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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日本投降75週年紀念日。

就在昨天,作為影院復工後的第一部大片,《八佰》提前一週進行了點映。由於是點映,場次有限,《八佰》票房被《哈利·波特與魔法石》壓了一頭。

但高達33.5%的上座率,已經超出之前規定30%的上座率上限,還是能夠說明觀眾對於好電影的熱望。

就在幾天前,全國影城相繼將上座率調為最高50%,似乎就是在為商業大片入場救市提供一種政策支援。

《八佰》隨後釋出了第二輪點映通知,在下週一到週四都安排了點映場,一直點映到週五正式上映。

目前來看,《八佰》豆瓣評分8.3,高於管虎上一部長片《老炮兒》(7.7分)。但作為一部另類戰爭片,《八佰》註定很長時間都會被推在輿論的風口浪尖之上。

《八佰》有很多地方值得探討,它目前面對的最大爭議是:“四行倉庫保衛戰”並沒有那麼神勇,為什麼《八佰》要拍得那麼慘烈?

作為紅旗下的蛋,《八佰》的立場沒問題

“神吹國軍抗戰”一直是《八佰》的原罪,即便經過了不少調整,它在與公眾見面時依然難逃這種苛責。

即便是臺灣1975年拍攝的《八百壯士》,走出四行倉庫的國軍數量也有358。

而在電影《八佰》中,戰爭場面驚悚恐怖直逼《血戰鋼鋸嶺》,中彈倒下的軍人不計其數,給人直觀的印象,這場戰役不好打,真夠慘烈。

從戰爭氛圍和激烈程度來看,《八佰》確實有點過火。但如果據此就推定該片“神吹國軍抗戰”,也是輕率的。

重要的不是拍什麼,而是怎麼拍。同一個歷史事件,不同的人在不同時期所做出的表達完全不同。如果把1975年的《八百壯士》作為一個母本,某種意義上講,《八佰》是對其的一次解構與反動。而前者才是正宗“神吹國軍抗戰”。

先看《八佰壯士》的時代背景。首先,1975年是抗戰勝利30週年,這是一部紀念性質的電影;其次,1971年中國恢復聯合國的合法席位,臺灣在國際上的地位變得非常尷尬,羅大佑的歌曲《亞細亞的孤兒》某種程度就反映了這種社會情緒。

在這種背景下,重新講述自己的“創世紀”神話,從而強化整個社會的凝聚力就變得非常重要。《八百壯士》是典型的臺灣軍教片風格,整體基調是“軍民團結一家親”,這樣講述故事有它的現實需求。

再來看《八佰》,你軍民團結一家親?我偏反著來。“我不相信”是第六代導演的集體特質,於是我們看到了影片前半程中的散兵遊勇、畏戰懼死、歌舞昇平、“隔江猶唱後庭花”……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影片對於國民政府“片面抗戰”路線的批判也是很有力度的。且不說最後出場代表官方立場的黃曉明的角色,可謂“一黑到底”,單是呈現出抗戰初期“一盤散沙”的生態,也與《八百壯士》這種“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式的暢想立馬分出陣營。

四行倉庫突然跑出來一匹白馬,是《八佰》極具荒誕意味和詩意的一筆。在嚴酷的戰火中,它象徵著自由、奔放與希望。影片結尾,四行倉庫的廢墟中,白馬竟然一躍而起,繼續賓士起來,鏡頭隨之拉到了現代大都市上海。

是誰把戰士們當做棄子?誰在建設他們曾經血戰和守護過的土地?答案是不言自明的。

雖然拍的是國軍抗戰,但是在舊中國與新中國的連線上,《八佰》靈動而不失詩意,用藝術的手法完成了歷史的變奏與選擇。總之,作為“紅旗下的蛋”,《八佰》的立場沒問題。

象徵主義與民族寓言

既然立場沒問題,那《八佰》為何要拍得比真實歷史更壯烈?

