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戰榮耀》劇組的半年多時間，粉絲很少看見楊洋的動態，只知道他躲進了山裡拍戲。旁人看來清冷寂寞的生活，在楊洋看來，卻成為他最放鬆和投入的一段生活，“每天和山打交道，和水打交道，天上的雲也是小時候動畫片裡的模樣，像齊天大聖的筋斗雲。”拍戲之餘，他喜歡跑步，愛打遊戲。與流量明星不同，他拒絕炒賣人設，也不太想上綜藝，希望把重心放在有品質的戲上，從明星沉澱為一名演員。 文/大吉大 圖/文集

斧子再偏一釐米就毀容

前不久，楊洋在《特戰榮耀》的片場被極重的電纜砸傷了腳，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骨折了。很多人圍上來要扶他，他喊，“都別動！”“當時我心想，以後我會不會變殘廢？也許很多事情都沒辦法做了。”幸好最後只是受了輕傷。之前還有一次，他帶著隊員拿斧頭把地鑿出一條通道，期間一把斧子被掄斷後反彈回來，從楊洋的臉邊擦過，再偏一釐米他可就毀容了。“直到演完，坐著車下山，我都覺得自己渾身的毛孔是張開的，很多亂七八糟的可怕設想湧上來。萬一我被斧子劈中了，職業生涯怎麼辦？我以後怎麼辦？”這些年來，楊洋受過很多次傷，但從沒有如此後怕，“因為我是舞蹈科班出身，總覺得自己對於打鬥的戲份是有優勢的”，以至於他曾花費很多心思在動作安排上。現在年齡漸長，他開始考慮更深層次的東西。

提起《特戰榮耀》，他說：“我沒有想到30歲之前可以接到這部軍旅題材的戲，而且還是我夢想中的角色。小時候，我經常幻想自己是個英雄，天天扛著槍摸爬滾打。”這部片裡，他是技能突出的士兵燕破嶽，經過艱鉅任務的錘鍊，從帶一個優越感的“兵王”慢慢變成融入武警的特戰隊員。這兩年，他覺得應該讓觀眾看到有血有肉的角色，“所以在演技上使勁就變得尤為重要。”

現在，楊洋回頭去看自己2016年主演的偶像劇《微微一笑很傾城》，有了不同的感悟。“我當時看原著小說裡的描寫，對角色肖奈的理解是聰明、腹黑、帥氣，就是那種所有優點都集於一身的偶像。普通人看見這樣的人，應該會覺得距離很遠，所以我就把他演得比較高冷。”為了演出這股高冷勁，他在現實生活中找各種參照，其中一部分經驗也源於他自己，“我在學校的時候不能說引人注目，但確實長得不差，而且專業還可以。”但現在再飾演這個角色，楊洋覺自己“可能會有不同的處理方式”。

在2019年暑期播出的電視劇《全職高手》裡，楊洋扮演的是電競高手葉修。他開始不斷嚮導演表達自己的想法，“讀完原著後，我重新設想了葉修的外形，比如把頭髮留得比描述中更長一些，走路時故意鬆懈一點，這樣可以表現出角色不修邊幅的特點。”在最後一場奪冠的戲之後，他跟導演提出給他一個特寫，拍他抬頭看著天空中綻放的各種禮花，以便於跟他在開場時被從家裡趕出來看著天空中雪花的鏡頭相呼應。導演覺得很好，同意了。“現在，我更清晰地知道我該如何去選擇符合我這個職業、符合我演員這樣身份的一條路。”楊洋說。

對人設避之不及

現在許多流量明星都在炒賣人設，但楊洋卻對人設避之不及，“一個真正的好演員需要接地氣，需要展現真實的自我，而人設是這一切的障礙。”沒有人設的他，在現實中與他飾演過的葉修很像，比如都對遊戲很長情，一個網路版CS的可以玩十多年，並且戰績還不錯。其次，“我欣賞葉修不怕失敗，敢重頭再來的狀態，在這方面，我還在努力。”

