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命毒師》S03E06，製毒房車被銷燬，這首歌見證了老白小粉第一次與一段過去正式告別。

如果沒看《絕命毒師》，我會後悔一輩子。

因為我就會錯過美劇史上最經典、狂野、感人至深的組合：

一個患癌的老廢柴+一個渾渾噩噩的小廢柴。

所以當我再次聊起《絕命毒師》，率先想到的從來不是它的高分與榮譽，而是他們呈現的讓我腎上腺素飆升的經典橋段，震撼、悲傷、恐懼、感動……

這次，是真的到了“最後一次”。

在看《續命之徒（El Camino）》時，一個個火光微弱的記憶點被再次引燃——感慨文斯·吉里根（以下簡稱“給力根”）很重的“私心”，整部電影完完全全是給真正熱愛《絕命毒師》的人的禮物與答案。

在《絕命毒師》最終季拍攝前，“給力根”曾說過，要在這部劇“狀態良好”的時候結束。

於是主創們忍痛完結，給了老白（Walter White）一個最完美的歸宿——輕撫那些證明他存在過的東西，然後平靜死去。

那個害死老白家人，他卻還是不忍心殺掉的小粉（Jesse Pinkman），也開著El Camino咆哮著奔向自由，讓這個因毒品誕生的悲劇保留最後一絲“希望”。

可有多少毒師粉操著一顆“老父親”的心，期望官方給小粉一個真正的歸宿？

回憶中的“小粉”

