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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注定,註定,註定是一部飽受爭議的電影。

它就是遭遇撤檔刪改現在高熱度和高關注度上映的《八佰》。

我發現一個很有趣的點,就是如果一部華語電影火到一定程度,一定會引起爭議,這種爭議似乎不可避免,從《戰狼2》到《我不是藥神》,從《流浪地球》再到《八佰》。

尤其是這部《八佰》,遭遇了撤檔刪減,合影風波,意識形態,歷史還原程度,視角思維觀點的種種雜糅,從而形成了今天評論這部電影,大部分熱門的點評,已經脫離電影本身以外很遠。

給我的感覺就是突然人人都成了歷史學家,對歷史真實細節了如指掌,巴不得自己是從那段歷史穿越過來的人。

所以為了求生欲,我得再次強調影評就是一個很主觀的表達,各位爺可以不喜歡這部電影,不喜歡到連看都沒看過《八佰》,就從心底裡覺得《八佰》是垃圾,一開始就抵制,以及享受錘《八佰》錘到死的快感的人,就可以不要往下看了。

我承認自己對歷史研究不深,也對電影之外的一些新聞和八卦不感興趣,所以我這期視訊,更多是從電影本身去點評《八佰》,但畢竟這是一部真實歷史改編,大背景總是要簡單交代一下。

(會涉及劇透)

影片背景歷史發生在1937年的八一三淞滬會戰,該戰爭打響了中國抗日的第一場大規模的戰役,八一三淞滬會戰也宣告中日進入全面戰爭階段。

該戰役中國方面投入80多萬人,傷亡大約25萬人,日本方面投入20多萬人,傷亡大約4萬多人。

《八佰》的故事,講的就是淞滬會戰的尾聲,國軍的第88師262旅524團第一營,還有一些臨時編制進來的士兵,一共420餘人,奉命留守四行倉庫抵抗日軍。

但當時為了迷惑日軍,同時也為了紀念之前團裡犧牲的戰友,所以對外宣稱有800人,這就是八佰的由來。

那麼為何選在四行倉庫,因為不管從軍事和國際影響來看,四行倉庫都是相對最好的地址。

四行倉庫位於上海蘇州河北邊,這裡是銀行的倉庫,存放的都是銀行物資和抵押品,所以我們在影片中,能看到和粗糙倉庫不符合的物品,比如倉庫放著地球儀大三角鋼琴之類的。

但四行倉庫重在是鋼筋混泥土建構,牆體牢固,而且四行倉庫有五層樓高,四周作戰範圍基本沒有比它高的建築,所以在軍事作戰上,四行倉庫夠堅固好防守,樓層高等於佔據有利高地,是易守難攻之地。

但就算再易守再難攻,面對日軍精良的部隊和人數,國軍400多人也完全不會有勝算,所以四行倉庫戰役的政治意義就更為凸顯了。

四行倉庫隔著一條蘇州河的南邊和東邊,就是上海的公共租界,其主要目的就是讓民眾和國際人士都能目睹和“直播”這場戰役,造成國際輿論。

而當時的國際背景,在布魯塞爾準備召開《九國公約》後續有關會議。

老蔣想利用該戰役,來博得國際社會抑制日軍,但這一切終究是高層政治美麗的幻象泡沫。

當然,這場戰役也讓河對岸的同胞親眼目睹全程,從而喚起各階層人士愛國熱情,之後同心協力抗日。

而四行倉庫戰役,就是在這樣的時局和背景下發生的,但不管大格局大背景對這場戰役的動機和用意是什麼態度和解讀,犧牲的戰士才是《八佰》這部電影所歌頌的。

即使這場戰役是一場“秀”和“表演”,那也是八佰烈士用生命演繹的。

有人說《八佰》不符合真實歷史細節,好多地方都被虛構甚至篡改了。

如果戰爭題材影視作品都要原封不動照搬真實歷史,那麼我想說全世界的戰爭型別電影都別看了吧,有人好心勸說,想看真實歷史就去看紀錄片,要我說紀錄片也未必全面和真實,因為紀錄片也一定程度帶著主觀解說和選擇性讓你看什麼。

