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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年能做導演的女性太少了,於是但凡冒出一個女導演,宣傳就會冠上“美女導演”的名頭吸引眼球。這幾年女導演的活躍度早就後來居上,已經搶得男導演擔憂飯碗了。於是,這“美女導演”的名頭可就不能隨便再用。在這樣的環境下,囤兒依然要起如此的文章標題,必然是因為4月23日上映的這部《空中之城》的導演敏卉,的確是名副其實的美女。早在十年前,囤兒曾有幸參加她執導的《站起來》的交流會,只一面之緣便牢記十年。

《空中之城》選取了三組困境家庭。張嘉益飾演的家庭裡,困境來源於妻子的精神創傷;劉濤飾演的家庭裡,困境來源於自己的身體狀況;許還山飾演的家庭裡,困境來源於突如其來的喪偶生活。可以看得出,這三個主人公的困境裡都有一個不可逆的、不可迴避的重擔。如果我們的人生壓力就是在被不停地加稻草的話,那麼這三個人明顯已經被加到了最後一根。那個不停唱歌擾民的妻子,那些揮之不散的“蒼蠅”,以及與自己生活了幾十年的老伴的死去,擱誰身上誰能逆轉或迴避呢?

始於現實確實很容易讓觀眾感到壓抑,不過《空中之城》的後續發展,讓我們看出了女導演的不同之處。片中的人物在行為和言語上,並不拘泥於現實,而是存在一定的浪漫色彩。比如張嘉益這個角色的工作竟然是酒吧的調酒師,其服務的老顧客更是吹噓自己各種登山經歷的老闆們;劉濤這個角色雖然很現實,但她學生時代的戀人卻幹了件極其浪漫的事——去拉薩支教;許還山這個角色更是戴著軍帽挎著軍用帆布包,以抗美援朝老兵的身份走進了現代的都市人流之中。

這種浪漫色彩還體現在攝影上。片中有個段落一定會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那就是劉濤因為誤觸開關被熱氣球帶上高空,來了一場“奇幻漂流”。這種意外於現實中,那一定是危險與恐慌並存的,而在《空中之城》裡,卻變成了對現實困境的舒緩。導演沒有拍攝驚險的鏡頭,反而是攝取了很多沿途的美景美色,配上了柔光和平穩的節奏。你不知道熱氣球會把她帶到哪裡,但你知道至少在熱氣球上的這段時間,她的心終於得到了平靜。她終於向渴望已久彼岸邁進了一步。

對照《空中之城》的結局,突然覺得很多男導演多少會有點兒死心眼,設定了彼岸就一定要抵達彼岸。在敏卉這裡,彼岸不一定是非要以抵達為結局噠。本片三位主人公在面對各自的困難和尊嚴後,其結局都或多或少地有出人意料的成分。這種收尾方式,甚至有了些魔幻色彩。原來彼岸不一定是要用身體去抵達的。或者說彼岸並不需要是一塊現實的地域。你可以用精神去抵達彼岸,比如劉濤的角色在片中曾說“那天晚上,我已經去過了。”彼岸也有可能只是你自己眼中的一個目標。張嘉益的角色坐上行滾梯時遇到故障,上行變成了下行。他並沒有順勢下去換其它電梯,而是在下行的滾梯上艱難地上行。

影片看完,突然很想試一試片中提到的那塊枕著睡覺就能夢到下雪的石頭。因為當你經歷了始於現實經於浪漫又終於魔幻的這麼一段影像旅程後,就會覺得自己應該找個之前不太相信的東西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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