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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盧悅

在1992年,鞏俐憑《秋菊打官司》獲第49屆威尼斯最佳女演員。

在那一年,她27歲。

誰都沒有想到,27年後,她再度向最佳女演員發起衝擊。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由鞏俐主演的電影《蘭心大劇院》在幾個月前入圍了第76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

也正是因為這部電影,鞏俐的星途再次被拿到檯面上,被網友們吵的沸沸揚揚。

但是幫助她重新站到威尼斯電影節紅毯上的,與其說是這部電影,不如說是電影的原著小說《上海之死》的作者虹影。

虹影的成名作是自傳小說《飢餓的女兒》,曾與伍爾夫、瑪格麗特·杜拉斯等經典作家的書擺在同一書架上。

除了她文學上的盛名,被人津津樂道的,更是她的傳奇人生經歷。

以私生子身份出生,從貧民窟走到英國,曾和姐姐共侍一夫,她的人生恐怕比電影還精彩。

她拿鞏俐飾演的於堇一角來類比自己的人生:

於堇如果沒有那種強烈的意志,她早就被生活碾碎。作為一個從小被踢出界的人,她生命的歷程就是要成長為一個強大的人。

私生女、當眾跳豔舞、把前夫當“父親”

她的人生比電影還精彩

在18歲之前,虹影一直生活在重慶一個貧困的家庭裡,在長江邊上長大。

小時候,她家八口人擠在二十平米都沒有的兩間房裡。

貧窮與苦難成了虹影記憶中難以磨滅的童年印象。

但比貧窮更難忍受的,是她私生女的身份。

這也讓“邊緣化”是成了她18歲之前的人生底色。

而且,因為這個身份,母親並不願意靠近她。18歲之前,她也不知自己的父親是誰。

高考落榜後,她被一所輕工業中專學校錄取,兩年後,她有了第一份工作。

她在工作期間儘量爭取外出,沒機會就想辦法請假。

她瘋狂的出走,四處遊走,從南到北。

她也埋頭讀書,一個勁兒地寫詩寫小說,賺稿費維持生活。

那時候的虹影大有如果改變不了命運,就毀掉自己的傾向。

曾有人形容過:貧窮、艱辛、低賤,像是一種附著在她心靈深處的黑暗物質。

這種生存體驗一度摧毀過她,“飢餓的不僅是身體,那是一種靈魂上的飢餓感”。

在筆耕不輟的情況下,她考上了魯迅文學院和復旦大學的作家班。

對於命運,這像是不得已的反抗。

那個階段,她和各種詩人、文藝青年廝混,包包裡常常揣著煙。

因為缺失父愛,在她的自傳裡,永遠有一個小女孩的形象,不斷地在愛人身上尋找父親的影子。

在她的自傳體小說《飢餓的女兒》,主人公六六也是一個私生女,生活在上海棚戶區的貧民區。

青春期的她陷入到瘋狂的叛逆行為中,沒日沒夜地沉溺在菸酒之中,參加各種地下舞會,瘋狂的與別人談戀愛。

後來,愛上比她大20歲的歷史老師,陷入一段不對等的感情裡。

而現實中的她也幾乎是如此。

第一段婚姻,她選擇了大她十幾歲的著名學者趙毅衡。

這是一段畸形的婚姻,形容這段婚姻時,她用了“搖搖欲墜”這個詞。

兩個女人一個男人,這樣的生活狀況持續了很長的時間。

另一個女人,則是來英國探望她的小姐姐。

而為了滿足前夫的要求,她被他帶到到一個高階的俱樂部當著眾多男人跳脫衣舞。

對於這次脫衣舞,虹影並沒有做得很徹底,只是把外面的衣服脫了。

可對方甚至說:你沒有做得很徹底。”

別覺得離譜,現實世界往往比戲劇還荒誕。

因為父親的缺位,那個階段的她,需要的是一個像父親一樣的丈夫。

對於這段過往,她已經了然:

“因為當時害怕,我萬一連這個“父親”都沒有了,那在這個世界上,我什麼人都沒有了。”

