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市之作《八佰》沒有讓行業失望,正式上映之後、三天斬獲十億票房,成功拉動冷清的院線市場、叫人對接下來的九月檔期以及國慶黃金檔充滿信心和期待。
《八佰》能有這樣的“奇效”,除卻震撼的戰爭大場面之外,也離不開動人的“小人物”塑造。
底層群像細膩真實又動人,悲壯瞬間讓人熱淚盈眶。
刀子就是群像中的一位,看哭無數觀眾。
李九霄飾演的黑幫馬仔刀子,上線時本不是什麼正面人物,用演員自己的話說“他就是一個流氓”、打手。
電影中刀子出場的第一個鏡頭,是黃志忠飾演的老葫蘆試圖混入租界逃命,刀子披著大衣、拿著小刀、削著蘋果,刀鋒一轉強悍指著老葫蘆“給我滾(爬)”。
四川話裡這個“爬”的發音,角色從輕描淡寫漫不經心削水果到把刀當凶器的凶相畢現,這些小細節都讓這個人物的質感很細膩。
此後日軍放出的毒氣飄過蘇州河,南岸群眾大亂,一片混亂中有人試圖從賭場順走桌上的錢,刀子依舊狠厲,攔下錢、鎖上門,乾脆利落發話“進來一個打死”。
事實上他也正是這樣做的,唐藝昕飾演的女娃娃們帶著一群逃難群眾,在門外苦苦求開門,刀子的手扶在門栓上,他不開。
但此處電影也為後來角色的轉變暗暗留下了伏筆。這個人嘴上凶狠說著“進來一個打死”,手上的動作卻遲遲不肯離開門栓,他在猶豫。
他也在變化。
北岸的勇敢故事激勵著他,鼓舞著他,他看見對面的英雄們捨身忘死、看見自己的袍澤弟兄們為送電話線而喋血橋頭,他選擇赴死。
這一段,電影很好地處理了草莽江湖質感和“壯士”大義之間的二元質感。
刀子是蓉姐(劉曉慶飾)的小弟,赴死之前,他在樓下對著窗前的蓉姐遙遙一拜,是規矩、是江湖、也是恩義。
在大佬面前,刀子跪下情願“從小跑得快,刀子請願、願意一試”。
這一試,試的是生死。
片場刀子蹭蹭蹭往前走,管虎導演特別細膩“頭髮紮起來,這是去赴死,不能鬆鬆垮垮的”。
於是,我們看到了非常緊繃、熱烈、蕩氣迴腸的一段。
刀子下跪請願、割手按血手印、扎頭髮捲袖子上前,一氣呵成。
原本,刀子披著的那件大衣,是他的“衣冠門票”。
十里洋場大世界裡的馬仔,不同級別對應著不同的裝束。
刀子小有地位、穿著也相對考究。
生死麵前,這些都是身外之物。
他脫下大衣為自己的兄弟穿上,用脫下西裝外套扔給路邊賣香菸的殘疾人。
不留後路、義無反顧衝上橋。
這段看哭無數觀眾的橋段,飾演刀子的演員李九霄摔了十五次之多。
為了追求逼真的效果,演員本人沒有佩戴護具。
被槍擊中之後摔出去的鏡頭、最後奮力一搏扔出電線整個人飛出去的鏡頭,全都是實打實的真摔,演員傷口結痂、痂又被摔掉。
在生死大義的故事面前,李九霄似乎角色摔成什麼樣都不算什麼、都屬於演員的本分。
一次一次沉浸在故事裡,鏡頭最後李九霄趴在泥土中的時候,真正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和角色融為一體,非常動人。
生來死去嬉笑面對的草莽江湖打手,被點燃熱血,成為了捨生取義的壯士。
雖然出場時間短,但誰說這是“小角色”?
這同樣有不容忽視的真摯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