楊洋1991年出生於上海，畢業於軍藝2003級舞蹈系。學校是一個相對封閉的世界，學舞蹈是門苦差事，要練功，每天訓練、上課、睡覺，迴圈往復，就像是生活在一個保護殼裡。拍攝新版《紅樓夢》的時候，他只有16歲，每日嚴苛的身體訓練中斷後，他失去了進入舞團的可能性，只能摸索自己的路往前走，最後索性專心做演員。起初楊洋主要演偶像劇，直到有一天，立志做個好演員的他終於意識到，生活經驗的不足是他和上一代演員最大的差距，這讓他有點灰心。此後的四五年的時間裡，他一直處於低迷的沉寂期。

直到2017年拍攝《武動乾坤》時，楊洋意識到自己的巨大變化——在演戲的時候，不只是考慮自己對角色的完成，而是開始琢磨整場戲的連貫性以及與對手的配合。導演張黎在最初選演員時，先給他們看劇本，再談想法。交談時兩人坐得很近，張黎會認真觀察他們的眼睛，以此確定對方的狀態是演員還是明星，楊洋就是在這樣的挑選下進了組。雖然楊洋說：“我在演戲過程中是沒有偶像包袱的。”但張黎還是看出來，楊洋是在“漸漸地把包袱放下，還是得慢慢來”。在張黎眼中，楊洋不善於表達，日常生活也比較單一，拍戲間隙從不逛街，而是在酒店玩遊戲、睡覺、健身，“他有成為好演員的強烈渴望，我覺得他作品會越來越好，但流量也會越來越少。”張黎說。

要是演戲時，楊洋沒能完全放開自己，張黎就會使出不同的招數幫他進入角色，有時呵護，有時嚴厲，有時連哄帶騙。每天張黎都會叫上楊洋一起吃飯，沒事就發微信給他，推一些關於影視劇的新聞讓他學習。楊洋說：“張導演就像老師一樣，在潛移默化教導我怎麼放開。我聽他給我講戲，分析主角和每個人物的關係，如何演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就像是在上如何釋放天性的課。先放，再慢慢收回來。”

像普通人一樣去看電影

楊洋演藝事業的爆發點是2015年，電視劇《少年四大名捕》《旋風少女》，網劇《盜墓筆記》，電影《左耳》，作品一部接一部。尤其是《盜墓筆記》後，他的微博每週漲粉100萬，有人來劇組探班，有人在機場接機，有人認出他是張起靈的扮演者。周圍的節奏越來越快，他希望自己不要被幹擾，可也不敢輕易給自己立Flag（目標），而且，“每次我看見藝人的負面訊息都會告誡自己，‘不能如此，否則就完了’。”

這一次，《特戰榮耀》的拍攝是楊洋認為最享受的狀態，“很有安全感，可以感受周圍的風景。雖然是在高強度之下工作，但仍然可以放鬆投入角色。”如果團隊在拍戲期間安排了其他活動和別的工作，他會拒絕，或者要求把所有內容集中到一兩天，這樣便可最大限度地留在劇組，“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不想跳出跳進。”拍戲收工早的時候，楊洋會玩一會兒遊戲，在這個世界裡，沒有人知道他是楊洋，他能和很多人打成一片，這讓他感到放鬆。

當楊洋有意識地向好演員的身份進發時，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對於他演技精進的評論也隨之而來。問到是否擔心流量流失，上一次參加綜藝還是4年前的《花兒與少年》的楊洋坦承，“我不拒絕綜藝，但是覺得自己不太適合在綜藝上去表達，所以選擇用這個年紀去學更多演技上的東西。”近兩年，他沒有擠過公交和地鐵，“我還是想讓自己能像大多數人一樣生活，於是就儘量自己做飯，去超市購物，有時也會叫外賣。我還會自己訂票看電影，去的時候把帽子往下拉，低著頭把票遞給檢票員，從未被人發現過。”

楊洋慶幸自己有鮮肉的外表，“在很小的時候，我就意識到了自己顏值的優勢，只是我希望自己有更醇厚的味道，比如加點醬油變成紅燒肉。”他還沒有抵達自己心裡的目標，但“我不著急，還有很多時間去成長和經歷。我是一個演員，作品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