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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肉鬆 編輯/郭吉安

細看演出資訊不難發現問題所在。首先,演出陣容同質化明顯,痛仰、重塑、五條人、馬思唯等樂隊和歌手要輾轉各地趕場,整體上也是熟悉面孔多於新鮮血液。此外,樂迷從票價中也感受到了不友好,比較誇張的是星巢秘境音樂節,單日預售價688、全價888,其餘音樂節的票價也漲至300到600之間。

比較之下,加上吃喝住行的費用,樂迷想看一場值得去的音樂節,整體開銷與過去已不在一個水平線上。所以,音樂節“沒意思”的結論出自其吸引力和價效比都有所降低。

事實上,票價上漲的主要原因是藝人身價的上漲。2018年至今,刺蝟樂隊的出場費從3萬漲到50萬,說唱歌手的漲幅更大。而藝人成本佔比最大的通常是壓軸陣容,某位主辦方表示,倒數第二個出場都要50萬,壓軸則是百萬級以上。

01票價上漲成普遍現象,業內:無奈之舉

事實上,音樂節票價上漲並不是新鮮事。

以北京草莓音樂節為例可以看出,漲價是一直以來的大趨勢,2009年至今,其單日票價從80漲到560元。其中,突破較大的是2018年的400和2020年的520元,漲幅均在百元。

以單日預售票價為例,去年國慶期間的平均票價為280元,今年五一期間的平均票價是330元。所以相比之下,除了個別案例,今年上半年音樂節的整體漲幅屬於正常區間。

目前看來,票價上漲的原因主要在於兩點。

首先,受到疫情防控政策的影響,需要控制門票發售數量,只能提高票價進行成本平衡。據瞭解,去年的北京草莓音樂節票價上漲,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每天只能賣9千張票。今年仍存在這種情況,上海草莓音樂節分為PRO區、限流區和開放區,單日分別限售600、700和3400張票。而一般來說,音樂節主辦方是按照單日2萬人次來定藝人陣容的。

其次是成本問題,音樂節的製作成本主要包括場地、舞臺、裝置的租賃與運輸、藝人出場費等。其中,硬成本受物價影響較大,牽一髮而動全身,比如租賃裝置,裝置方倉庫租金的上漲也會產生影響。

但某位演出商表示,從去年至今,硬成本的整體漲幅並不大,成本中變化最大的是藝人出場費。

在樂隊、說唱類綜藝的熱度加持之下,部分音樂人的身價呈幾十倍上漲。比如,參加過第一季《樂夏》的刺蝟樂隊,其出場費從2018年的3萬漲至現在的50萬,說唱歌手的身價漲幅更大。對一場音樂節來說,藝人成本通常傾斜在最後出場的陣容上。某主辦方透露,“如今一場像樣的音樂節,倒二(出場)要50萬,壓軸是百萬級以上”。

此外,海外樂隊在以往音樂節中佔到整體陣容的五分之一左右。梁熠告訴小娛,他們的演出質量高於90%的國內樂隊,但出場費普遍低於後者,且配合度很高,是價效比較高的選擇。所以,他們因疫情而缺席也在無形中提升了藝人成本。

在這種情況下,國內熱門樂隊變得更加搶手,有主辦方表示,過去定陣容時只要出2-3版備案,這兩年可能要給出10+版,他們與藝人方的溝通成本大大增加。而這也讓藝人身價再次水漲船高。另一方面,藝人會反過來影響裝置、接待標準、舞臺規模等硬成本,因為這些都取決於他們的風格、量級。

綜合來看,音樂節漲價有其合理性。考慮當下的成本和疫情,艾晶表示,“票價有一定上漲是應該的,而且原來的定價確實有點低,也就是現在出去喝一杯酒的錢,樂隊三五個人在臺上賣力演出,最後分到手裡的錢並不多,活得特別慘,但是漲幅還是要有理可循的。”

那麼如何控制漲幅?定價多少才屬於合理範疇之內?

