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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菲利普諾伊斯與安吉麗娜朱莉,這一天來到一個十一層樓高的場景,他告訴朱莉,等等劇本上這場女主角在外牆攀爬的戲,會請替身上陣,請朱莉等等看完就可以回攝影棚了。但是朱莉堅持,

“不,這場戲我要自己來。”

聽到這番話的諾斯心想,如果出了事,他要怎麼跟保險公司交代,反過來說,既然保險公司絕對不會同意奧斯卡女星在高空爬牆,那不如就霸王硬上弓吧。

《特工紹特》安吉麗娜朱莉

三週後,朱莉掛在十一層樓高的外牆。諾斯能做的,就是修改電影《特工紹特》的分鏡,多拍一點朱莉的正面鏡頭,讓全世界觀眾都看到這位女星不要命的演出。

《特工紹特》導演菲利普諾伊斯與安吉麗娜朱莉

原本這位《特工紹特》竟是湯姆克魯斯?

對許多人來說,為什麼《特工紹特》沒有續集,根本不是個問題。許多觀眾不喜歡這部電影,在它首映時拋棄了它:這是朱莉另一部首映卻只拿到第二名的電影,對電影公司來說,這是一次慘敗。而許多影評認為這是公正的結果:他們同樣沒有給《特工紹特》好臉色看。而少數人認為,這個失敗根源於這是一部朱莉主演、而非湯姆克魯斯主演的電影。

《碟中諜 7》湯姆克魯斯

湯姆克魯斯,全世界最偉大的動作明星之一,他原本是《特工紹特》的男主角。這位凡事自己來的大明星,很早就接觸了這個劇本。基本上,沒有任何一部電影計劃,會拒絕湯姆這樣一位至今仍然自帶基本盤的超級巨星:海報只要掛上他的名字,不管這部電影的內容是什麼,大家都會捧場。奇怪的是,早在《特工紹特》找到導演之前就決定演出的湯姆,在電影終於敲定由菲利普諾伊斯執導、塞繆爾傑克遜當他的配角、甚至連劇本 (table read) 都讀過之後,竟然自己放棄了這部電影。

《特工紹特》安吉麗娜朱莉

從無論哪個角度,《特工紹特》原本由編劇暨導演寇特威默(Kurt Wimmer)寫的劇本,看起來都是為湯姆克魯斯量身打造:湯姆飾演埃德文紹特 (Edwin A.Salt),他今天要為心愛女兒舉辦一場全世界最棒的生日派對,但他卻與同事溫特 (Winter) 一起被召回 CIA 總部開會。在那裡,有一位奇怪的陌生俄羅斯老人,堅持要為埃德文講一個故事:蘇俄在冷戰時期研發了一種最先進的致命武器“潛伏特務”(sleeper agent),而有一位名為契柯夫的少年,在 17 歲時被送入美國,預計奪取美國最重要的機密。

《撕裂的末日》電影劇照 《撕裂的末日》電影劇照

契柯夫隱瞞自己的蘇俄背景,在美國成長,並且順利進入了 CIA 工作。他的目標是奪取政府的 KA-88 計劃,這份計劃評估了美國政府最脆弱的弱點,以及展示所有保護措施的弱點與流程。如果美國的敵人取得了這份檔案,那他們就能讓美國政府在幾小時內崩塌毀滅。而這位老人,告了埃德文這個故事最後的兩個重點:首先,契柯夫目前已經找到了取得檔案的管道;再來……老人告訴埃德文,

“你就是契柯夫。”

《特工紹特》安吉麗娜朱莉

埃德文一心一意只想回家幫女兒辦派對,但在所有人都聽到這句話後,他成了整個國家的公敵。整個 CIA 與他的同事兼好友溫特,都要埃德文先冷靜下來談一談。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成了 CIA 的頭號目標,而他必須逃亡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的愛妻與愛女已經淪為國家與他談判的籌碼。埃德文必須逃出生天、再來解救妻女、最後證明自己的清白──而他也許必須先弄清楚,KA-88 檔案背後的陰謀是否與他有關。

