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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曾有兩次非常重要的失眠,足以載入中國電影史。

一次是1992年的某個深夜,他讀著王朔的小說《動物兇猛》,徹夜難眠。

老王在書裡是這麼寫的:

“也許那個夏天什麼事也沒發生,我看到了一個少女,產生了一些驚心動魄的想象,我在這裡死去活來,她在那廂一無所知。”

從這些“驚心動魄”的文字裡,姜文瞥到了自己的青春。

於是他將這部只有六萬字的小說,改成九萬字的劇本。

然後拍成了一部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

另一次失眠,

則催生了《讓子彈飛》。

2007年姜文七年磨一劍的《太陽照常升起》,票房慘敗。

加上之前那部和觀眾連面都沒見著的電影。

連續兩部,他虧了投資人一個億。

這時一位成功的電視劇製片人馬珂,走進了姜文位於太廟的工作室。

因為在他心裡,姜文才是中國最牛的導演。

馬珂和姜文聊了兩個小時,希望成為他的製片人。

然後又是一個輾轉反側的不眠夜。

姜文下定決心和馬珂合作,兩人的第一部電影就是《讓子彈飛》。

但馬珂沒有想到,姜文竟然是這麼一位不近人情,“不識抬舉”的人。

在一場姜文、葛優、周潤發同時出場的“鴻門宴”大戲中,白酒是其中最重要的道具。

於是幾家百年老字號白酒品牌找到馬珂想做廣告植入。

後來馬珂回憶說:“幾個企業負責人都是我的老大哥,求著上,而且報價上千萬。”

品牌方的意思是:三種酒,安排每位大哥喝一種,給3000萬。

電影還沒拍完就先收入這麼一大筆錢,作為投資人,馬珂笑得合不攏嘴。

但姜文的意思是:不答應,甭管二鍋頭還是茅臺,觀眾注意力分散了,還怎麼入戲。

不管馬珂怎麼求,說明其中的人情世故,姜文都“不識抬舉”。

馬珂曾不止一次對外界說起過這件事:“我真是甩手不幹了的心都有,氣得直想哭”。

後來的故事就是,馬珂氣得大病一場,兩人一個月沒說話。

很多年後姜文在《圓桌派》裡告訴竇文濤:錢對我來說,永遠不是最重要的,沒必要。

電影和錢,他毫不猶豫地選了電影。

這就讓人想起姜文一段廣為流傳的經典名言,關於電影的,來自馮小剛的準自傳《我把青春獻給你》,他對馮小剛這麼說:

“電影應該是酒,哪怕只有一口,但它得是酒。”

“你拍的東西是葡萄,很新鮮的葡萄,甚至還掛著霜,但你沒有把它釀成酒,開始時是葡萄,到了還是葡萄。”

“另外一些導演明白這個道理,他們知道電影得是酒,但沒有釀造的過程。上來就是一口酒,結束時還是一口酒。更可怕的是,這酒既不是葡萄釀造的,也不是糧食釀成的,是化學兌出來的。”

“小剛,你應該把葡萄釀成酒,不能僅僅滿足於做一杯又一杯的鮮榨葡萄汁。”

馮小剛承認,“電影對於姜文來說,是非常神聖的一件事”。

但馮小剛卻沒有守住姜文對他用“葡萄釀酒”的期望。

2015年馮小剛與華誼兄弟簽下對賭協議,5年搞出總價值6.7億的淨利潤來。

5年時間,他給自己安排了四部電影一部電視劇。

最後可能連這杯鮮榨葡萄汁都是兌過水的。

其實不止馮小剛,翻開華語大導名單,在資本“裹挾”下幾乎“無人生還”。

同樣簽了對賭協議的周星馳,待拍的電影密密麻麻已經排到了2025年。

王家衛為了自己參與投資的《擺渡人》能賺錢,4.1分的口碑都硬著頭皮說:我喜歡。

張藝謀更是從曾經的三年一部電影的節奏,切換到一年三部。

用馮小剛書裡的原話,大家“基本上還處於把電影當飯吃”的階段。

電影需不需要資本?

毋庸置疑,當然需要。

即便是姜文,當年也曾為錢頭痛過。

拍《陽光燦爛的日子》,拍著拍著燈光沒了,因為劇組沒錢發工資,打燈的拍到一半跑了。

但卻姜文搞清楚了一件事:錢,是為電影服務的;電影不能為錢把自己賣了。

《讓子彈飛》的白酒植入風波,最後還是姜文主動給馬珂發了條簡訊:“要不,我在電影品質上幫你(把錢)找回來?”。

找回來沒?

找回來了。

站著找回來的。

孟廣美很疑惑姜文:當導演四五年才拍一部電影,多數票房還很慘,而且不走穴,怎麼活。

姜文的回覆很簡單,我有個夠。

所以姜文當年“不識抬舉”的背後,其實表達了兩層意思:

一是,金錢在我的價值觀裡,它不是第一位,甚至不重要。

因為慾望就像鹽水,會越喝越渴。

二是,電影應該是非常單純的,不能摻雜別的東西。

這裡面有他對電影原教旨主義圖騰式的信仰。

和姜文合作過《尋槍》的陸川導演就很驚訝:“電影學院學生以為自己看過把所有電影,其實姜文才像那個真正看過所有電影的人”。

他懂得電影與時間打磨之間的關係。

導演楊超在電影《長江圖》裡拍過一場秦昊與對岸辛芷蕾相望的戲。

鏡頭隨著秦昊移動,我們是怎麼發現辛芷蕾的呢?

從一個時間足夠長的鏡頭裡去慢慢發現。

導演至多用秦昊飛起的衣角來“暗示”你,畫面的這裡還有一個女人,男人看向對面其實是在看向她。

這就是很純粹的電影視聽語言。

它很質樸,也很複雜。

很難相信這不是導演花費大量時間精力設計琢磨出來的。

就像姜文在《太陽照常升起》以從鐵軌上的繡花鞋為開端,以鐵軌上的新生兒為結束。

《讓子彈飛》以馬邦德的列車為開端,以兄弟們的列車為結束。

除了一種輪迴的隱喻,還有就是對《火車進站》原教旨主義般的致敬。

藏著對電影最樸素的理解和熱愛。

所以,

再去琢磨姜文那句:電影應該是酒,哪怕只有一口,但它得是酒。

到底會讓多少華語電影界的大牌導演感到臉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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