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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青春夢裡人Presque rien》(2000)法國版海報

《青春夢裡人Presque rien》(2000)與其說這是一部同性戀電影,倒不如說是一出淡淡的少男的初戀故事。狂放的熾熱青春,寂寞的愛情離歌。

《青春夢裡人》不僅是法國導演塞巴斯蒂安·利夫施茲Sébastien Lifshitz的代表作,也是歐洲文藝電影的典範。

影片講述某年夏天,18歲的馬修(傑瑞米·埃爾卡伊姆Jérémie Elkaïm飾演)和令人煩厭的妹妹,陪著喪子後患上抑鬱症的母親,來到法國西部南特渡假。

電影《青春夢裡人Presque rien》(2000)劇照,傑瑞米·埃爾卡伊姆Jérémie Elkaïm

海灘上邂逅英俊少年希德(斯特凡·裡多Stéphane Rideau飾演),二人旋即墮入愛河,並互相享受著肉體的愉悅。

暑假過後,馬修決定離開家人,與希德到另一小鎮一起生活。

但在冬季,馬修自殺不遂,在醫院內接受8天的精神輔導,然後默默離開不斷求見的希德,獨自回到法國西北部布里頓的家,看著兒時舊照,重新踏上人生的旅途。

電影《青春夢裡人Presque rien》(2000)劇照,斯特凡·裡多Stéphane Rideau

當時在巴黎大學修讀藝術和歷史的同性戀導演塞巴斯蒂安·利夫施茲,在他第3部電影中嘗試增加影片的懸疑性。

他想讓觀眾穿梭於不同的時空中,來檢視馬修在初戀前後的矛盾心情,和麵對人生沉重壓力的反應。

不過其支離破碎的剪接手法似乎未被觀眾接受而大大削弱了影片的吸引力,要是隻為避免公式化結構而故意讓影片省略如此,實在令人覺得故弄玄虛。

電影《青春夢裡人Presque rien》(2000)劇照,斯特凡·裡多Stéphane Rideau(左)和傑瑞米·埃爾卡伊姆Jérémie Elkaïm

可取的是在《青春夢裡人》中馬修和希德的父母都非常冷靜的接受自己兒子是同性戀這個事實,不像過往很多同性戀電影中主角因受社會的壓力而壓抑自己同性戀的傾向,最終釀成悲劇。

另外片中選擇以中景拍攝二人在沙灘上的肉搏實戰,是該片最大的看點,這一連段的激情戲沒有誇張突兀的色情鏡頭,令人對同性戀更加容易接受,無怪乎在當時被各地同性戀電影展爭相放映。

電影《青春夢裡人Presque rien》(2000)劇照,沙灘上的十幾分鐘的肉搏戰是該片最大的賣點

《青春夢裡人》以插敘的手法講述一個男孩愛情“之中”與“之後”的成長,幾天的愛情足以讓人認識到自己,認識到對方,令自己痛苦,令自己迷惘。

愛情就留在暑假的海灘,暑假結束,面對的是跟隨抑或分離的選擇,其實這也是夢與現實的選擇。跟隨,看到的是現實;分離,將永遠留下美好的綺夢。那麼難道異性戀的愛情就足夠大的可以跨過戀愛期限,依舊享受過期之後的感覺嗎?

