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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自由

即使是鳥

也被天空囚禁

——鮑勃·迪倫

瑪麗蓮·曼森

1969年11月30日，越南一個叫美萊的小村莊裡，爆出了一個大丑聞，當地567名居民被美軍屠殺，許多受害者是婦女和兒童，最小的受害者只有兩歲。

美軍將村裡人集中到一處，讓他們站到一條大溝旁邊，一陣槍聲過後，村民全部倒下，期間，有個越南小女孩大聲哭泣求饒，卻被美軍無視。

就在越戰喋血的1969年，美國一個臭名昭著的哥特搖滾明星應劫而生。

瑪麗蓮·曼森

此人原名布萊恩·休·華納，生於傳統教會家庭，卻極為叛逆，初中時便開始接觸性、迷幻藥、神秘學等，用他自己的話說，“我根本不用找它們，它們找到了我”。

他給自己起了個藝名，叫瑪麗蓮·曼森，糅合了美國女演員瑪麗蓮·夢露和變態殺人狂查爾斯·曼森，並組建了同名樂隊，於1994年推出第一張專輯。

瑪麗蓮曼森的音樂風格，被稱為工業金屬，其穿著打扮，則頗為哥特。瑪麗蓮曼森說，我就是想穿醜陋的衣服，我就是想在馬尾、羊皮和鴕鳥毛中發明新的美學。

在一次早期演出中，瑪麗蓮曼森找了一位女演員，扮演孕婦，在舞臺中央堂而皇之地熨燙一面納粹旗幟。隨著演出的進行，這名女演員竟然坐在旗幟上，表演起墮胎。

緊接著，瑪麗蓮曼森及其他樂隊成員，同時與這個樂迷發生了性行為，鍵盤手大叫，老子要使用你沒有用過的耳道。事後，女樂迷提出要去洗個澡，曼森叫來貝斯手，用尿給她“沖澡”，還聲稱，我想讓她覺得這是一種藝術，並且樂在其中。

流行樂之王邁克傑克遜的女兒帕里斯15歲時，因被監護人禁止參加瑪麗蓮曼森的演唱會而自殘，用一把切肉刀割腕，還吞下了一些不知名藥片，差點一命嗚呼。

2021年，在《權力的遊戲》中飾演羅斯的女演員艾絲美起訴瑪麗蓮曼森暴力性侵。

艾絲美

在四天的逗留期間，艾絲美被迫吸食毒品，瑪麗蓮曼森將其綁在臥室，用納粹式的鞭子抽打她，還對她進行了電刑。之後，曼森多次對她進行性侵。

針對瑪麗蓮曼森的類似指控還有不少，更恐怖的是，他對青少年具有嚴重的負面影響。

1999年4月20日，科羅拉多州的兩名高中生，在校園裡開槍，當場殺死13人，打傷24人，震驚世界，被稱為哥倫布高中大屠殺。在隨後的調查中，警察發現，這兩個學生都十分喜愛瑪麗蓮曼森的音樂，並視其為偶像。

諷刺的是，這些充滿暴力的軼聞，反倒增添了瑪麗蓮曼森的人氣，他的專輯往往一經推出，便佔據美國各大排行榜。

戈爾與拉登

2000年美國總統大選，民主黨候選人戈爾找來參議員利伯曼擔任副總統。

利伯曼屬於保守派，曾舉辦“音樂與暴力”聽證會，在此次聽證會上，一位父親作證，他的兒子是聽了瑪麗蓮·曼森的歌后，才決定去自殺。

2000年9月，戈爾與利伯曼放話，娛樂工業的好日子到頭了，他們上臺後，會將唱片公司自願分級制改為法律強制執行，一眾保守爸媽聽聞，紛紛叫好。

在戈爾那裡，流行樂成為競選的工具和槓桿，除了打壓瑪麗蓮曼森這樣的“邪魔外道”，對於那些影響英美主流的“健康”搖滾樂隊，則大為激賞，以拉近與年輕選民的距離。

在各種演講中，戈爾多次提到，自己喜歡披頭士，並在造勢大會上，請來邦·喬維助陣。誰料，戈爾雖有著足以和克林頓媲美的花花公子的外表，卻時運不濟，以極為微弱的差距，敗給小布什，與總統寶座擦肩而過。