說回《八佰》電影,畢竟它是電影,電影的表達方式本身就是要有技巧和目的的,而這些技巧和目的是需要人為去編織劇情中的起承轉合,還有為塑造立體飽滿的角色服務的。

《八佰》畢竟是一部投資巨大的主流商業大片,這個沒人反對吧,影片不可能太跳出傳統編寫劇本的架構,去極力迎合真實歷史細節,然後捨棄一幕幕一場場戲編織起來的戲劇張力。而且再說了,就算影片真的做到追求還原真實歷史細節到極致,也一定會有人跳出來指出,這還不夠,還是和真實歷史有差別。

而且《八佰》這樣的大製作,在制景上硬生生給挖出了一條蘇州河,還實景搭了蘇州河兩邊的街景,還有特效,服裝,道具等等全部都按照中國最頂尖的電影工業級別來,片中因為當時士兵重組頻繁,還有不少士兵自天南海北增援上海,大家都說著各種口音,這樣的種種還原,起碼寫實感已經做得非常到位了。

所以說,我認為從《八佰》要表達的核心價值來看,影片為創作做了改編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更何況,真的又有多少人能拍著胸脯說,能全面清晰完整的還原歷史呢。

那《八佰》的核心價值是什麼,其實影片傳達得已經非常明顯了,就是不要忘記曾經為國犧牲的烈士,現在的和平是靠著曾經殘酷的戰爭換來的。

所以《八佰》珍貴的地方就在於,他在這樣的大格局歷史轉折點之下,沒有去用更高層的歷史人物,去烘托大格局,而是把視角放在四行倉庫保家衛國的士兵上,甚至連謝晉元團長,也沒有濃墨重彩去刻畫,而是平均在了更多無名烈士的集體抗戰信念裡。

這樣的信念,並不是一開始就滿腔熱血願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而是有著真實的循序漸進的疊加和轉變,從而營造出了更真實,樸素和共情愛國民族熱情。

日軍方面的塑造,在影視創作上屬於反派角色了,但影片也沒有去刻意醜化日軍人設,來烘托四行倉庫壯士的悲壯和英勇。

在讓觀眾了解日軍戰鬥實力時,也不是像以往抗戰神片那樣,日軍都是膽小如鼠身形嬌小,相反影片採用了實力懸殊的壓抑代入感。

影片中一名申報記者去到日軍營地時,觀眾能看到日軍戒備森嚴言行律己,有士兵拿著油桶舉重,也有士兵直接拿真人做行刺訓練,大量士兵對爬梯突襲四行倉庫也做著演戲,還有後來從下水道咬著刀偷襲的紋身日本兵,個個身型都壯得跟頭牛一樣,這些都說明,日軍的實力不容小覷。

日軍這樣的形象塑造,反而在兩方對戰國軍取得階段性勝利時,更突顯國軍戰士的英勇抵抗,以及是付出了多大的慘痛代價。

而且我覺得更難能可貴的地方在於,影片也沒有去渲染過多的仇恨情緒,印象最深的是其中有一段是部隊逼著逃(新)兵打死日軍俘虜。

歐豪飾演的端午和姜武飾演的“瓜慫”,一直有著強烈的牴觸(殺人),這樣的牴觸不是他們不恨日軍,而是更能體現常人的真實反應,我們能看到日軍也有不怕死和怕死的,影片對於“反派”的進一步刻畫,也從中反應戰爭的殘酷性。

而殘酷性中最讓人觸動的,當然就是壯士一個個跳下去炸燬日軍防護那一段,那些壯士不斷報名字的時候。

那些跳下去的每一位士兵,他們是兒子,可能也是丈夫,可能還是父親,每一個生命,都不是多餘的。

可以說,影片的前面三分之二,可謂是一氣呵成,影片在排程上做得很成功,角色關係出場和銜接,由角色再帶出戰爭時局和背景,然後再順推到河對岸租借的百姓同胞,那些百姓從開始的看戲心態,到最後各行各業各階級團結一致,這些都排程得自然而且生動。

要知道,群戲在影視作品中是很難排程的,最直接的原因在於電影時長的限制,一般一部電影2-3小時,在這個時間內,想讓觀眾對1-2位角色從一開始的陌生,到最後產生認可和共情,還能被打動就已經很難了,更別說《八佰》中20多位角色,其中至少7-8位角色戲份還很重。

