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美好,或許會讓你感覺到幸福,但童年的不幸,有時也會影響一個人的一生。
上週,和朋友看了一個電影叫《何以為家》,這是關於中東的一部難民電影。
影片講述的是一個12歲的男孩贊恩把父母告上法庭的故事,狀告的理由是:他們生了我,但卻沒有養我。
戲劇性的開頭,引出一段令人震驚、憤怒、揪心、難過的往事。
《何以為家》把視角直接對準的是處在邊緣化底層生活的難民,而劇中出演的主角贊恩,他們一家為了躲避敘利亞境內的戰爭,來到了黎巴嫩,成為了當地難民中的一員。
據說,演員贊恩是導演在貝魯特一個貧民窟裡找到的一個小男孩,本片所演出的大部分劇情都是贊恩本人的親身經歷。
看完電影,朋友問我,看完這部電影你有什麼感受?
說句實話,心中擁擠的是滿滿的無力和虛弱感,讓我無法描述和表達。
雖然我和贊恩生活在不同的國度,而且我的生理年齡是贊恩的兩倍有餘,但我的心智卻沒有他那麼成熟,贊恩有能力,聰明、果敢,小小的年紀卻要擔負養活起一家的重任,而我相對於他,卻要幸福百倍,單上學這一項權力,在贊恩那裡,簡直就是一種奢侈的願望。
他需要帶著弟弟妹妹上街去售賣粗製的廉價飲料,有時還要打零工補貼家用,但這一切卻沒有從父母那裡收穫到關愛和呵護,反而是棍棒、皮鞭。
我知道,贊恩特別想去上學,因為從他看著校車從他面前離去的背影可以告訴我,他的眼裡滿是渴望和嚮往。
贊恩一家八個孩子,贊恩尤其疼愛小自己1歲的妹妹薩哈,在一天早晨起床的時候,贊恩發現妹妹薩哈來了初潮(女性第一次來例假),他趕緊幫妹妹洗乾淨內褲,並偷了一包衛生棉給了妹妹。
因為,在當是的社會環境下,女孩子來了例假,就相當完成了從女孩到女人身份和角色的轉變,即:可以結婚、可以被販賣給別家做“童養媳”。
12歲的贊恩他不想妹妹過早的出嫁,所以他用盡全力保護妹妹,贊恩拼命的,歇斯底里和父母對抗、咆哮,但還是以失敗而告終。
因為交不起租金,贊恩的爸爸媽媽把年僅11歲的妹妹薩哈賣給了房東的兒子,僅僅只為了換來一些雞和一些錢。
絕望至極的贊恩,選擇了離家出走。
02他來到了一家遊樂園,裡面色彩斑斕,到處展現著童真和歡樂,但是他卻解開象徵女性“雕像”人的衣服,以此來發洩自己不滿的情緒和積壓已久的怒火。
而恰好這一切被同在遊樂園打工的黑人拉希爾看見,拉希爾她是一位單親媽媽,沒有戶口,每天努力的工作上班,只為了能為自己和孩子在一個陌生國度裡尋求一個合法的居住身份。
善良的拉希爾最後選擇收留贊恩,白天拉希爾去上班,贊恩就替它照顧她的孩子,生活雖然過的很拮据,但也算幸福。
但是好景不長,拉希爾因為沒有身份證明被警察署抓捕。
贊恩帶著小弟弟出去找了又找,還是沒有結果。
沒辦法,贊恩不得不擔當起照顧小弟弟的責任,也靠著自己的聰明才智,做了點小生意,掙了一筆錢,小心翼翼的把錢藏在了床頭一根空心鐵棍裡。
因為這筆錢可以讓他們出國,可以給自己和弟弟買個身份。
但誰知房租到期,他和弟弟被房東趕了出來,他攢了許久的錢被一把嶄新的鐵鎖鎖在了裡面。
希望破滅了,他傷心欲絕,沒有辦法只能選擇把小弟弟賣給人販子,並且用換的錢買了路費回到了家裡,可剛到家,他就聽到了妹妹薩哈因為難產而死。
贊恩怒火沖天,拿著一把刀衝了出去,刺傷了妹妹的丈夫,自己也因犯故意傷害罪,成了少年犯,被關進了監獄。
在法庭上,贊恩控訴自己的父母:“我要控訴我的爸爸媽媽,因為他們生了我。我希望那些無力撫養孩子的人,別再生了,我只記得暴力、侮辱或毆打,鏈子、管子、皮帶,我聽過的最溫柔的一句話是,滾,婊子的兒子,滾,你這垃圾,生活是一堆狗屎,不比我的鞋子更值錢,我住在這裡的地獄,我像一堆腐爛的肉,生活是個婊子,我以為我們能做個好人,被所有人愛,但上帝不希望我們這樣,他寧願我們當洗碗工....”。
日本小說家伊阪幸太郎也曾說過這樣一句話:一想到為人父母居然不用經過考試,就覺得真是太可怕了。
03相比贊恩,我覺得我想對於他,要幸福百倍。我生活在一個強大的穩定和平的國家,我有一對愛我勝過愛自己的爸爸媽媽。
但是,在此,我還是想為那些不為關愛的孩子們申訴,想對初為人父人母提出一點我的建議和意見。
如果你們單給了孩子們的生命,卻沒有對孩子們負責,那何談為父為母?
