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知道哪兒傳出來的八卦訊息，炸出了一堆沉寂多年的cp粉。

有網友爆料，胡軍和劉燁要合作新片《望道》。

一夜之間，軍燁超話排名從幾百開外飆升到40幾。

巧合的是，今年恰好是《藍宇》播出20週年。

沒想到，20年過去了，中國娛樂圈最讓人真情實感的男男cp還是他倆。

其實說他們是cp，都有點玷汙了這段關係。

畢竟這年頭，粉絲從丁真和馬身上都能嗑到糖。

每天都有新的男男配對湧入觀眾的視野。

合作過的、拉郎配的，算上那些古早的經典cp，能持續營業半年以上的都不多見。

很多CP被說甜到戲外，其實就是為了吃飯糊弄觀眾。

營業結束，恨不得連對方的名字都不要提。

“出不了戲”的幻想，用在他們身上完全是觀眾腦補過多。

懂得都懂

只有真正入過戲的，才配談“齣戲”。

01

胡軍和劉燁是唯一特殊的存在。

戲裡真情，經歷背叛、複合、生離死別；

戲外疏離，各自結婚、生子、漸行漸遠。

戲裡戲外，都有太多值得玩味的禁忌。

或許兩個人早就走出了那段故事，但當他們站在一起的時候，觀眾卻仍舊相信他們是陳捍東和藍宇。

我們可能再也拍不出另一部《藍宇》，也不會再有第二對軍燁。

《藍宇》改編自網路小說《北京故事》，是部正兒八經的愛情片。

主角之一的陳捍東，成功人士，在生意場上左右逢源；

另一個主角藍宇，窮大學生，走投無路被迫賣身。

原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

酒吧一瞥，陳捍東成了藍宇的第一個客戶，從此開始了長達十多年的糾葛。

這十多年裡，他們共同經歷的故事其實算不上多戲劇。

電影甚至沒有講他們如何與主流對抗，只是單純的相互吸引。

從否認內心，歸順主流，再到看清自己的慾望，然後被彼此、被家人接受。

“最愛你的人是我”

每一環都隱隱透露著荒誕和真實感。

直到最後，幸福生活就在眼前，藍宇卻因為意外猝然離世，碾碎了短暫的溫情。

這個悲情又凌厲的故事，幫劉燁收穫他人生中的第一個影帝，也收割了無數人的眼淚。

像是一種巧妙的互文。陳捍東與藍宇，胡軍與劉燁，從此在觀眾眼裡有了再也解不開的羈絆。

《藍宇》始於禁忌。

胡軍前幾年在易立競的訪談上還提到過，自己曾經在公交車上被一個男生騷擾，當時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

後來他把人送進派出所，警察懲罰那個男生，讓他穿個褲衩蹲在院子裡。

那個時候還是冬天，胡軍從派出所出來之後特別後悔，覺得自己羞辱了對方。

劉燁說他“從來都不看”這類題材，而且“作為一個男人演這種戲，特別挫傷自尊心”。

直到後來知道導演是關錦鵬，才心甘情願地接了這部戲。

合作《藍宇》的時候，胡軍已經結婚，劉燁也有公開的女友。

拍藍宇去世的那場戲當天，劉燁當時的女友謝娜還去現場探了班，據說最後哭得死去活來。

後來劉燁靠這部片子拿了金馬影帝，還不忘在頒獎禮上跟謝娜秀一把恩愛。

戲裡的愛情和戲外的愛情交錯，在現在的觀眾看來是完全無法接受的事情。

已婚明星跟異性搭檔在戲外互動過密，會被罵“沒有分寸”“精神出軌”。

人夫付辛博被曝出要演耽改劇，網友也紛紛表示嗑不下去。

但當時的胡軍和劉燁，從來沒受到過這樣的指控。

《藍宇》在香港上映、獲獎之後，兩個主演密集地接受了很多采訪。

想也知道媒體和觀眾最關心的是什麼。

“另一半怎麼看你們的表演？”

“會不會假戲真做？”

“會不會擔心觀眾懷疑你們是真的同性戀？”

每一個問題都讓人忍不住替他倆捏把汗。

當時的明星也是真大膽。

倆人扭捏歸扭捏，但該說的不該說的，基本全說了。

胡軍說，藍宇是他拍的最累的電影。劉燁說，他拍的每部電影都喜歡，但藍宇是最特別的一部。胡軍說，如果不論性別的話，他會選擇藍宇這樣的感情。劉燁說，如果和藍宇一樣的話，他會特別愛胡軍。

……

02

那個時候也流行過cp營業.

《藍宇》一年後，胡軍34歲生日會上，兩個人戴了同款項鍊，還手牽手切蛋糕。

但被粉絲津津樂道的遠不止這些。

活動散場之後，劉燁自顧自傻樂離場，胡軍在邊上跟著，殷勤地幫他按下電梯。

這一幕像極了電影裡陳捍東和藍宇第一次重逢的場景。

藍宇把快樂寫在臉上，陳捍東只關心他冷不冷，特別自然地給他繫上了自己的圍巾。

後來胡軍做客《小燕有約》，節目組現場放了一個3分鐘的《藍宇》片段。

配合著《你怎麼捨得我難過》bgm，胡軍一度沉浸在情緒裡出不來，緩了很久才恢復常態。

這種觸景生情在合作過感情戲的演員之間可太常見了。

比軍燁稍晚幾年的，有金城武和周迅。

那是拍完《如果愛》6年之後，金城武在劇組過生日，工作人員替他錄了慶生影片。

周迅在影片裡帶著大家一起唱生日歌，還用閩南語唸了一句當年金城武教她的詞：

“林見東，你是要怎樣？”

