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排週期短、劇本經典、演員重量級，這些因素讓《洋麻將》成為了8月8日人藝復演後首個售票劇目。這週六（8日），該劇將以濮存昕、龔麗君領銜的陣容拉開首都劇場正式恢復演出的帷幕。

由於人藝的兩個排練廳均被《Sunny下的葡萄乾》和《雷雨》這樣的大戲“佔領”，只有兩個演員的《洋麻將》轉戰人藝實驗劇場。

近幾日，排練廳內不時傳出“他媽的”的罵聲。龔麗君透露，2014年初排時，臺上臺下皆以儒雅形象示人的濮存昕，說到這樣的臺詞時，都會降低音量一帶而過，而現在，他已經過了自己心理那道坎兒。

即將開啟的是《洋麻將》的第50場演出，一場戲14把牌，每一把過程不同、話題各異，害怕順序亂了邏輯就顛倒了，排練場的桌布上寫滿了濮存昕的臺詞，他自己把這個稱作“天書”。可有一次排練，他竟然把天書也看反了。前不久，濮存昕做了花眼手術，擺脫了花鏡的束縛，手術之前就是一次《洋麻將》的演出。現場，眼鏡腿突然斷了，看不清牌的他盲著演了一幕戲，還落了兩把牌，結果演出提前10分鐘就結束了。

最初接演這個戲，濮存昕有意識沒有去看當年於是之演出的版本，但排練中覺得很難，其中第二幕要打六把牌，總是記混，後來就看了當年的錄影，從中獲得了啟發。“當年他們演得真好，但那時中中國人對養老院和上稅這樣的事都不太懂，其中還有批判資本主義社會老年人生活境遇悲慘的用意。而我們則要在表演的基礎上建立起一個喜劇的節奏。當年那個戲打開了我們對發達國家戲劇的認識，後來劇院以開放的姿態又排了《請君入甕》和《推銷員之死》。”

如果說2014年是因為原創太難，人藝本身又有家底，想看看後輩能否把前輩的戲承接過來，於是復排了《洋麻將》，那麼這些年來，雖然每年的演出只有幾場，但每一次濮存昕和龔麗君都有新的理解。

濮存昕說，於是之當年演這個戲是57歲，我最開始演是61歲，正是最適合的年紀。龔麗君則表示，“這個戲真的很特別，年輕時演不出那樣的狀態，年紀太大又記不住詞了，所以我們這個歲數正合適。”

熟悉濮存昕的人都不難發現，劇中很多臺詞其實都有著他本人的語言痕跡，“口語化和服從觀眾聽覺同步重要，有時臺詞太文案，特別是那種暗喻的語言方式，觀眾聽不清，於是之、朱旭都會有一個自己梳理過的劇本。”

6年前，龔麗君開始時還是以年輕的狀態去扮老態，但排練時父親的突然離世，讓她覺得自己和死亡間的這堵牆沒有了，隨著年齡的增長，對角色的理解也越來越深。“6年了，我們已經不用刻意去找人物的狀態，演起來特別舒服。而且我每場其實都是在真的玩牌，所以很享受這個鬆弛愉悅的過程。”

今年，劇院啟用全新陣容復排《雷雨》，原本由楊立新飾演的周樸園改由王斑飾演，擔心和年輕演員配戲在視覺上有落差，龔麗君也暫時退出了《雷雨》劇組。“我女兒前兩天還在說，你真的應該感謝那個戲，30年讓自己保持身材不走樣。”這30年龔麗君在劇中繁漪的旗袍雖然重做過，但尺寸卻沒有變過。“每次演《雷雨》都很有負擔，9月演出，從5月就得開始控制身材。而且只要一換上服裝就不能坐下了，重磅真絲的旗袍稍微一坐就會起褶，甚至連中場休息我都是一直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