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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的洪家班,憑藉靈幻動作喜劇,在港片市場之上備受矚目。

1980年,洪金寶自導自演了《鬼打鬼》。這部作品的誕生,正式開啟了洪家班的“靈幻動作時代”。而1985年的《殭屍先生》,更是讓洪家班的“靈幻之路”走上了高峰。

80年代末,隨著“殭屍靈幻片”市場的題材氾濫,“殭屍片”走向衰落,而洪家班的“靈幻動作之路”也走向低谷。

80年代末,為了尋求市場突破,林正英轉型導演,自導自演了《一眉道人》。在這部《一眉道人》裡,“東方道士”大戰“西方吸血鬼”的橋段,給洪金寶帶來了創作靈感。

1989年的《一眉道人》上映之後,洪金寶模仿林正英的創意,帶領“洪家班”拍攝了靈幻片《鬼咬鬼》。這部作品品質過硬,卻在上映後遭遇票房挫折,該片也成為了洪家班最後的“靈幻高峰”。今天,我們就來聊一聊,洪金寶學林正英的創意,拍攝的這部《鬼咬鬼》。

一、“中國道士”大戰“南洋降頭師”

洪金寶這部《鬼咬鬼》,延續了之前《鬼打鬼》的風格,將“術士鬥法”作為了電影表現的重點。

影片一開始,洪金寶飾演的男主角“肥寶”做了一個夢。

夢中,肥寶與指腹為婚的“小珠”(龔慈恩飾演)私奔。天色漸晚,二人逃至一座義莊,便決定在這裡借宿一晚。結果,義莊發生“屍變”,兩個“殭屍”襲擊了肥寶、小珠二人。

為了保護小珠,肥寶與“殭屍”展開殊死搏鬥。酣戰之際,肥寶突然從夢中驚醒。

肥寶把自己的夢境告訴師父九叔(林正英飾演),九叔表示夢是反的,不必太緊張。

閒來無事的九叔,決定帶著肥寶、小海兩名弟子,一起去茶樓喝茶。在茶樓,肥寶見到了自己夢裡的小珠。

原來,小珠是茶樓朱老闆的女兒。早年,肥寶的家境殷實,他與小珠也在家人的安排下,定了娃娃親。然而,肥寶的父親去世後、家道中落,朱老闆也對女兒的婚事有了悔意,決定取消婚約。