在描述主要角色中,影片對角色塑造戲份沒法建立太豐富這得承認,因為要刻畫的人數太多,但也算是做得夠精準的捕捉每個人的特點,聯絡劇情但又能讓大家看到角色轉變。

比如歐豪從開始的愣頭青年,到後來變成一位決心奮勇殺敵的戰士。

姜武從躲著不敢面對的瓜慫,到後來變成舉起鐵刀唱起《定軍山》。

王千源從開始的事不關己,到捨身救人護旗。

眾多的角色和人物形象,最後匯成民族凝聚之力。

大家可能也看到了,我說的是前面三分之二,影片流暢自然,但差不多從接到命令撤退開始,也就是影片該做的昇華部分,卻在各方面綜合指數都有所下滑。

這讓人想到是否是刪減原因,我看了好幾篇刪減戲份的對照文章,大致意思是刪減基本沒有太多情節的改動,尤其是大家認為會被截肢的升旗護旗部分,其實基本也保留了。

但我可能比較有原版潔癖吧,對於我來說哪怕刪減一個畫面一句話,那或許整場戲甚至整部電影的觀點和態度都會產生變化,哪怕是很微妙的,就像是《盜夢空間》裡的植入轉變概念的過程。

不過我沒看過未刪減版,所以也不好說是否是刪減原因。

從公映版本來看,有不少人提到後面的三分之一,管虎其實走了一個反高潮處理,如果你看過管虎其他的作品,他玩反高潮結局也不是第一次了。

反高潮anticlimactic在劇作是專門的學問,用得好會很高階,但用不好就會覺得擰巴,所以反高潮anticlimactic也被戲稱為“虎頭蛇尾”,但這裡的“虎頭蛇尾”是褒義詞。並不是一部電影的結尾比較弱,就覺得是反高潮出來了。

昆汀的《低俗小說》結尾片段就是這麼做的,把比較一場對話戲放置在了結尾,把應該放在最後的高潮戲放在了中後段。

讓我們說回《八佰》,很多人說四行倉庫戰役的真實歷史就是撤退,天然就有反高潮處理的基因,因為撤退肯定沒有衝鋒強。

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們就要結合前面解釋那麼多反高潮處理來分析,我認為相反的,《八佰》並沒有因為撤退這個事件做了反高潮處理,而是用音樂,慢動作,逆光,還有更為慘烈過橋時的傷亡作為情緒疊加,以凸顯結尾撤退的高光時刻。

那麼既然影片做了這麼多努力昇華,我們為何還是覺得撤退戲份,比不上前面90分鐘的壯烈和驚喜呢?

或許矛盾的地方就在於,正是因為這樣有些過度的把撤退拍成英勇進攻模式,反而引起了觀眾齣戲的反彈。用最簡單的話說,就是結尾有點用力過猛,BGM不斷往上推,慢動作一個接一個。

試想一下(沒有我行我上的意思),如果撤退這場戲拍得不要那麼激昂,時間再延長一些,士兵走過了垃圾橋,到了租界,圍觀百姓隔著帶刺圍欄和士兵握手,說著活下來就好,活下來就是勝利,或者送水送喝的,這樣或許更能加強撤退留存實力就是一種勝利的概念。

這也是前面提到的真正的反高潮處理。

這裡可能會有人說,士兵過橋馬上繳械就被控制住了,哪有那麼多和百姓握手交談機會,所以我說嘛,電影創作源於真實,但為了創作也是要高於真實,就看影片想要在合理的改編上,營造一個什麼結局氛圍了。

當然,如果想要影片繼續保持前面90分鐘的熱血和振奮,方式和角度還有很多,比如把主視角放在王千源和姜武的敢死隊身上,再來一場熱戰,他們光榮犧牲,同時配合著副線撤退。

坦白講我不太明白敢死隊去懟日軍那段,為何戛然而止得如此突然,然後把全部視角聚焦在撤退本身,原本算是主要角色的端午(歐豪)犧牲,就應該有其他重要角色趕緊接上,但結果全部角色都打散了,觀眾缺少共情依託,在結尾處就相對沒有之前那麼動容了。