邦喬維

戈爾是參議員的兒子，童年大部分時間，在華盛頓的一個高階賓館孤獨度過，身邊都是年長的政客，曾坐在尼克松的膝頭撒嬌。人前光彩熠熠的他，其實都是在表演，儘管戈爾一度擺脫性格上的弱點，向著最高權力攀登，但是，多年鬱鬱寡歡的習慣，最終還是攫住了他。

It’s my life，It’s now or never。

那一年，邦喬維在戈爾造勢會上的嘶吼，為戈爾的政治生涯畫下了句點。

塞翁失馬，焉知禍福。最起碼戈爾不用面對小布什上臺後不久就面臨的厄運——911。

關於本·拉登，有個坊間傳聞，他本人是美國流行巨星邁克爾·傑克遜的樂迷，曾說，邁克爾傑克遜是自己唯一不會殺的美國人。2011年，美軍擊斃本拉登後，在他藏匿的屋子裡，發現了眾多本拉登珍藏的邁克傑克遜的磁帶專輯。

米勒透過翻譯得知，拉登的溫柔語調，表達出的內容是：你們，你的人民，你們美國人，總有一天將統統被裝在棺材裡面，從中東送回老家。

3年後，被劫持的飛機撞向紐約世貿大樓。

布萊爾

戈爾與小布什的2000年選戰，關鍵節點是佛羅里達州，因該州計票出現問題，導致選舉出現拉鋸局面，官司最後打到美國最高法院，小布什獲勝。

為此，不少人認為，小布什不講武德，竊取了白宮。在這些人中，包括英國首相布萊爾的夫人謝麗。

2004年，布萊爾攜夫人謝麗訪問華盛頓，在飛行途中，謝麗多次質問老公，為啥要向小布什這個竊賊示好？焦頭爛額的布萊爾，安撫了妻子後，開始和手下討論此行的重點——送給小布什一座丘吉爾半身塑像。討論過程中，謝麗全程冷笑，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布萊爾與謝麗

說到這座丘吉爾半身像的經歷，頗為狗血，不妨多說兩句。

這尊半身像，陪伴了小布什8年後，迎來厄運，奧巴馬一入主白宮，便萬般嫌棄地叫人拿走。丘吉爾帶有大英帝國殖民主義的象徵，而奧巴馬的父親，則是肯亞著名的反殖民者，奧巴馬受其父影響至深，搬走丘吉爾半身像，在情理之中。

特朗普上臺後，又把丘吉爾半身像搬了回來，置於橢圓形辦公室，並與來訪的英國首相特蕾莎·梅在半身像前合影留念。四年過去，拜登成了白宮新主人，在重新裝飾白宮時，為了向老領導奧巴馬示好，又再次將丘吉爾半身像挪走。

風雲二十載，丘吉爾半身像的這出“歸去來”，折射出多少美國政治的細微末節。

讓我們將視線轉回布萊爾，布萊爾大學時玩過樂隊，曾為搖滾發燒友，後於1997年代表工黨上臺。在當年的大選中，布萊爾獨出心裁，拉攏英國最流行的搖滾樂隊為其站臺，以獲取年輕人的選票。

1996年全英音樂獎典禮，綠洲樂隊主唱諾埃爾宣稱，這個國家只有7個人在為年輕人努力，其中包括綠洲樂隊的5個成員，以及他們的老闆艾倫·麥基，最後一個則是布萊爾。

綠洲樂隊當時是英國最如日中天的樂隊，如此高調地拋頭露面，支援布萊爾，引得一眾粉絲瘋狂投票，將布萊爾頂進了唐寧街10號。

綠洲樂隊

英國當紅的二十幾個樂隊，輪番抨擊布萊爾新政，怒吼著要踢布萊爾的屁股。按照布萊爾的政策，英國25歲以下青年失業6個月後，必須工作或參加就業輔導，否則就不能領取失業救濟金。