正是因為經常受到“未來岳父”的冷眼,肥寶才會做出“自己與小珠私奔”的夢境。

在茶樓,朱老闆請九叔到後廚,佔看風水。而肥寶卻在前廳發現,有一名叫做“史公子”的客人,對小珠動手動腳。

肥寶找史公子理論,二人幾句摩擦之後爭吵了起來。於是,憤怒的肥寶向史公子約架。

史公子身材瘦弱,根本不是肥寶的對手。正當史公子尷尬之際,與他同桌而坐的降頭師,為史公子施了降頭師,並讓史公子自信迎戰。

在屋內,降頭師利用法術,操縱史公子與肥寶打鬥,打的肥寶連連敗退。

在一旁觀戰的師弟小海,看出了降頭師的把戲,於是破壞了降頭師施法。沒了降頭師的幫助,肥寶也輕鬆打敗了史公子。

得知史公子經常在茶樓對小珠毛手毛腳之後,肥寶決定履行婚約,將小珠娶回家。然而,朱老闆向肥寶提出了鉅額的彩禮。

為了賺到彩禮,九叔幫肥寶盤下了一家粥鋪,希望肥寶能夠通過粥鋪的生意,攢夠成婚的彩禮錢。

粥鋪開張後,生意並不好。一天夜裡,一名女子前來賣粥,卻付給了肥寶幾張紙錢。肥寶很生氣,想要追上女子理論,結果發現女子是一名“女鬼”。

肥寶用九叔教授的法術,降服了“女鬼”。得知“女鬼”叫做小紅,與眼盲的母親前來投親,自己在途中患病去世,但不忍眼盲的母親受苦,所以魂魄不散,留下照顧母親。

知曉小紅身世可憐,肥寶便冒充小紅的表哥,將小紅的盲母接到了自己家中安住。

肥寶將小紅的事情,告訴了師弟小海。

小海認為,可以利用小紅的身份,戲弄史公子。然而,小紅接近史府時,被降頭師看破了身份,反被降頭師所傷。

九叔得知了肥寶、小海利用“女鬼”小紅,戲弄史公子的事情,於是決定收服小紅,懲罰肥寶、小海。

不過,得知了小紅為照顧母親,不願投胎的事蹟之後,九叔也決定放過小紅。

丟了魂的肥寶,也變得痴痴傻傻。

為了治好肥寶,九叔、小海外出為肥寶招魂。而降頭師和史公子則藉機來到肥寶的住處,想要封印肥寶的肉身,讓魂魄無法歸位。

為了阻止降頭師,小紅附體在阿寶的肉身之上,與降頭師展開了激烈的拳腳打鬥。

正當小紅不敵降頭師時,九叔、小海帶著肥寶的魂魄歸來,成功救醒了肥寶。

降頭師一計不成生二計,他在朱老闆的茶中施蠱,利用蠱術控制朱老闆,提刀追殺肥寶。肥寶打昏了發狂的朱老闆,但要想醫好蠱毒,必須找到對應的解藥。

於是,九叔與降頭師展開了激烈的鬥法。最終,九叔打敗了降頭師,找到了蠱毒的解藥。《鬼咬鬼》的故事,也就此落下了帷幕。

二、寓意深刻的“鬼怪故事”

80年代前中期,洪家班的“靈幻動作喜劇”,大多都不注重故事核心的表達,只著力於動作場景的呈現、喜劇橋段的設計。

然而,1987年《倩女幽魂》的出現,讓觀眾們認識到了什麼才是“集內涵與娛樂於一身”的靈幻佳片。

可能是受到了《倩女幽魂》的影響,洪金寶的這部《鬼咬鬼》,也加大了故事核心的表現力度,通過濃重的諷刺橋段設計,對人性、人心進行剖析。

在電影的一開始,肥寶在夢中夢到的“殭屍”,生前吸食鴉片成癮,死後變成了“殭屍”,依然自甘墮落、無法擺脫鴉片的誘惑。

這個“殭屍”不光自己沾染惡習,還強迫他人與自己一起墮落,從而獲得自身的認同感。這段劇情看似荒誕,但片中“殭屍”的所作所為,卻像極了生活中那些拉你一起墮落的“損友們”。

儘管我們的生活中,並沒有這種跳躍前行、嗜血害人的“殭屍”,但多少人因為對酒精、菸草、遊戲、博彩等物質的重度成癮,逐漸剝離了家庭生活,淪為了“行屍走肉”。而這些“行屍走肉”,還總是引誘身邊的親友,與他們一起墮落。

不光是片頭的“殭屍橋段”設計出色,片中“女鬼”小紅與降頭師兩個角色的出現,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紅雖然不幸離世,變成了“女鬼”,但她明辨是非,知道不該以女鬼的身份肆意妄為。而相比之下,降頭師雖然在世為人,但卻依仗自己的法術胡作非為、不知悔改。

二人行事作風的鮮明對比,也加重了故事的諷刺之味。

其實,不光是這些諷刺意味突出的橋段,整個《鬼咬鬼》的故事,都是圍繞著人心五毒:貪、嗔、痴、慢、疑,一步步展開的。

朱老闆的貪財、勢利,史公子的好色,肥寶的嗔怒,降頭師的傲慢,師弟小海的愛耍小聰明,師父九叔的固執、迂腐。幾位主要角色的性格缺陷,一步步將肥寶、小珠的愛情故事,推向了“茅山道士”與“降頭師”終極鬥法的劇情。

發生於人間的悲慘故事,其實大多都是在人心的爭鬥之中,逐步成型的。

三、洪金寶、林正英、鄒兆龍、黃哈聯手呈現的動作經典

除了諷刺感極強的故事設計,《鬼咬鬼》的動作場景呈現,也是該片的一大亮點。

這部《鬼咬鬼》由洪金寶親自擔任武術指導。作為“洪家班”資歷最老、經驗最豐富的武指,洪金寶的親自下場,為影片的打鬥設計提供了堅實的保證。

而作為男一號,洪金寶呈現的拳腳表演,也獲得了影迷們的一致好評。

洪金寶在片中承擔了大量的打鬥表演。電影一開始“夢境中大戰殭屍”,之後又在茶樓“與史公子展開決鬥”,中段小紅附身肥寶肉身的片段裡,洪金寶又與黃哈進行了一番激烈的交手。