有人說小粉是老白與良知間的一道繩索，他保有作為人的底線，總能在老白走向黑化時被動地拽他一把。但這根繩索自己卻搖擺不定，隨波逐流。

《續命之徒》這次用回憶帶我們追溯曾經的小粉，以及他未來的可能性。

房車，以及那個被瘋狂小八（crazy-8）打出的彈孔，見證小粉與懷特老師初涉犯罪之路便出師不利。

直到房車被銷燬他們也沒真正修補過，正是暗示兩人踏入泥沼後，那些劣跡就像膠布後的彈孔，只要一揭原形畢露。

△ 劇中有句臺詞：在沒揭開膠布前，你怎麼知道後面有彈孔？

小粉手中的蟲子，就像他自己，一直被人控制，盲目地在別人的股掌間爬行。

劇中出現在他被老白要求用暴力制裁搶貨的人、維護毒品體系的權威之前。他猶豫過，但還是照做了。

還有電影中小粉拿的那把左輪手槍，很像老白當年買的那把點38短鼻子（後來被毀了）。

他曾用那把槍指向老白，換來老白在全劇中最大的謊言，讓老白利用自己除掉了大毒梟炸雞叔古斯。

△ 為達目的，老白給男孩布洛克下毒，這也是導致小粉被綁架的關鍵原因

除了這些碎片的元素，電影中的正式回憶分為三部分，關於老白、麥克和綁架小粉的“納粹幫”。

這三個回憶明顯是“給力根”有意為之，因為它們在劇中的時間點很特殊！

先說和老白的回憶，他的出現不是為了讓我們無腦打五星。時間點是白粉組合在郊外製毒，房車沒電險些喪命後。

兩人此時手裡的貨折現後高達120多萬美金，小粉終於有錢了，他可以完成去紐西蘭當森林飛行員的夢想。

可他卻選擇用錢和女友Jane一起墮落，被海洛因奴役。

再說和麥克的回憶，時間點是兩人打算賣掉劫持火車偷來的剩餘甲胺。

麥克希望茫然的小粉能好好規劃未來、開啟新生活，又因老白的阻撓最終破滅。

最後說小粉和納粹幫的回憶，這一部分在不斷刺激你去回想，那個天真傻缺的小粉為何淪落成製毒的奴隸。

同時解釋他為什麼沒再嘗試逃跑（或跑不了），也為他逃脫後開啟新人生所需條件做了鋪墊。

正如電影中的一句臺詞：在我看來，路是你們自己走出來。

這三段回憶就是告訴觀眾，是小粉的麻木放蕩帶他走到了這一步，他曾有過機會遠離歧途。

好在他以前有機會逃離，現在同樣有。

那個回憶中的小蟲，在電影中同樣是生死關頭前，不同的是，這次由他自己主導命運；

那把左輪手槍下，也不再有謊言，它將成為開啟自由之門的鑰匙。

學著自己把握人生

亞倫·保爾曾在《絕不折中》裡說：小粉一直在尋找一個類似父親的角色。他渴望被愛，但也因“愛”被人掌控和利用。

老白攬下了父親的角色：雖然時刻控制著小粉，但也對小粉負責，保護他、挽救他。

哪怕手段卑劣，淪為殺人犯，被古斯視為眼中釘，也在所不惜。

隨著原劇中老白與他完成最後的對視，小粉脫離了控制，同時也失去了保護傘。下面的路，需要他自己走了。

逃脫後的小粉，也終於有機會愛自己一次。他找到昔日摯友瘦子和猴子，享受久違的安睡。

在納粹幫半年多的時間，已經讓他患上了PTSD。

他會因為頭頂不是防雨布遮擋的地洞而恐懼不安，會因為花灑的水流想到被高壓水槍虐待的痛苦。

但這些磨難也讓小粉頭腦變得比以前更加清醒，他知道在逃亡路上哪些人值得信任。

首先就是瘦子和猴子，他們在原劇中是膽小懦弱，卻是和小粉友誼最深厚的人。幾個鐵哥們差點成了真毒梟。

可能是友誼的力量太強大，猴子瘦子這倆小角色腦子也開了竅，成了小粉逃亡路的關鍵起點。

還有最佳“工具人”廢品老喬，原劇中他幫白粉組合銷燬了製毒房車，協助他們製作了超級磁鐵。

這一次他再次伸出援手，而且是免費服務。真應了那句話，幫過你的人總會幫你。

然而逃亡之路更多時候還得靠自己。回顧曾經的小粉，有老白的指揮都攔不住他幹蠢事。

他用氫氟酸溶屍溶掉了浴缸，想救火卻銷燬了機器、用光了飲用水……他的愚蠢搞砸了太多事。

△ 小粉不僅蠢，動作還快（拿著二氧化碳滅火器姍姍來遲的老白）

反觀電影中的小粉，在納粹幫的磨難讓他更加敏感警惕，連反偵察能力都有所提升——利用智慧分散警方注意。

沒有退路讓他多了幾分“勇”，他學會洞悉亡命徒的思維模式，臨危不亂，對不擇手段的人也懂得了要“不擇手段”。

這種成長讓人驚喜，也令人心疼。

當然也有一次差點翻車，因為碰上了經驗更老道“吸塵器老爹”。

原劇中老爹是法外狂徒最後的保險，小粉想人間蒸發除了他還能找誰？但老派硬漢原則至上，不請自來的小粉怎麼說服他幫自己？

無論如何，那個永遠讓別人替自己做決定的小粉不見了，他第一次有了明確的方向——竭盡全力活下去，為自己而活，追尋重生。

我想，這才是我們想看到的小粉，也是與他和解的老白想看到的小粉。

小粉沒變，給力根也沒變

別看電影裡的小粉貫徹以暴制暴的生存法則，但他的善良時刻提醒我們，小粉沒變。

他用最溫柔的方式與過去的人和事道別，懺悔自己過去的錯誤給自己和身邊人造成的災難。

△ 我幾乎能回憶起《絕命毒師》每次撅手機的情節

他秉承曾經的硬性原則，哪怕某些人會成為他自由路上的威脅，他也不傷害他們。

所以我稍顯情緒化地問一句，自稱粉絲然後在豆瓣閉眼打1-3星的各位，你們想看什麼？

小粉化身John Rambo，以一己之力搗毀一個毒品帝國？那根本就不是《絕命毒師》。

同樣不變的還有文斯·吉里根，我相信他比那些所謂的“粉絲”更愛《絕命毒師》，也更珍惜這個IP。

他在7年前做了最艱難也最正確的決定——完結故事。

7年後這部“還願”之作怎麼就被貶成了狗尾續貂？

△ 文斯·吉里根，來自《絕不折中:絕命毒師最終季製作記錄》

就拿《絕命毒師》為例，在這個“劇情可預測”的時代，“給力根”最擅長的就是讓觀眾大吃一驚，並且還能讓這些突發事件有跡可循。

說這個是因為想讓大家知道，有些人想要的“顱內高潮”他可以做到，也有能力做到。

但他沒做。

沒有反轉，沒有超出小粉能力的高潮，“給力根”比所有人都清楚小粉是誰，清楚小粉最好的歸宿。

他不是想給《絕命毒師》加個“結局”，結局已經有了。他是知道毒師粉需要和Jesse Pinkman好好告別，或許這也是他的“心結”，以至於他都沒打算照顧毒師粉以外的觀眾。

所以在我看來，那個愛惜羽毛的文斯·吉里根沒變，那個對觀眾報以最大誠意的“給力根”沒變。

△ 有人說：老白的故事早在《baby blue》響起的那一刻就結束了

對於因為想看老白、麥克、古斯、索爾而給電影打低分的人，借用網友一句話：請負點責，想看去刷《風騷律師》、重刷《絕命毒師》。

當電影將主角設定為逃出生天的小粉時，就註定“拋棄”了大部分人。

豆瓣評分第一天9.5，隨後驟降至8.4（還在降），可我看完電影非常滿意，我知足。

亞倫·保爾曾憑藉精彩的表演，為小粉這個第一季就要掛掉的角色贏了“一條命”，現在他賦予了小粉第二次生命。

揹負過往，踏上前程，踏實了。

可是，儘管電影讓我了卻一樁心事，但也有很多疑問沒交代。

老白的妻子和兒子，收沒收到他拜託舊友給他們的錢？被納粹幫殺害的漢克與格米，屍體找到了嗎？

當然，還有逗比網友關心出現在倒計時預告裡，那個索爾的保鏢“休”過得好不好……

這些留白不會再有答案了，可我希望當海森堡成為過去時，所有的受害者都有朝前看的勇氣。

我希望小粉謹記“重生的代價”，有機會成為他想成為的人。

Good bye, b*tch. Good luck, Mr.Drisco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