垂死掙扎一番,她逃離了那段噩夢。

2009年8月22日,虹影與英中國人艾德姆在威尼斯舉行了婚禮,這是她的第二段婚姻。

並在45歲的年齡生下了他們的女兒瑟珀,這改變了虹影的整個人生與創作。

她開始和過去的自己真實對視,並和過去的生活做了和解。

原生家庭很糟糕和混亂的姑娘

往往是不幸福的重災區

虹影第一段混亂而不對等的婚姻,是童年缺失的再次呈現。

雖然你認為原生家庭並沒有給到你什麼,但是在你的內心裡其實一直以來對它是忠誠的。

忠誠的概念有兩個:

第一、孩子對原生家庭的忠誠,比如忠誠於自己的父母,活成父母的樣子;第二、認同父母對待自己的方式,並用同樣的方式對待自己的孩子。

這就是我們所說的“家族氣質”,它會不斷地傳承下去。

比如,陷入各種混亂無序的感情。

比如,有些女人抵不住那份缺失,或許是會把這一生活成啼笑皆非的笑話的。

臺灣女明星許純美,出身於臺北極度貧困家庭。

童年時,曾時常看到爸爸在圓山動物園替人拍照賺錢,常遭客人辱罵、毆打。

她在家中排行五個孩子的老大,很小就出來做童工,父母也未曾有過關心。

19歲時,她被富豪強暴,不得不結婚。

可沒想到懷孕的她,還差點被打到流產。

此後的她,5婚5離。

還曾揚言要包養天王黎明,可黎明對她很不屑看都不看她一眼。

貼錢與牛郎男交往、再分手、與小鮮肉相戀、被對方毆打,與男助理結婚、男助理離婚、與牛郎男複合……至少十件感情糾葛。

自認為是走在了時尚的前沿,認為自己有絕世無雙的美貌。

但在旁人眼中,她卻是個被"群嘲"的物件。

在臺灣,人人都知許純美是“富婆”,但在大家的心中她也是豪門“女瘋子”。

她的悲傷、感情、緋聞,全是笑談,談到她,都覺得是個女奇葩。

情感渴望和生命慾望太過缺失,則導致了畸形的反抗,比如過度拜金和自戀。

可,在不自知中從走到黑,越來越找不到北。

她一生都過得荒誕、淒涼,像極了《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

總而言之,幸運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癒,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癒童年。

而原生家庭很糟糕和混亂的姑娘,往往是不幸福的重災區。

她們在擇偶上很容易做出錯誤的選擇,因為在她們身上,存在這樣幾類要命的問題:

1. 自卑

既然原生家庭談得上糟糕,那就說明無論是夫妻還是子女,都會籠罩在一種混亂不堪的生活秩序中。

父母之間忙著互相打擊,或者母親是一種抑鬱的角色。

生長於這樣家庭的女孩,很難建立起真正的自信,自我評價也會很低。

擇偶的時候,不敢選好的,只敢選次的。

2. 缺乏安全感

內在能量的匱乏,讓這種對愛的確認和不信任永遠停不下來。

她們不是享受愛,而是折騰愛。

3. 不懂什麼才是愛

沒有被真正愛過的人,很難懂得經營感情的技巧,更很難把握愛的尺度。

即便有渴求 ,但也習慣性壓抑自己的需求。

又或者對方的行為早已經突破界限,可她還不懂得拒絕。

接住命運發來爛牌後,又要怎樣打好它?

貧窮是婚姻的原罪,因為窮會死死圈住女孩子的選擇半徑。

就算她聰明清醒,依然不得不向生活彎腰。

最熟悉不過的,熱播劇裡的蘇明玉、房似錦,現實中的蔡少芬、張韶涵…

而內在的匱乏和不安全感也會死死的遏制住一個女人的生命力,喪失對幸福的感受力。

苦難沒有意義,對苦難的思考才有意義。

同樣的,貧窮本身,也不值得感謝。

沒有人愛,就要先愛自己,看清現實。

接住命運發來的王炸或是爛牌,儘量打好它。

做不了“鹹魚姑娘”,要怎麼活成“後天女孩”?

