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偶然地看到這部2012年公映的“老片”。前段時間突然又想看橫溝正史的推理片,在油管搜尋時,時不時這部電影跳出來。因為用的是日語片名《東京に來たばかり》,並且我不認識封面劇照的秦昊(後來才知道是伊能靜的二婚先生,很慚愧知道其名,卻不知其人),以為是日本老片,就沒在意。
過了一陣隨便翻到了一部秦昊和李沁主演的古裝戲,看評論不少人提及秦昊,就有意網查了一番,才知道是他和倍賞千惠子共同主演了《初到東京》,一下就激起了我的看片慾望。
《初到東京》講述的是圍棋手吉流(秦昊 飾)到東京留學,陷入生活迷茫困境,在去千葉的列車上,他與揹著蔬菜進京的五十嵐婆(倍賞千惠子 飾)有了一次奇特的偶遇,從此他的生活進入了一個奇異的圈子。他與五十嵐婆的孫子翔一(中泉英雄 飾)、翔一的女友奈菜子(張鈞甯 飾)、旅店的服務員內藤加美(田原 飾), 開始有了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躁動的青春,異國的少女,不移的圍棋夢想,在苦悶激情的年華里冰火交融。
我第一次看秦昊的戲,感覺很不錯。他把異國青年初到東京的迷茫、拘謹演得挺像那麼一回事。特別感動的是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說日語,發音一聽就知道是初學日語的中中國人,也不是很流暢。完全沒有用配音,非常真實。不似《偽裝者》中的明臺,胡歌說日語不僅口型對不上,聲音都變了,那日語地道得一聽就知道是日本人配音。每次看他說日語的鏡頭我都起雞皮疙瘩。感覺秦昊不是那麼帥。雖然影片中他去找五十嵐阿婆的外孫時,外孫工作的保齡球場幾位女顧客說他“格好いい”(很帥),我真沒看出。但正因為不是很帥,才覺得這個人物更加可信。
飾演五十嵐阿婆的是日本國寶級影星倍賞千惠子,中國觀眾對她並不陌生,在山田洋次的作品中經常看到她的身影,如《幸福的黃手帕》、《遠山的呼喚》、《家族》等。當然最經典的要數《寅次郎的故事》。在這個日本拍攝最多、也可稱為世界之最的系列電影中,倍賞千惠子扮演了男主角寅次郎的妹妹阿櫻。她身上集中了亞洲女性的各種傳統美德,善良、勤勞、質樸、堅韌,“櫻花”這個名字就足可見導演對她的厚愛和寄託了。《遠山的呼喚》劇照
不愧是大牌影星,倍賞千惠子把阿婆演活了。在這之前,倍賞千惠子已經息影五年。一出場給人感覺就是一個賣菜的鄉下老太太,因為吉流在馬路上打翻了棋盒,棋子掉到地上,阿婆正好在旁邊,就幫他一起拾棋子。這時壓根就沒想到她與圍棋有啥淵源,言談中也隻字未提。直到影片近2/3處才交代她出生於圍棋世家,從長野縣嫁給了千葉縣的另一圍棋大師五十嵐。生了個兒子也成了一代名師,可惜遭遇車禍身亡,她只好與孫子翔一生活。翔一也是圍棋天才,多次奪得大賽冠軍,但高中畢業時突然厭惡圍棋,再也不願下,而過著一種自由放蕩的生活,阿婆對他很失望。
直到吉流參加日本業餘圍棋賽,成績優異,但有人說他是中國職業選手要被取消比賽資格,五十嵐才不得不利用她在圍棋界的威望求助圍棋協會理事時,才亮出她的底牌。這時她轉身變成一位高貴的婦人,一舉一動都那麼有品,那麼優雅。
五十嵐與吉流之間的友誼,還有一位穿插人就是翔一。翔一因為女朋友奈菜子(張鈞甯 飾)開的美容店遭地痞鬧事而誤殺人,自己也受了傷,但為了不連累奈菜子,一直拒絕去醫院看病。他受傷之後一度五十嵐說是他自找的,但當他回到五十嵐阿婆身邊時,五十嵐還是非常感動,他們三人度過了一段美好時光,直至翔一死去。當中翔一還一度重拾圍棋。
翔一去世時正是吉流參加業餘棋賽決賽期間,翔一倒下的那一刻,吉流突然流鼻血,比賽不得不中斷,吉流宣佈自己輸了。這段非常感人。
而五十嵐阿婆一直對吉流隱瞞翔一去世的訊息,謊說翔一回長野療傷了,她也要回長野。奈菜子告訴了吉流真相,但吉流一年後再見五十嵐阿婆時,也一直沒有點破。看到這裡,眼淚還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扮演奈菜子的張均甯是臺灣演員,我之前沒聽說過此人。個子高挑,打扮入時。清新素雅的妝容,寬沿花草帽,黑色披肩長髮、休閒的白襯衫、淡色牛仔或者麻質連衣裙、平跟鞋……舒適而隨意的穿搭,撲鼻而來溫柔安靜的氣質。日語說得還不錯,也沒有用配音,但一說國語臺灣味很濃。
旅店的服務員內藤加美由田原扮演,她一張口說日語我就知道是中中國人,但吉流尚不能辨別。她似乎對吉流有意,但沒有進一步的表白。直到有天吉流幫助翔一擺脫流氓追逐時在路上偶爾遇上她,而她正好陪著一看似富豪逛街、調笑,當時吉流很錯愕。第二天加美找到吉流,表明了她是中中國人,說要辭職了。其實吉流這時已經決定了辭職。兩人之間有點朦朧的感情在波動,最終只是親吻了一下,從此成了陌路。
所有演員表演是剋制的,關於各個人物的命運也是一些斷片,在前因後果的交待中,導演並沒有面面俱到,而是用了很多留白。
導演蔣欽民是湖南人,搞文學出身,曾經迷戀沈從文,又在日本留過學。所以拍電影時,不免受到沈從文作品風格和日本電影的影響,電影風格偏向於詩化和散文化,與最流行的好萊塢式的情節劇風格迥異。從事文學創作時,他追求“心的靈氣、文字的靈氣、山水的靈氣”,執導電影時,他也試圖用畫面從大自然中提取靈氣,擯棄各種浮誇的渲染,追求返璞歸真的效果。
《初到東京》也體現了日本普通國民那種善良。不計回報,對一個陌生的異國青年伸出援助雙手,讓人感受到人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