而故事的最後,鄒兆龍、洪金寶的大戰,更是成為了影片的打鬥高潮。

除了洪金寶的親自坐鎮,林正英、鄒兆龍、黃哈等實力派打星的加盟,也為影片貢獻了不少打鬥亮點。

林正英在該片中,出演了自己最為拿手的道長角色,降魔伏怪時的表演,還是如往常一樣穩健。電影中段,林正英收伏小紅時,利用“紅繩悠悠球”上演的一段軟兵器打鬥,給許多觀眾留下了深刻印象。

而電影結尾,那段配合特效呈現的隔空鬥法場景,也讓我們見識到了林正英深厚的表演功力。

黃哈在《鬼咬鬼》中的動作表演,可以說是該片中的一大驚喜。

早年的黃蝦,在洪家班的動作銀幕之上,也曾活躍一時。1980年的《鬼打鬼》裡,最後的那場終極大戰,就是由黃哈、洪金寶二人,聯手完成的表演。二人從拳腳到兵刃,呈現了將近十分鐘的精彩打鬥。

不過,從80年代中期開始,黃哈就逐漸放下了銀幕表演的路子,開始專心留在幕後做武指,偶爾參與角色客串。

80年代中後期,觀眾們對於黃哈印象最深的角色,可能就是《殭屍先生》裡的任老爺了。

在這部《鬼咬鬼》裡,迴歸幕後多時的黃哈,再度走向幕前,出演了片中的大反派“降頭師”。而他與洪金寶在道觀中的拳腳打鬥橋段,也獲得了影迷們的一片好評。

鄒兆龍在這部《鬼咬鬼》中,也呈現了精彩的打鬥表演,與洪金寶進行了激烈的拳腳大戰。不過因為角色造型的原因,不少觀眾都沒能注意到他。

在電影的最後,九叔帶領肥寶、小海,與降頭師在山洞內大戰,而降頭師也召喚出了兩隻蠱魔。這兩隻蠱魔中的“蛇蠱”,就是由鄒兆龍出演。不過那時的鄒兆龍,還叫做倪星。

四、洪家班最後的“靈幻高峰”

這部《鬼咬鬼》雖然在1990年上映,但卻是在1989年完成的製作,在電影最後的字幕中,製片方“寶祥電影”註明了影片的製片、拷貝時間。

雖然《鬼咬鬼》的製作精良,但在1990年的靈幻片市場之上,它卻遇到了一個勁敵,那就是徐克、程小東的《倩女幽魂2》。

在這部《鬼咬鬼》裡,洪金寶雖然也加重了故事核心的表達,設計了精彩的打鬥場景。但是在故事線的呈現上,《鬼咬鬼》卻保留了“洪家班”一貫的粗糙感。

《鬼咬鬼》的故事是因為肥寶、小珠的愛情展開,自然也應該以二人的感情作為結尾。但是,該片在九叔打敗了降頭師之後,便匆忙結束。對於故事線的粗糙處理,也讓影片有了一種虎頭蛇尾的感覺。

相比於這部《鬼咬鬼》,徐克、程小東對於《倩女幽魂2》的打造,就顯得精細了許多。在1990年的票房市場之上,《倩女幽魂2》拿下了2000多萬港幣的成績。而這部《鬼咬鬼》卻只獲得了1300多萬的票房。

1988年,由錢嘉樂、午馬、陳友挑大樑的《殭屍叔叔》,憑藉簡約的佈景、簡單的故事,仍能拿下1400多萬的票房成績。而洪金寶、林正英聯手的《鬼咬鬼》卻只有1300多萬的票房,這個成績顯然並不如意。

進入90年代之後,靈幻電影市場快速衰退,《鬼咬鬼》上映後的票房成績雖然不理想,但卻成為了洪家班靈幻電影之路上最後的高峰。

《鬼咬鬼》之後,洪家班還策劃拍攝了《屍家重地》、《五福星撞鬼》、《新殭屍先生》等靈幻作品,不過票房成績都沒能突破一千萬。

而這部1989年拍攝、1990年上映的《鬼咬鬼》,也成為了洪家班最後的“靈幻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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