電影《青春夢裡人Presque rien》(2000)劇照,青春的肉體相看兩不厭

在電影《青春夢裡人》中,馬修在和希德生活過後發現對方並不適合自己而選擇離開,這是一般男女戀愛也會遇到的問題。

其實在他倆一起遊覽名勝出現的分歧已可預見最後二人的分裂:馬修希望找到一個能與自己分享各種生活經驗的人而儘快離開沉悶的家。

可是希德只需要有一個可信任的性伴侶而看上馬修,二人生活在一起壓根兒沒有共同的話題,分手是無可避免的。

電影《青春夢裡人Presque rien》(2000)劇照,斯特凡·裡多Stéphane Rideau(左)和傑瑞米·埃爾卡伊姆Jérémie Elkaïm

也許放到現在,對於有些人而言,碰見這麼個沉迷於性愛中的男主來說,無疑是幸福的,起碼證明對另一半是有感覺的,才會不停索取肉體上的快樂。

而我們的主人公馬修恰恰認為希德只是把他當做了性的發洩物件,這也許是一個誤區,可導演並沒有留出篇幅讓兩個人互相探討這個話題,而是直接讓馬修抽離其中,和希德說再見。

電影《青春夢裡人Presque rien》(2000)劇照,斯特凡·裡多Stéphane Rideau在電影裡性需求太旺盛,引起另一半的反感和逃避

後來馬修想家,回憶起兒時歡樂時光中,才驚覺到家的重要。

其實這段可以讓現在的叛逆青少年看看——家,即使自己認為是多麼的糟糕,最後始終還是自己的避難所。

戀人在激情過後所帶來的傷害,也只有在回到自己真正的家裡才能慢慢得以治療,不要輕看“家”在每人身上發揮的力量。

電影《青春夢裡人Presque rien》(2000)劇照

而且在《青春夢裡人》中也早已多處暗示了兩人分手的原因:教育經歷的懸殊,馬修是建築系的大學生而希德不過是個賣小吃的店員。

其一,兩人的價值觀不同,馬修會沉浸在對於古建築的欣賞之中,但希德隨時隨地都想著要同馬修做愛。

其二,性格氣質上的不同,馬修細膩敏感他的家族都有精神方面的疾病,雖然他幾次同希德談到此方面的話題,即使不是直接的談及但希德沒有一次能夠真正體會馬修的心情。

電影《青春夢裡人Presque rien》(2000)劇照,傑瑞米·埃爾卡伊姆Jérémie Elkaïm

理想與現實的落差,在馬修決定留下陪希德生活時,母親告誡過他,他對希德並不了解。

也許一週內就會發現,他們根本就不合適更別提一輩子。另外,希德是馬修的第一個男朋友,但馬修並不是希德的第一個,而希德的前任男友同希德分手後兩人的關係十分的惡劣……凡此種種都隱隱預示著這是一場終究要被驚醒的夢。

有一天馬修在吧檯裡洗杯子的時候,無意間遇到希德的前男友皮埃爾(Nils Ohlund飾演)。

電影《青春夢裡人Presque rien》(2000)劇照,傑瑞米·埃爾卡伊姆Jérémie Elkaïm(右)與Nils Ohlund

皮埃爾也認出了他,放下剛要的啤酒,離開了酒吧。去年夏天,馬修在舞廳裡見過皮埃爾一面,希德那晚和皮埃爾打了一架,和馬修一起被轟出舞廳。

第二天傍晚,馬修去找皮埃爾。皮埃爾上班回來,在家裡見到等候的馬修,有些吃驚。

兩人一起出去,在寒冷荒涼的海邊散步,淡淡地說起一些往事。

冬日傍晚,蕭索海岸,19歲的馬修坐在沙灘,看皮埃爾和一隻狗氣喘吁吁玩著皮球,空氣中像有什麼在暗暗生長,又像什麼也沒有發生……

電影《青春夢裡人Presque rien》(2000)劇照,傑瑞米·埃爾卡伊姆Jérémie Elkaïm

一部讓人悵然若失的愛情電影。沙灘上的蘆葦靜靜隨風吹俯仰,傑瑞米·埃爾卡伊姆水汽般的眼睛讓人想到藍藍的海。

曾經愛得那樣無悔,誰也沒有錯,只是誰也融入不了對方的世界。

同樣是法國海灘小鎮,倒想起了之前所看弗朗索瓦·歐容François Ozon的那部《夏日吊帶裙Une robe d'été》(1996),同樣使用自然光,同樣曾在海灘小樹林裡漫步,同樣的肆無忌憚不可壓抑。

電影《青春夢裡人Presque rien》(2000)劇照,斯特凡·裡多Stéphane Rideau

同性戀的戀愛期限是否更加短暫?《青春夢裡人》也沒有擺脫這種命運論調,依舊有糾纏到家庭的束縛,但其實最後,或者還是該回歸到戀人自己。命運或並非必然,只是人是否相信。

愛情是成長必經之路。經歷一次青澀初戀之後,感受到性愛之外更加實際的事情,會讓人慢慢認識愛情為何物。

未必能夠一次看清,但也基本有那麼個認識,此認識已經足以讓男孩成長為男人。

電影《青春夢裡人Presque rien》(2000)劇照,也許歲月就在Sunny的照射下,安靜的失去記憶而抽身離開,沒有任何負面情緒留在身體內

這次斯特凡·裡多在《青春夢裡人》中,依舊還是那副叫人又愛又恨的狂傲不羈的狀態。

在電影《野蘆葦/野戀Les Roseaux sauvages》(1994)中,斯特凡·裡多尚還處在朦朧階段,搖擺不定之時更見其勾魂魅力。

而在《青春夢裡人》中,斯特凡·裡多則愛得徹底,愛得裸露,無須多言。斯特凡·裡多是這場愛情成長夢的領夢人,帶領傑瑞米·埃爾卡伊姆經歷一次愛的洗禮。

電影《青春夢裡人Presque rien》(2000)法國DVD版封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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