艾晶告訴小娛,音樂節沒有統一的漲價公式,但應該考慮受眾接受度以及對票房的影響,如果漲幅過大又沒有足夠信服的陣容,很有可能適得其反。

梁熠提到的價位與之接近,“500到600是比較合理的,因為音樂節還涉及到吃的、喝的這些現場消費,再加上交通,我覺得一個人看音樂節的總體開銷能控制在1000塊左右,會相對合理一些。”

歸根結底,為音樂節買單的是樂迷。從目前輿論來看,大家對票價上漲的接受度不高,陣容新鮮感不足是一方面,拋開演出質量,各方面設施與服務的配備也是樂迷所在意的,支付更高的票價後,自己是否能得到更好的體驗?

結合歷史經驗,很多人參加音樂節時都有過糟糕的經歷,比如接駁車不到位、供水不足、廁所太少......

02音樂節數量井噴、向下滲透,文旅屬性越發明顯

除了票價之外,音樂節在這兩年的主要變化還體現在數量和地域上,艾晶的直觀感受是“越來越多”和“向下滲透”。

去年下半年,隨著演出場所的開放,音樂節已經出現過一輪井噴,國慶7天共有23場音樂節在各地舉辦。今年五一共有5天假期,舉辦場次多達26場,按照平均數來看,數量再次上升,不過其中已經有兩場宣佈延期。

和去年一樣,舉辦城市下沉至二三線城市的現象明顯,濟南、濱州、淄博、洛陽、焦作、邯鄲、懷仁、衢州等,都出現在今年的音樂節清單之中。

這兩者變化的產生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

首先是受眾方面。這兩年,隨著樂隊、說唱類綜藝的熱播,部分音樂人在節目中的表現圈粉效應明顯,音樂節湧進來一批非核心樂迷。梁熠表示,“目前粉絲比例大概已經到50%以上了吧,與藝人陣容有關係,今年北京的草莓應該就是粉絲比例會更高些。”所以,從整體來看,對音樂節有需求的受眾有所增加。

此外,程誠認為,儘管沒到所謂“報復性消費”的程度,但涉及到五一小長假,戶外活動本來就是大家的基礎需求,能同時承擔看演出和旅遊雙重功能的音樂節,自然會被列入出行選擇。

其次是資本入場,這兩年有越來越多的品牌和政府找到音樂節主辦方,提出合作意願。

前文提到的淄博麥田音樂節就是典型。去年是麥田音樂節第一次落地山東淄博,因為場地足夠大,觀演人次反而比一線城市多。公開資料顯示,淄博已與麥田簽訂“十年之約”,承諾前五年的活動都將由政府出資。

通常情況下,音樂節的選址需要考慮到當地和周邊城市的樂迷基數,二三線城市的樂迷總要為了看音樂節前往一線城市。但事實證明,只要陣容有吸引力且時間等條件允許,大家也願意反向流動。

所以,後者看中的是音樂節對地方文旅的帶動作用,成功舉辦一場音樂節是打造城市名片的有效方式之一,疫情對旅遊行業的打擊加劇了這種需求,成功案例的出現也會讓各地方政府看到可行性。目前看來,除了北京、上海,以往江蘇和四川兩省的音樂節場次較多,山東正成為音樂節大戶。

最後,疫情還為音樂節帶來另一批入場者。眾所周知,去年上半年的演出行業遭受重創,話劇、音樂節、演唱會等各類室內室外的演出均經歷過長時間停擺。某位從業者告訴小娛,如今線下演出逐步恢復正常,但相比之下,政策對室外演出更為友好,所以有部分同行開始參與音樂節的製作。此外,也有一些做巡迴演唱會的演出商加入其中。

綜合來看,數量和地域的變化體現出音樂節屬性的變化。如今,在音樂性減弱、商業性成熟的前提下,它既可以滿足部分受眾的追星需求,還具備一定的文旅功能。

這種改變的背後是有隱憂的,音樂節向下滲透的過程需要警惕。

首先,在地方專案中有不少所謂的“野雞音樂節”。有主辦方利用地方對音樂節的需求,匆匆碼盤,但專業度不夠,這很可能導致當地未來幾年內都不會再辦第二場,讓音樂節變成一次性買賣。有藝人經紀告訴小娛,這兩年確實遇見過不靠譜的情況,最誇張的一次是演出商連續兩週失聯,後來才得知對方被拘留了半個月。