《特工紹特》安吉麗娜朱莉

除了山達基教,你幾乎無法批評湯姆克魯斯的形象,而《特工紹特》原本的劇本,很明顯的也在為湯姆的好形象錦上添花:這位倒黴不斷的主角不但要洗清冤罪、拯救國家、還要救他的家庭!但是,當我們回頭想想電影《特工紹特》的劇情,卻發現劇本不是這樣的:除了埃德文紹特性轉成了伊芙琳紹特之外,伊芙琳沒有小孩,甚至連她的丈夫,也並沒有成為拖累她行動的阻礙。

如果說湯姆版的《特工紹特》是一部暖男(多少父親會為女兒準備生日派對?)救世界的電影,那麼,朱莉版的《特工紹特》,是一部徹底的冷戰驚悚電影,冷到沒有任何救贖。

《特工紹特》安吉麗娜朱莉

阿湯哥顧慮“伊森亨特”身份辭退,朱莉“真功夫”以命相搏

根據諾斯的說法,湯姆放棄的原因,是因為他害怕觀眾會把埃德文這個角色,與《碟中諜》主角伊森亨特搞混。伊森與埃德文都是叛逃情報員,而且都是很厲害的情報員。導演與編劇在知道了湯姆的擔憂後,花了好幾個月修改劇本,就是要讓埃德文與伊森看起來“不一樣”。但是,湯姆心意已決,對於演過太多 90 與 2000 年代票房電影的湯姆來說,他認為飾演埃德文,就像在老調重彈──而且觀眾甚至會誤以為,他們在看的是《碟中諜》外傳。另一方面,《特工紹特》與同樣與湯姆主演的《少數派報告》,似乎也很雷同。

《少數派報告》電影劇照

關鍵來了,當時哥倫比亞影業的母企業索尼影業, CEO 艾米帕斯卡跳出來了:大老闆直接推薦了替補大明星的人選,是當時的索尼之花──安吉麗娜朱莉。當時,索尼影業還沒有爆發 2014 年的駭客入侵醜聞,因此大眾還不知道,索尼影業高層對朱莉的難聽批評。那時我們知道的是,帕斯卡與朱莉是公開的好閨蜜,她們一直想要打造女性主角的諜報電影系列──讓女人也能當一回 007。而《特工紹特》是一個天上掉下來的絕佳機會。

安吉麗娜朱莉與艾米帕斯卡

好萊塢傳奇監製洛倫佐迪波納文圖拉 (Lorenzo di Bonaventura) 表示:

“如果你用最無聊的商業角度來看(女性主演諜報動作電影)這回事,這其實是最有商機的選擇。因為觀眾已經有了《碟中諜》、有了《諜影重重》與 007,如果你現在還要塑造第四位情報員,我們的想法是,那不如打造一位間諜女郎。”

《特工紹特》電影劇照 《特工紹特》電影劇照

這句話講得義正嚴辭,卻沒有多少說服力,因為連索尼影業自己,都早已打造過類似的女性諜報動作電影──就是大名鼎鼎的《霹靂嬌娃》。他們如果真的看重女打星這一塊市場,那麼應該想辦法繼續延伸這個系列就好,而不是將其束之高閣。

事實上,艾米帕斯卡在這件事上佔了絕對的主導權(當然因為她是老闆),這位女性總裁強烈期望,女演員能夠切入過往由男性主導的型別電影市場。而諜報電影一直都是男人的天下,過去許多女性諜報電影裡,主角冒險犯難的動機不是為了愛人、就是為了家庭──非常賢妻良母的決定。

《特工紹特》安吉麗娜朱莉

必須要強調的是,帕斯卡的動機並沒有任何可議之處,但問題是她的執行力不夠,反倒讓這些應該讓觀眾默默接受女權思想的動作電影、恐怖電影或喜劇電影,最後都變成了喜劇電影──《霹靂嬌娃》甚至在拍攝時就充滿了對演員的不公平歧視,而最後觀眾也不認為這些女英雄有多麼彰顯女性地位,反倒時常做些令人尷尬的性暗示。