在我看來,這是藝術風格的選擇問題。儘管影片的戰爭場面非常寫實,甚至比較血腥,但《八佰》走的不是現實主義路線,對戰爭的慘烈呈現有點“表現主義”,整個劇作在編織上非常象徵主義。

而這種風格化,導致我對《八佰》第一印象竟然有科幻片的感覺:一半“廢土”,一半反烏托邦。這種人為構建出的區隔讓人聯想起《極樂空間》《阿麗塔》中層級分明且又共生的社會場景。飛艇與霓虹美學也極具“未來主義”風格。

電影強化了“一邊是天堂,一邊是地獄”的對比,這種反差在戲劇上有極強的感染力。在歐美觀察員與河對岸甘作“看客”的中國人圍觀下,“四行倉庫保衛戰”被表現成類似羅馬鬥獸場中角鬥士與猛獸的表演。真實的歷史場景應該沒這麼誇張,這種設計也是服務於主題表達。

除了視覺上的表現主義,《八佰》在文字上也超越了“四行倉庫保衛戰”本身,而是輻射到了整個八年抗戰——它講述了一個民族覺醒的寓言。

一橋之隔,這邊拿死扛,那邊“舞照跳,馬照跑”。倉庫中的毫無鬥志、冷漠怯懦的散兵遊勇,隨時想著逃離戰場;租界裡的“幸運的中中國人”苟且偷生,好像這場戰爭與己無關……

而“八百壯士”的熱血奮戰,以現場見證或直播的形式衝擊著每一個“局外人”,將他們凝聚起來,重新撿起不知何時丟掉的民族精神。

《八佰》展示的眾生相看似隨機,但都很有代表性。農民、城市貧民(戲班班主)、青年學生、童子軍(楊慧敏)、城市小資產階級(大學教授)、洋買辦、資產階級(青幫大佬)……不同階級身份的人逐步被感召並凝聚起來,其實象徵的是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建立。

從“民族寓言”的角度來看,《八佰》拍得如此壯烈完全可以理解——這是一種主觀心理上的“真實”。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日軍75%的傷亡發生在中國,中中國人民為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做出了巨大的犧牲和貢獻。

根據網友比對,《八佰》前後兩個版本修改最多的部分,不是什麼“神吹國軍抗戰”,而是國民性批判的有關部分。其中,最重要的調整是刪減了阮經天扮演的角色,這是一個被愛國熱情反噬的角色。

《八佰》起初叫做《八百啟示錄》,這不由讓人聯想起它與《現代啟示錄》的關聯。事實上,“啟示錄”是個宗教術語,含有末日審判的意味,這也是理解《八佰》慘烈畫風的一把鑰匙。

《現代啟示錄》藉助越戰,對西方的現代文明進行了批判。而抗戰時期,中國基本上還是一個前現代的國家。《八佰》如果想要在戰爭片上有較高的立意,在中國的語境中,似乎只能選擇“國民性批判”。

但問題就來了,不能一邊講述抗戰如何用民族主義把一盤散沙的中中國人凝聚起來,一邊又質疑宣揚的東西——尤其是還以一個基本上有定論的歷史事件為基礎來進行大量解構。

我們不能簡單將《八佰》與《我的團長我的團》在主題表達上劃等號,但確實有相近之處。然而,《我的團長我的團》虛構了一個地名——禪達,意在表明這是一個虛構的戲劇世界,不是歷史上的騰衝。

除此之外,《八佰》還是一部投資巨大的商業片。一部商業片在主題表達上必須與主流觀眾保持一定默契。尤其是在中國的創作環境下,電影的價值觀表達要建立在一定社會共識上,過於激進會承擔不小的輿論風險。

從目前來看,定剪版《八佰》是一部藝術水準極高的戰爭片,它用表現主義的手法,講述了一個民族覺醒的寓言。

這樣的版本可能沒有實現管虎“拍一部和《現代啟示錄》一樣牛逼”的戰爭片野心,甚至偏於主流敘事,但可能是目前最好的結果。

這可能是中國電影人第一次,用一種全人類都能接受、看得懂的語言表現中中國人的抗戰——內地能看懂、臺灣能看懂、日本能看懂、歐美能看懂……我們每個人都能看得懂。

《八佰》也讓我們每一個人反思:假如你也被捲入了那場戰爭,究竟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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