愛孩子是每一個生物的本性和本能,動物如此,我們人類更應該做好。
紀伯倫在他的詩中這樣來描述孩子的意義:你的兒女,其實不是你的兒女,他們是生命對於自身渴望而誕生的孩子,他們藉助你來到這世界,卻非因你而來,他們在你身旁,卻並不屬於你,你可以給予他們的是你的愛,而不是你的想法。
孩子他們作為一個獨立的生命個體,他們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有權利拒絕自己不願意做的事,作為父母,你可以指導,但不可以強迫,你可以支援,但不可以拒絕,更不要把孩子當成你生存下去,用來交換的籌碼和工具。
劇中的贊恩是不幸的同時也是幸運的,不幸的是生活在這樣的家庭,父母毫無責任心,生活遍地狗屎。
同時他也是幸運的,因為通過導演和國際難民署的幫忙,贊恩和家人都離開了黎巴嫩去了歐洲,贊恩也進了學堂,開啟了自己新的生活。
這部電影,它不僅僅是一部電影,更是向我們挖掘社會深處的鐳射燈,這部電影暴露和展示了難民、原生家庭、童婚、遺棄、貧民窟.....等問題,每一個點都值得我們深思和反省。
導演說,其實鏡頭下真實的情況比這還要槽糕百倍。
因為在影片做前期調查的時候,調研員問過這裡的孩子們:“你們覺得活著開心嗎?”
孩子們說:“我覺得我還不如死了。”
這些令人絕望的話,我很難想象出自天真爛漫的孩子們之口。
也許真的應了那句話,幸福總是那麼雷同,而不幸總是或多或少有點差別。
原來世界上哪有那麼多感同身受,因為地球上每一個角落每天都有不幸的上演。
04有人說,贊恩之所以生活在如地獄一般的人間,是因為他們生活在一個充滿戰亂和硝煙瀰漫的國家,國家的敗落讓人生存尤為艱難,我不排除有政治的因素在裡面,但讓我不能接受和氣憤的一點是,在影片的結束,贊恩的母親都沒有停止生育,還大言不慚的告訴贊恩,她希望懷孕的這個孩子是個女孩,起名叫薩哈。
看著影片中的骨瘦如柴的媽媽、看著垃圾成堆的街景和搖搖欲墜的房屋,我深深的感覺到了絕望,我想,贊恩也是......
我原以為,日本導演是枝裕和的《無人知曉》,母親拋棄四個孩子,任其自生自滅,已是令人髮指。
卻不想,《何以為家》這部電影,再一次重新整理了我的認知——
有人說,導演很偉大,他們敢於暴露人性的醜惡,揭露社會的種種弊病,就像《熔爐》、《沙漠之花》的導演。
我覺得,他們之所以敢於這樣做,是因為他們始終相信電影可以修正法律,可以改變世界。
因為只要風還在吹,一切就有希望。
我也相信未來會有更多的像贊恩一樣的孩子,會獲救,會接受教育,我也相信,會有更多負責人的父母會愛護自己的孩子。
我也相信,無論世界局勢如何,身處環境如何,每一個新生命的誕生,除了讓我們喜悅,還有厚重的人責任和飽滿的愛。
生而不養,養兒不育,育而不教,何以為家?願天下所有父母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