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註定是悲劇的結局,餘華在他的作品《活著》中為觀眾們營造了幾乎“全軍覆滅”式的死亡設定,而張藝謀導演的電影《活著》將濃濃的悲劇色彩轉變為影像的方式,為我們呈現出了“活著”的多重狀態。
在20世紀八九十年代,文學改編的影視作品成為了一個潮流。
《活著》這部小說榮獲了多項獎項,併入選香港《亞洲週刊》評選的“20世紀中文小說百年百強”,和中國百位批評家和文學編輯評選的“九十年代最有影響的10部作品”。
它被改編成為電影,由張藝謀導演的執導,第47屆戛納電影節中,該片獲得了金棕櫚獎的提名,男主角葛優也成為了主競賽單元的最佳男演員,目前,在豆瓣上,59萬人打出了9.2分的高分。
然而,這部電影在播出之後,卻遭遇到了26年的封殺,一部巔峰之作被塵封多年。
01,電影剛開端,就為我們呈現出了徐福貴賭博的畫面。
葛優飾演的徐福貴賭影成性。
然而,和一般的賭徒不同,他並沒有輸不起,他少爺的風度和氣度依舊存在。
“賭債也是債,欠債總是要還的”!
他在輸了之後,毫不猶豫地就把祖宅割讓給龍二了,妻子和孩子也離他而去。
毫無疑問,電影剛開端,他是一個敗家子。
然而,也總有命運垂青的時候。
好在,他有自己的皮影手藝,可以重新振作。
電影中,從頭到尾,皮影都是富貴命運的縮影,它生動立體的見證了富貴的人生。
電影和原著不同的一點是,在死亡設定方面削弱了命運的主題,女兒鳳霞以及兒子的命運雖然難以改寫,然而卻選擇以溫情的方式來走向迴歸。
對於電影來說,命運的悲劇也許並不可以阻止,然而,人為的悲劇才是更為深刻和痛楚的。
這也是人在命運面前,軟弱,妥協的原因,身處偉大的時代,卻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也許,也正是因為這樣深深的無力感,這部電影並不能在大陸公映。
02,作家餘華曾經對於“活著”有著這樣的理解和感觸:
“活著,在我們中國的語言中充滿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來自喊叫,也不是來自攻擊,而是來自寬容,忍受生活給我們的責任,忍受現實給我們的快樂和痛苦,厭倦和平庸。”
餘華的小說,大多數是充滿了血腥和暴力元素的。
它具體而生動的展現了身邊一個個人的死亡過程,在掀起無邊的苦難浪潮之際,如同一根皮鞭狠狠的抽在了主人公身上。
福貴無力,卻不能任性的放棄自己,也要為了身邊的人艱難的活著。
此時,死了容易,活著更難。
而真正難能可貴的是,正因為異常艱難,所以,“活著”兩個字的分量才更為沉重,才有更為深刻的意義。
在電影中,富貴看似樂觀向上,然而,面對著親人的離開和命運的不公,他苟延殘喘,這樣壓抑的令人窒息的氛圍,是對於人性的拷問,也是對於命運的疑問。
福貴的“活著”本就是一種向死而生的態度,並沒有實際的意義,不管觀眾們對於他們的命運發出了什麼樣的悲憫之情,他們的命運仍舊無法改寫。
他只是一個個體,卻代表了無數被無法改變命運的人。
家珍、老全、春生、鎮長、鳳霞、二喜、有慶、王教授等人,他們身份不同,然而,都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一部分人,在時代的洪流中,對這些善良而卑微的人面前,活著,也許是一種奢望。
筆者印象很深刻的一段話。
春生說“要是能活著回去就好了。”
福貴說:“如果能回去,一定要好好活著。”
在難以抵擋的自然和人為災難面前,我們無暇顧及宇宙思維和人生意義,只要能夠有一口氣,仍然選擇堅強的活著。
這就是生命的偉大之處,它生機蓬勃,無所畏懼,努力活著才會有源頭和活水,才能夠心靈澄明。
03,鳳霞的死,是電影中的一個創新之處。
原著中,將鳳霞的死設定為“難產”,這一段在電影中,卻做了影視化的改編。
比如,鳳霞在生產之餘,二喜請來了一個老中醫來到醫院,而這一位老中醫卻因為幾天沒有吃飯,吃了幾個饅頭之後,被噎死了,這也直接導致了鳳霞的難產而死。
這樣極具有戲劇性的悲劇,則更是將矛頭更多的指向了時代。
在電影的結尾處,饅頭文爺爺,小雞長大之後就變成什麼?
福貴意味深長的說:“雞長大了就變成鵝,鵝長大了就變成羊,羊長大了就變成牛。”
“牛長大了,饅頭也就長大了。”
電影中,從頭到尾,出現的最多的便是那一場皮影戲。
福貴因為皮影戲而大起大落,在危難之際,皮影手藝可以讓自己養家餬口,然而,皮影雖好,卻一生都處在被操縱,被指揮的狀態中,這又何嘗不是自己的化身。
小人物的命運,人類共有的古老情感,在每個人的身上,都有著不同的詮釋。
平平淡淡是一生,轟轟烈烈也是一生,有關“生與死”的哲學命題,在這部電影中體現的淋漓盡致,將被時間所記錄。
活著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