金城武當場眼泛淚光。

只能說，對於胡軍而言，《藍宇》這部作品在他心裡有絕對的重量。

至於其他的，誰也說不清。

跟小燕姐對談的時候，胡軍強調拍完《藍宇》很快就從角色裡抽離了。

“抽離不出來，很長很長時間抽離不了”的，是那三個月拍攝的感覺。

劉燁也有一陣兒在微博上放飛自我，動不動就寫胡話，然後秒刪。

寫過“愛情是藍色的”，寫過“秒刪黨表示堅決不出櫃”，還寫過“秒刪黨的愛很深沉，深沉到你無法想象”。

某年胡軍生日，他還秒刪過一條長微博，最後一句話是：“你是我無法用言語可訴的情腸。”

那個時候，《藍宇》已經過去十年了。

同一時期，胡軍在訪談裡被問到怎麼看劉燁最近在微博上的表現。

他說“喜歡就讓他玩兒”，一副看孩子的做派。

事實上，“孩子”這個詞也確實頻繁地出現在胡軍對劉燁的形容裡。

其實當時劉燁已經是諾一的爸爸了，可是在胡軍看來，他骨子裡還是個沒長大的“大男孩”。

這麼多年了，胡軍和劉燁身上依然有當年角色的影子。

有時你覺得他們齣戲了。

比如2003年，關錦鵬拍《畫魂》，找胡軍劉燁演情敵。

在開機晚宴上，胡軍帶著劉燁一桌桌敬酒，喊“一叩首二叩首”，全場笑翻。

這麼坦蕩的玩笑，不像是沒出戲的人能開出來的。

但有時候你又覺得他們始終在戲裡。

有人做過一張劉燁被胡軍和其他男人摸頭的對比圖。

他倆上《爸爸去哪兒》的時候，被節目組剪輯得無比尷尬。

但肢體動作不會騙人，兩個人互動的時候，依然能看出當年合作的熟悉感。

爸哪嚴格來說是軍燁的第三次合作，都是為人父的人了，但依然有一群人期待他們能發生點兒什麼。

03

真正走不出來的，反倒像是觀眾自己。

當年《藍宇》結局突然be，電影最後，陳捍東開著車行駛在北京的街上，說自己心裡很平靜，覺得藍宇根本沒走。

在觀眾眼裡，藍宇的故事也始終沒有結束。

悲劇性的結尾總是讓人更難忘。

電影裡給不了的，總要在現實裡找到一個交代。

偏偏胡軍和劉燁都對外宣稱是直男，也正常地娶妻生子了。

嗑他們倆，除了八卦猛料足夠多之外，還有一種背德的快感。

《藍宇》，恰恰也是個生長在道德曖昧之地的故事。

前面說它撬動了當時的敏感話題，不單單是因為主角那場光明正大的戀愛。

這從來不只是一個貼上同性標籤的言情故事。

導演關錦鵬說，他只是試圖講述一個發生在北京的普通愛情故事，只不過恰巧故事的主角性別一致。

在陳捍東和藍宇十幾年的分分合合中，浪漫的愛情只佔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社會不同階層之間的流動和固化、家庭和大眾對於他們這個群體的看法、兩位主角內心的掙扎……

現實的複雜和世事的無常才是《藍宇》的核心。

它拍人的慾望，包括那些自私的、不光彩的慾望。

比如電影裡陳捍東對藍宇說：

“有人長大了，就得結婚生子，我一直是這麼想的。這個，你應該是知道的。”

他向庸常低了頭。

如果放到現在，陳捍東絕對是個標準的渣男。

招妓、出軌，以及後來隱瞞性取向選擇婚姻，每一條都可以在道德上被判死刑。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藍宇》和軍燁是無法在今天被複刻的故事。

它是唯一的。

拍戲時，兩人或許真的忘記過現實，也在攝像機裡對彼此表達過愛意。

但最後劇情落幕，生活也就慢慢回到正軌了。

跟戲中人糾纏，看戲外人入戲，各取所需。

對於《藍宇》和它想要表達的東西，胡軍和劉燁本人是很坦蕩的。

尤其是胡軍，拍完這部戲之後不止一次在各種場合表達過對性少數群體的尊重和支援。

最出圈的那一次是跟易立競的對話，兩人聊得很深。

當時易立競對他說，“在中國，這還是一個小眾群體。”

胡軍立刻反駁，說“不是一個小眾群體，只是大家不願意去承認這個群體的存在。”

即便已經過了15年，他依然欣慰於自己跟劉燁一起“幹了一件值得幹”的事情。

好多年前，劉燁在一個大學參加座談會，粉絲問他，最後悔的事是什麼。

他知道自己最後悔什麼，但現在還沒勇氣說出來。

“可能老了，老了再做這種訪談或許可以。”

網友都期待他有一天會坦誠軍燁的感情。

但我覺得，有沒有假戲真做，大概是他們的故事裡最無關緊要的細節。

在拍電影的時候，觀眾認定他們一定是愛著對方的。

劉燁自己都說，“我相信有那麼一刻，我肯定是愛過師哥”。

如果沒有愛過，不會有今天的《藍宇》。

臺灣腐劇裡經常有這樣一句臺詞：

“我不是喜歡男人，只是剛好喜歡他。”

為什麼永遠有人期待軍燁是真的？

因為無論是哪種性別的愛情，最珍貴的都是那個“剛好”和“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