其次,如果把握不好地方需求與音樂節調性的匹配度,對多方參與者都是損失。2019年的雲南昭通蘋果音樂節,其舉辦初衷是扶貧,想借音樂節客流帶動農產品銷售。所以當地農民擺攤賣了好幾天的水果,演出現場幾乎變成了農產品銷售市場。但最終效果並不理想,這樣的演出環境對藝人來說也是折磨。

最後是要注重音樂節的基礎設施與服務,對地方音樂節來說,這不僅關係到受眾參加音樂節的體驗,同時影響他們對整座城市的印象。所以一旦有所疏忽,直接對城市口碑和形象造成負面影響。

03復甦背後的“泡沫”:陣容同質之下,健康生態難開啟

音樂節井噴之下,音樂人不僅在舞臺上,也在路上。

上週,五條人在微博寫道,“勞動節的一些演出,演出就是我們的勞動”。四天時間,他們要先後前往常州、上海、南京和北京,參加一場太湖灣音樂節和三場草莓音樂節。

除此之外,痛仰也要輾轉四城,九連真人、重塑、馬思唯輾轉三城,新褲子、馬賽克等也都有兩場演出。至於其它熱門樂隊,即便躲得了五一,也躲不過近期的旺季,點開刺蝟樂隊的微博,儘管五一期間沒有演出,但同樣行程拉滿,從3月12日到5月30日共有22場演出。

音樂節各地開花、音樂人忙於趕場,這似乎意味著市場迎來複蘇,但是回到行業的自身發展來看,業內人很難忽視其中困境。

陣容同質化的現象是最直觀的體現。很顯然,音樂綜藝催生出了一批音樂節頭部藝人,在節目流量的加持之下,他們的扛票房能力得到相應提升,為音樂節吸引到不少泛受眾。

這些音樂節新客其實是非核心樂迷,對他們來說,音樂人的圈粉點未必在於音樂。比如五條人的仁科和新褲子的彭磊,都是個性出圈的代表人物。

以目前50%的比例來看,音樂節對非核心樂迷的依賴度很高。但問題在於,當粉絲的熱情消失之後,音樂節靠什麼留住他們。綜藝捧人向來具有不確定性,單指望它們製造出下一個新褲子、五條人並不現實,小娛從訊息處人士得知,《樂隊的夏天》第三季將會停辦。

另一方面,新受眾進場的同時,音樂節也在經歷核心樂迷的流失,有越來越多的樂迷傾向於選擇專場Livehouse。

此外,頻繁的演出勢必擠壓音樂人的創作空間,長時間不發新歌也會傷害樂迷的忠誠度。有資深樂迷對小娛感嘆道,“好多人都很久沒出新歌了,有的人出新歌,質量也不如從前。”

當目前的這批非核心樂迷退場,原本的核心樂迷是否願意回來,還需打上一個問號。

所以音樂節市場看似繁榮,實則並未進入良性迴圈。在業內人士看來,雖然問題嚴重,但並非無解,只是需要一定的時間。

解題思路分兩條,海外樂隊是關鍵之一。從根本上說,他們會讓音樂節的演出陣容重新豐富起來,為市場注入活力。鑑於其演出水準高於國內90%的樂隊,或許會實現非核心樂迷到樂迷的轉化。與此同時,國內樂隊的演出節奏得以放緩,也有更多的時間投入創作,用新的作品反哺樂迷。

但是,海外樂隊何時迴歸,還要看疫情的具體情況。

據估計,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才會有開放政策。艾晶告訴小娛,政策開放後,哪個音樂節能第一個引進海外樂隊,哪個就能在市場上領先一步,而那時候也將是繼去年國慶之後,屬於樂迷的又一個報復性消費節點。

此外是垂類音樂綜藝。過去幾年,《中國有嘻哈》《樂隊的夏天》《說唱新世代》等節目已經充分證明了綜藝對不同音樂種類的推力,樂隊和rapper都是其中受益者。梁熠認為,其它垂類音樂綜藝的開發顯得至關重要,比如電音、國風等。當細分型別的音樂人進入大眾視野,音樂節的陣容選擇會更豐富。不過,這對國內相應型別音樂人的水準和人才儲備都會提出較高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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