此令一出，英國搖滾圈立即炸了鍋，這幫玩吉他的好漢，在揚名立萬之前，全靠政府救濟金過活，布萊爾這麼一搞，等於斷了許多人的生路。

布萊爾雖曾是搖滾少年，一朝成為政客，卻是一點不含糊，過去的搖滾經歷，如今的云云巨星，都已成為他的工具。

柏林牆

1960年代，披頭士席捲西方，東德領導人瓦爾特發表講話，說年輕人的行為讓他感到驚駭，難道我們非要模仿那些破爛兒，那種單調的yeah yeah yeah？

儘管東德官方三令五申，但年輕人依舊守著收音機，偷聽西方電臺的流行歌曲。

1969年，即越戰烽煙正濃、瑪麗蓮曼森出生那年，西德電臺一個DJ，隨口說了一句，如果滾石樂隊在靠近柏林牆的出版社頂層搞一場演唱會，讓東德人也能聽到，那該有多好啊。

這句話在東德迅速流傳，幾經變形，演變成了滾石樂隊要在柏林牆邊開演唱會，一時間，年輕人奔走相告，興奮異常。巧合的是，訛傳開演唱會的那天，正好也是東德誕生20週年紀念日。

滾石樂隊

到了那一天，大批青年聚集柏林牆下，卻沒有等來滾石樂隊，他們等來的是東德秘密警察斯塔西，兩邊產生肢體衝突，許多青年被抓進了監獄。

1980年代中期，戈爾巴喬夫上臺，放鬆了對東德的控制。1987年，大衛鮑伊在柏林牆西邊舉行演唱會，東德年輕人聚集在牆邊，如飢似渴。

東德當局為給年輕人減壓，破例允許鮑勃迪倫、布魯斯·斯普林斯汀等巨星在東德開演唱會，本想用這個手段安撫年輕人，誰料，卻如火上澆油，10萬東德人齊聲高唱“生於美國”，一時間，畫面不可描述。

1989年11月9日，柏林牆被推倒，搖滾樂則成了推牆的工具。

白雲蒼狗，時光如電，30年後，建牆者，成了美國。

2019年，美國總統特朗普宣佈調撥國防資金，興建美墨邊境圍牆，這座圍牆成為他“讓美國再次偉大”戰略的一部分。

前總統奧巴馬冷眼看著這一切，他麾下的老將拜登，早已按耐不住，趁著2020年新冠造就的機會，誓要將特朗普拉下馬。

結果我們都知道，拜登贏了，但雙方差距很小，特朗普同樣贏得大量選票，美國進入不可挽回的大分裂。

拜登的勝出，有一個被忽略的細節，即大批好萊塢影星和搖滾明星的支援。

萬聖節當天，美國最當紅的Lady Gaga在推特釋出影片，公開呼籲粉絲投票給拜登。Lady Gaga稱，我為美國投票，也就是說我將會投給拜登，如果你住在明尼蘇達州，賓夕法尼亞州，我鼓勵你們去投票。

就連一向不喜歡談論政治的泰勒斯威夫特（黴黴）竟然也明確宣佈支援拜登，不可計數的粉絲，紛紛跟著偶像走。

黴黴

特朗普的滑鐵盧，很可能就是栽在這票明星及其粉絲手裡。

搖滾樂起源於西方，產生過無數巨星，作為個體，他們創造出膾炙人口的歌曲，其性情和才華，值得喜愛和尊敬，但作為一個整體，在某種程度上，他們也是西方政客玩弄於手掌中的工具，而那些山呼海嘯的無腦粉絲，則淪為“工具的工具”。義正言辭的愛與和平的搖滾口號背後，隱藏著弱肉強食的叢林規則和現實利益。

當然，有時候，他們也會戳穿“國王的新裝”。

2003年，麥當娜曾公開表示，說美國攻打伊拉克是為了民主的觀點，簡直貽笑大方，我們在乎的只是利益。當年，麥當娜因這句話，被群起而攻之，稱其玷汙了美國神聖的價值觀。

18年後，美國副總統哈里斯，在演講中坦白，過去很多年，美國不斷髮動中東戰爭，一切都是為了石油。

END

部分參考資料：

1、《聲音與憤怒：搖滾樂可能改變世界嗎？》，張鐵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2、權力遊戲女性起訴瑪麗蓮曼森，BBC

3、搖滾樂如何推動柏林牆。B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