但同時我也理解,影片不想把結局放在敢死隊犧牲上,是因為不想把整部電影最後變成一種個人英雄主義,而是想用更寫意的畫面去提升主題,比如影片最後一個畫面,是代表著中華民族凝聚力的拳頭。

所以這就是電影點評討論的樂趣吧,據說《八佰》劇本磨了10年,我相信主創一定會想過更多種讓影片結束的方式,最後他們定下這個最為滿意,那麼至於呈現出來的效果,大家就見仁見智了。

說了這麼多所謂的影片中後段的不足,我還是要拉回來一點,有人覺得影片有些片段用力過猛太煽情,而有些人卻認為還好就是很好哭就對了。

這些論點的爭執的核心,其實就是劇作中間離手法你喜不喜歡,間離手法是德國戲劇作家布萊希特提出的戲劇理論,簡單來說就是作品堅持要和觀眾保持距離,不想用過於飽滿的內容去挑逗觀眾的情緒。

比如阿方索.卡隆的《羅馬》就是間離手法的最好詮釋。

一般比較學術派或學院派的影迷,就不太喜歡影片中有大量的煽情戲,尤其是《八佰》結尾撲面而來的愛國情懷錶達。

我比較中立的看法是,畢竟《八佰》是商業鉅製大片,如果採用偏文藝的間離手法,那一定是非常冒險的,與其這樣不如把情緒和氣氛做足,起碼不會犯“錯”。

還有管虎經常把動物放自己影片裡,比如《老炮兒》的鴕鳥,《鬥牛》直接牛就是主角之一。而這次《八佰》中白馬反覆的出現,也被很多人覺得導演夾帶太多私貨,戲份過長且拿掉也沒什麼影響。

這我就不是很贊同,一部導演自己執導的作品,本來就是需要有個人風格對吧,不然到時電影拍出來,又被吐槽這部電影太中規中矩,沒有導演風格,這不是很矛盾麼。

再者白馬的出現,其實在劇作中,可以理解為是“喘息時刻”,功能就是調整節奏用的,不要小看這種喘息時刻,這樣的導演留白,有時候能給觀眾增加更多的解讀空間,通俗點說就是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這樣的操作,同樣更多出現在文藝片範疇裡。

我們就拿最熟悉的賈科長來說吧,賈科長的影片很多都有迪廳跳舞戲,感覺賈科長以前就是在迪廳跳大的,而且一跳就是很長時間。

比如《山河故人》最後女主出去遛狗,突然一言不合在雪中獨自尬舞那段...

那其實《山河故人》這一段,就是致敬的2009年奉俊昊的《母親》開頭,女主母親一人在草地上突然尬舞。

奉俊昊訪談時就說到,這樣的影片“喘息時刻”是很珍貴的,可以讓觀眾暫時跳出影片劇情,有片刻時間去解構和思考。

那麼《八佰》中的白馬和動物,出現的意義是什麼呢?

我不止一次提到過,一般電影出現動物,基本都有其象徵含義。

比如片頭的老鼠,一直時不時出現,貫穿全片,哪裡會出現老鼠呢,一個骯髒的,地下被老鼠各種打洞的,生病了的城市,才會頻繁出現老鼠。

影片中謝晉元團長在組織撤退時說了一段話,大概意思是,這場戰役我們敗了,因為我們的民族病了,別人這麼欺負我們,捫心自問我們自己夠爭氣嗎?!

這段話再結合片中的老鼠,你就能體會到,老鼠在片頭和影片中出現的含義,就是影射了國家和民族在當時病了,需要我們齊心協力,抵抗列強。

還有容易被忽略的烏鴉,從開場不久站在燒焦的屍體上,然後在日軍將領和謝晉元團長會面談判時,日軍頭頂的電線槓上,也站著烏鴉,烏鴉其實就代表著帶來死亡的死神。

白馬象徵含義就更明顯了,代表了自由和希望,後來幻想中趙子龍騎的白馬,和謝晉元團長騎的白馬,又增了尊嚴和無畏的含義,而到最後白馬全身染血重新站起來,又意味著浴血重生。

好,就說這麼多吧,該說的都說了,僅一家主觀之言。

《八佰》被不少人誇為是華語戰爭型別片的新標杆和燈塔,我覺得這話說得太早了點,畢竟影片剛上映不久,還有待時間沉澱和與更多觀眾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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