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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Glenn Kenny

譯 / Stiles

保羅·施拉德2017年的《第一歸正會》顯示出一種極其壯烈的憤怒和決心,在某種程度上,它看起來就像是最後的電影。但這位編劇兼導演尚還健在,也沒有退休的打算,所以除了繼續拍電影他還能做什麼呢?這部名為《算牌人》的影片由奧斯卡·伊薩克主演,蒂凡尼·哈迪斯和泰伊·謝里丹飾演兩個對這個男人的生活產生了重大影響的角色。它既不是一部熱門影片,也不是對目標或原則的重述,儘管它同時具備了這兩方面的元素。

對施拉德來說,法國導演羅伯特·佈列松是取之不盡的靈感源泉。在他的論文也是重要的電影文字《影像的超越風格:德萊葉、小津、佈列松》中,佈列松是其中三位電影製作人之一而且是施拉德近乎痴迷地模仿的一位。(老實說,我並不認為這是一件壞事。)施拉德將《算牌人》稱作他的“一個坐在房間裡的男人(a man sitting in a room)”或“坐在桌旁的男人(man at a table)”電影(*即關於男性孤獨者的電影);而那個人就源自佈列松的《鄉村牧師日記》——片中有許多牧師寫日記的鏡頭,他的寫作透過畫外音的大聲朗讀得到增強。而在《計程車司機》中,施拉德讓特拉維斯·比克爾成為“寫日記的人”,並指定了同樣的畫外音,導演馬丁·斯科塞斯則效仿戈達爾——同樣深受佈列松的影響——用視覺線索來支援這種畫外音。

《算牌人》的男主角威廉·泰爾(William Tell),或者叫威爾·泰爾(Will Tell),他的名字既暗示了那則經典寓言(*威廉·泰爾射蘋果的故事),也暗示了每個撲克玩家的阿喀琉斯之踵(這是他給自己取的名字)。他用完美的草寫體英文在一個寫作筆記本里寫日記,但他必須把他住的汽車旅館房間變成白色——在傢俱和床上都蒙上白色床單,這樣才能開始寫作。作為一個巡迴撲克玩家,威爾是一個紀律嚴明的人。他有很多賭博智慧可以傳授:“紅黑輪盤是唯一明智的賭注。”他接著說,因為你贏的機率幾乎是50%。“你贏了,見好就收。你輸了,就拍屁股走人。”

威爾為什麼玩牌?是為了使自己振作起來。他早年在阿布格萊布監獄裡作為美國軍方的刑訊逼供者的痛苦回憶使他不想再活下去——他清楚地記得,在監獄裡,他刺激另一個囚犯並希望那個人會殺了他——但他還是活了下來。他在尋找活下去的理由。

他找到了兩個:拉·琳達,他的賭博金主,他與之墜入愛河;柯克("Kirk with a C",電影裡是這麼介紹的),一位軍事獸醫的兒子,他的父親——威爾的前同事——忍受不了罪惡感的折磨最終選擇自殺。柯克向威爾透露了自己復仇計劃的一部分:綁架那個訓練刑訊逼供者而又不弄髒自己雙手的軍事承包商,以牙還牙。這三個角色組成了一個奇怪的三人組,演員的表演都很精彩。活力四射的哈迪斯憑藉她的才華低調演繹了一名富豪,而謝里丹飾演的柯克儘管有著殺人的意圖,卻真摯地吸引人。

威爾帶著柯克上路,希望贏得足夠多的錢,使柯克擺脫債務,並向他傳授足夠的生活經驗以說服他放棄他的殺人計劃。這與特拉維斯·比克爾自封拯救少女艾瑞斯的任務(*電影《計程車司機》的情節)如出一轍。但威爾主要還是想自我救贖。當他坐在牌桌旁時,Robert Levon Been那憂鬱的、幾乎是催人淚下的配樂同時響起。RLB是“黑色叛逆摩托俱樂部”(Black Rebel Motorcycle Club)的前主唱,而他的父親Michael Been也曾以同樣充滿探索意味的歌曲為施拉德1994年那部可愛的《迷幻人生》配樂。(那部電影的男主角威廉·達福恰巧在本片中飾演柯克想找的那個軍事承包商。)

所以這部電影,當然,不僅僅是關於撲克。更確切的說,和撲克一點關係也沒有。這一點在泰爾決定離開牌桌的那一刻得到了強調。玩牌是威爾的愛好,但他對與之相關的一切都不屑一顧。影片為了體現這一點,在一開始就安插了一個有趣的暱稱笑話,並且借主角之口明確說出“我討厭名人賭博”。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種“不感興趣”正是這部電影與施拉德其他幾部“坐在桌旁的男人(man at a table)”電影的重要區別。《美國舞男》在一定程度上探討了男性賣淫問題;《迷幻人生》裡毒品的交易和使用是當時紐約市文化的一個關鍵因素。而《第一歸正會》裡提到的環境問題在如今比在四年前更加嚴峻。

在《算牌人》中,施拉德有了一個副主題,他可以像拋開一件斗篷一樣拋掉它,當他這麼做時,電影便轉向了一個與《第一歸正會》的高潮部分有些相似的半超現實領域。但隨後它又轉向了佈列松的變體,並且可以看作是他職業生涯中最精彩的鏡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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