。但後來性情還是如此。老實人將它的落水認作受洗,以為必已懺悔,不再出而咬人,實在是大錯而特錯的事。總之,倘是咬人之狗,我覺得都在可打之列,無論它在岸上或在水中。

因此,《紫日》這部電影,既揭示出戰爭的原罪,凸顯和平的重要意義,同時又提出對於軍國主義死灰復燃的警惕。

我們是仁愛之國,但並不一定所有國家都是仁愛之國;我們可以彰顯我們的主流價值,但必須時刻回顧歷史;我們不需要原諒戰爭罪人,但也不可因為憎惡而陷入狹隘的民族主義,或許,“痛打落水狗”理論,正好可以作為一種選擇。

馮小寧的這部《紫日》,我想,它不僅僅是拍給中國人看的,也是拍給外國人看的,然後,無形中,將我們的主流價值觀輸送出去,那就是,中國人時刻保持善良本性,但也絕不會重蹈歷史覆轍,你我本都是人,何不兼愛非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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