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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八佰》正在熱映中,這部聚焦小人物的抗戰電影,1比1實景還原了1937年蘇州河四行倉庫保衛戰的壯烈場面,細膩的拍攝手法和精湛的演繹,讓觀者熱血沸騰,情懷激盪。

《八佰》從籌備到面世,歷經重重波折。背後那些沉重的故事,更令人感慨萬千。

1、管虎,虎不虎?

“我一定要把四行倉庫的故事拍成電影。”導演管虎暗暗在心裡起誓。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已經盤旋了太久太久。

第一次了解淞滬會戰時,管虎還是個青澀年華的高中生,那段沉重而悲愴的歷史,深深震撼了他年輕的心靈。

“太慘烈了!太壯烈了!”他想,以血肉之軀去守護被廢棄的堡壘,在全世介面前直播戰爭與死亡,這是怎樣一種民族大義與家國情懷?

管虎是演員管宗祥的兒子,畢業於北京電影學院,同學們對他的印象是:大高個,性格悶,整天只想鼓搗拍戲。

從1992年起,管虎佳作頻出,金鷹獎、飛天獎、金馬獎、金雞獎拿了個遍。《黑冰》、《鬥牛》、《老炮兒》讓觀眾認識了這個才華橫溢的導演。

他想把四行倉庫的孤膽英雄搬上熒幕,有朋友勸他:“戰爭片票房都不景氣,何苦呢?現在很多年輕人都不知道淞滬會戰,他們會去電影院看嗎?”

管虎紅了眼圈:“他們不知道我更要拍,哪怕賠錢也要拍,這段歷史不能被忘記!”

管虎認為拍電影不能光盯著商業價值看,還應看到電影的文化屬性。

喧囂浮躁的現代世界,不免讓人們的記憶蒙上塵埃,但中國人骨子裡的氣節和感情是不變的,《八佰》這部電影將如熊熊火焰,讓熱血再度沸騰。

2、拍攝的艱難險阻

2013年,管虎心中的故事成型了。地點是蘇州河畔的四行倉庫,人物是國軍敗退後留下的一支雜牌軍,在對面租界幾十萬人圍觀之下,與日寇激戰到底。

管虎不想拍手撕鬼子的那樣的抗日雷劇,即使拍,那就要拍真、拍好,他堅持寫實,要1比1還原出當年的場景。

2015年,管虎來到蘇州,在華誼兄弟傳媒集團提供的空地上搭建當年建築,無論南岸繁華富麗的租界,還是北岸銅牆鐵壁一般四行倉庫,都重現當年的模樣。

《八佰》是群戲,劇組演員上千人,有名有姓的主演至少二十個,管虎去整理劇本,挑選演員,一個個去反覆試鏡確定人選。終於,演員選好,一流的攝影指導、美術指導都已就位。最措手不及的事發生了。

這個嚴冬,蘇州暴雨傾盆,搭建的影視基地全面損毀,沒有場地就無法開機,而演員的檔期等不了。管虎欲哭無淚,可能怎麼辦呢?只能想辦法重頭開始。

為了讓演員們找到戰爭片的感覺,貼近人物角色,管虎領著演員們集體軍訓7個月。2017年9月9日,《八佰》終於正式開機。

拍戲的難度是顯然易見的,現場排程上千人,稍有差池就拍廢了要重來,執行導演扯著嗓子喊,杜淳、歐豪、王千源這些小有名氣的演員,每天都是灰頭土臉的見面。劇組僅地面子彈點設定有近5萬個,超過10部大型戰爭劇集的總和。

劇中最催淚的一幕,是陳樹生跳樓殉國的戲,這個角色是鄭愷飾演的,他在室內交待完後事,走到大樓的缺口,吊著威亞跳下樓去,一系列動作都在運動鏡頭中完成,人物情緒要飽滿,樓下的爆炸要準確及時,場景拍一遍要半小時以上才能恢復,拍了七八遍才過關。

張譯和歐豪不會游泳,卻有戲份很重的水下戲。冬天河道的水冰涼扎骨,兩人單衣薄衫,二話不說扎進水裡,出來時臉凍青了,嘴脣直打哆嗦,但成片效果不理想。兩人顧不上喝口熱飲暖暖身子,又跳下水重拍,來來回回拍了三遍。

結尾那場衝橋的片段,炸點安排、陣型位置、人員排程一個也不錯,拍的是照明彈下的夜戲,打一顆照明彈兩萬多塊錢,只能維持兩分鐘,必須一氣呵成完成拍攝。

為了呈現最好的效果,這場觀眾眼中不過兩分鐘的戲,全組拍了整整45天,所有人都脫了層皮。

3、突如其來的“屁股”論

2018年春天,《八佰》殺青,原定2019年7月5日上映,但事情顯然沒那麼順利。

《八佰》拍的是1937年的淞滬會戰,影片中的部隊是國民黨軍隊,拼死護衛的是青天白日旗。儘管管虎在拍攝時做了淡化處理,但仍引起很多爭議。

之後,導演管虎在微博上發了一張和秦漢的合影,秦漢是孫元良的後代,而孫元良正是下令留守四行倉庫的師長。

然而,孫元良在歷史上是一個怯懦貪生的人,淞滬會戰中自己匆匆撤離,卻讓謝晉元領著一個營四百餘人殊死抵抗。而這並不是他第一次這麼做,之前的北伐戰爭與之後南京保衛戰與解放戰爭,孫元良一直走逃逃路線,不顧部下死活。

管虎的目的當然為了宣傳電影《八佰》,但這張與孫元良後代合影更引來一波反對的聲音。

有人怒責:《八佰》極度美化國民黨軍隊,讓解放戰爭犧牲的英烈們情何以堪?

有人斷言:《八佰》的立場不對,屁股歪了。

質疑與讚譽齊飛,再加上疫情的影響,到了8月尾,幾經周折的《八佰》終於在影院與觀眾見面了。

孫元良根本沒在影片中出現,謝晉元也不是主角。《八佰》採用的是底層視角,聚焦的是不完美的小人物。

他們中有痞裡痞氣的兵油子、有傻不愣登的農民、有貪生怕死的算帳先生,有無組織無紀律的散兵遊勇,面對這場戰爭,本能的排斥且恐懼。在影片中,他們看著對面歌舞昇平燈光璀燦的租界,充滿著無限嚮往。

但隨著戰爭打響,在生命進入倒計時,他們內心的民族情懷和英雄主義被激發,戰勝了自己的懦弱自私,團結一致勇敢無畏,為國捐軀視死如歸。

管虎告訴大家:影片拍的不是國軍,而是中國人。

《八佰》的片名,突出的就是一個“人”字,無論守在四行倉庫的鐵血軍人,還是從冷漠旁觀到踴躍支援的南岸群眾,他們身上,都散發出最美麗最純粹的人性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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