《特工紹特》安吉麗娜朱莉

但這樣說來,《特工紹特》卻似乎是帕斯卡少數強推女性思想的成功例子之一,因為,畫面上的朱莉看起來真的像個動作英雄──這位在《古墓麗影》裡實打實摔的女演員,在《特工紹特》裡展現了不輸給湯姆克魯斯的勇氣,所有特技片段,儘可能都是自己演出……包括了懸吊在 11 樓的高空。

《特工紹特》安吉麗娜朱莉

朱莉的堅持是觀眾必須珍惜《特工紹特》的最重要原因,她甚至說服了導演諾斯、監製迪波納文圖拉與老闆帕斯卡,她不但能勝任這些特技動作,而且,觀眾必須看到她親自表演這些動作才行。迪波納文圖拉表示:

“我們希望嘗試最硬底子的特技,有部分原因,是因為我們不希望別人認為,我們找了女性來演主角,所以我們會抽掉一些動作戲以免傷了她的金枝玉葉。但真正的原因,都是因為朱莉。當她擊倒某個人時,那種效果非常強烈,你甚至能感受到金屬擊中骨頭的那種震撼感。”

《特工紹特》安吉麗娜朱莉

事實是,我可以為你挑出《特工紹特》的許多缺點,但是朱莉真拳真腳的演出──包括一場她在車後座從三層樓高墜地的特技戲,實在讓人難以挑剔。加上寇特威默奇詭的劇本,讓《特工紹特》跳脫了一般動作電影的英雄套路:伊芙琳紹特到底是被汙衊的間諜,還是被曝光的特務?觀眾是沒法從電影開場就輕易猜到劇情謎底的。

而且無論如何,索特都得面對被兩個國家夾殺的絕體絕命危機,她可沒有 IMF 隊員或是 Q 先生協助,如同《諜影重重》一般身份不明的她,得比百戰天龍、詹姆士邦德、伊森亨特加起來還厲害,才能逃離危機。

《特工紹特》安吉麗娜朱莉

而電影黑暗沉重的氛圍──整部電影甚至沒有一句冷笑話,只讓《特工紹特》更能帶領觀眾回到 80 年代的冷戰巔峰時期。比較起後來打得更誇張的電影《極寒之城》,《特工紹特》在氣氛上完全沒有給觀眾一絲喘息的機會,可以說,直到電影結束前,觀眾都仍然會對伊芙琳紹特保持戒心,同時卻不自主地關心這個被迫成為孤狼的探員,而且好奇她的下一步行動到底是什麼。而這並不是太多電影能夠帶給觀眾的享受──《特工紹特》並不是能讓觀眾無腦放輕鬆的歡樂電影。

《特工紹特》安吉麗娜朱莉

其實《特工紹特 2》已有劇本

《特工紹特》全片成本高達 1.1 億美金,而美國票房也是 1.1 億美金左右,對於電影公司來說,請到朱莉這樣的世界巨星,這種美國國內無法回本的成績(成本還沒算上發行預算),是徹底的失敗。但是,很明顯《特工紹特》是電影公司大老闆指定要罩的貴賓:即便電影成績不好,帕斯卡也已經聘請了寇特威默,繼續撰寫第二集的劇本。儘管我們很難想像以第一集的驚奇結局,要怎麼生出續集的新故事。但是,威默確實是拿錢寫了劇本。

《特工紹特》電影劇照

所以,《特工紹特 2》並不見得是觀眾的期望,而是哥倫比亞影業一廂情願的決定。只是,《特工紹特》的失敗似乎已經讓許多人失望:導演菲利普諾伊斯表示,他不會迴歸執導續集。他希望讓新的導演以新的角度詮釋這個故事,雖然他認為這部電影有潛力發展成一整個系列,但是他想拍的創意,已經全部都放進這部電影了;另一方面,朱莉也拒絕了威默的續集劇本,讓《特工紹特 2》繼續石沉大海。

《特工紹特》(由左至右):導演諾斯、飾演配角的李佛薛伯、朱莉、監製迪波納文圖拉

《特工紹特》目前在 IMDb 評分為 6.4,在爛番茄評價為 62% (觀眾評價是更低的 59%)。也許,《特工紹特》在拍續集之前,更需要煩惱的,是如何讓更多觀眾,重新評價這部明顯被忽視的好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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