1、對“專業技能”保持使命感,對“出身”客觀看待。

虹影在18歲以前,希望有一個人來救自己,把命運徹底改變。

但她後來發現,能救自己的人,只可能是自己。

她在自傳中簡單直接地說道:

“不管怎麼樣,我必須懷有夢想,就是抓住一個不可能的夢想也行。不然,我這輩子就完了。”

為了避免重複姐姐嫁給農民或是底層工人的命運,她開始寫詩、寫文章。

寫作於她,既是排解現實苦悶的方法,也是向命運反抗的武器。

第二次婚姻中,虹影寫了新小說《羅馬》。

文中露露對燕燕說的話向女性喊話:

“你的人生是男人,我的人生是我自己。”

很多人評價虹影有野心,她也接受了這個評價,“這不是個貶義詞,我覺得女人應該有野心。”

她為何能靠寫作,寫出新生活?

因為她對職業技能有使命感,而且很清醒。

而如果不夠自律和專注,則更會被命運反覆羞辱,卻毫無還手之力。

2、和原生家庭拉開距離,積極地融入更大的世界。

《風雨哈佛路》中,生活在貧民窟的莉絲,備受原生家庭摧殘的女孩。

她說:“這就是我的原生家庭,我沒有退路,我要更努力,更努力地把自己推到另一個世界中去。”

人都有兩次生命:第一次是從母體誕生,第二次是脫離父母的共生連結。

虹影在上世界80年代,成功逃離原生家庭。

雖然顯得這麼無力,但這起碼可以算是她對這個世界做出既暴力又溫柔的第一步抵抗。

除了距離的遠離,真正脫離原生家庭,還要從心理上主動積極地融入各種關係中。

走進更廣闊的世界,這會讓原生家庭的傷害和影響被不斷稀釋,乃至消失。

3、對成長和苦難保持“哲學式的耐心”。

心理學上有個“蘑菇定律”,說的是人在成長中註定經歷不同的苦難、荊棘,就像剛冒出頭的蘑菇。

想想,我們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經歷:

初入職場做著打雜跑腿的工作,又或者是無端的批評、委屈的背鍋……

只有蘑菇們長到足夠高,才會被人們看見。

這時它已經離開了髒汙潮溼的地面,擁有筆直的姿態了。

而人的一生中完全沒有任何創傷是幾乎不可能的。

即便是富可敵國,他也會經歷愛憎恨、離別苦。

所以對我們的成長和苦難保持一些耐心和坦然,這是一種更深更寬廣的智慧。

4、學會自我療愈,釋放過去的創傷。

女兒的到來,讓虹影與過去的生活和解了。

她理解了母親的選擇,原來母親也是如此的無奈。

她也讀懂了自己的夫妻,無法靠近的生父,他也有他的問題和困局。

反觀過去,她說“我認為原諒、寬容以及自我懺悔才是更強大的力量。”

走過了千山萬水,反而生出了對生活的熱愛與少女般的天真。

虹影的釋然,是一種自然而然的過程。

對於原始家庭,憐憫和理解比強行去愛更容易產生接納的耐心。

當我們看到自己父母也是受困於自己性格缺陷的可憐人,你尚且有自省的機會,他們卻沒有了,你或許會坦然的。

所以你一定明白,我不是在重複女人的八卦,我是在感慨生活。

東野圭吾在《時生》裡寫了句大白話:悲觀也沒用。

誰都想生在好人家,可無法選擇父母。發給你什麼樣的牌,你就只能儘量打好它。

如果你生於困苦,經歷光怪陸離、黑黑白白。

你只管馬不停蹄,一意孤行。

一個能夠升起月亮的身體,必然馱住了無數次日落。

人生如酒,只有走到足夠深,你終會和這杯酒達到了融為一體的狀態。

直到最後,你發現你的力量已經足夠抵禦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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