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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演藝界,“紅”似乎是一種玄學。有的人,可能只需稍微包裝,適當宣傳,再加幾分運氣,便會吸引一眾粉絲,一炮而紅,而有的人,哪怕坐擁多個權威獎項,實力有目共睹,也很難實現常規意義上的“大紅大紫”。演員王千源便屬於後者。

然而,與很多“人淡如菊”或試圖通過“萬年不紅”“人淡如菊”人設炒作走紅的明星不同的是,王千源毫不掩飾自己想要走紅的野心,但又不屑於“通過演戲之外的事情來獲得熱度”。

糊弄的表演,換來真誠的眼淚

在學表演之前,王千源曾經學過3年的服裝裁剪,那時,他的夢想是成為一名服裝設計師。

因為美術功底不過關,第一次高考,王千源未能如願考入服裝設計系。第二年,他聽從父母的建議,報考了中央戲劇學院表演系。

多虧父親王早來是從北韓歸國的華僑,王千源才得以加了10分,擦線進入93級表演系,與朱媛媛、辛柏青、李乃文等成為了同班同學。

或許因為父母都是遼寧省人民藝術劇院的演員,王千源耳濡目染之下,對於表演的領悟力極高。大二時,他便出演了孟京輝的中國首部反情節戲劇《我愛XXX》,還接拍了自己的電影處女作。

1997年,25歲的王千源大學畢業,幸運地被分配到了北京兒童藝術劇院,不僅留在了北京,還獲得了北京戶口。

王千源曾期待著要在表演行業大展身手,然而,因為身高太高,他只能在兒童劇裡打打醬油,演演太陽、風、大樹或者動物。

學了4年的人物表演,卻只能在舞臺上演動物,這讓年少氣盛的王千源有些委屈,甚至慢慢沒有了熱情。

一次,王千源跟隨劇院到公益學校為特殊兒童表演,表演完去水房打水的時候,一個孩子哭著跑了過來,拉著王千源的手問:“大樹叔叔,你什麼時間再來?”那一瞬間,王千源彷彿被眼前這個孩子狠狠地打了臉。“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挺無恥的,每天為了混幾十塊錢,而拋棄了世界上最真摯的觀眾。”

從那之後,王千源再也不敢輕視每一場演出,因為臺下坐著的那群孩子是世界上最單純的觀眾,他們回報給演員的,是一顆無比炙熱的心。

“我們隨隨便便糊弄一下小孩,他們就特別真誠。在臺上,你的一點點行為就能換來人的眼淚,那是真誠的眼淚。”

有時得用笨招,不能騙自己

1998年,王千源從兒藝辭職,成為一名北漂。

最初的時候,他根本接不到戲,後來慢慢有了一些龍套角色,有的只有半天戲,甚至只有一個鏡頭。

“那時候一個星期有好幾個人找你演戲,但都是男十九號,男二十號的角色,能賺三四十塊已經很幸運了。”

可是,三四十塊的酬勞根本沒有辦法滿足日常生活需要。王千源和女友只能不停地搬家,四處尋找價效比高一點的房子。最艱難的時候,兩個人蝸居在一間只有7、8平米的小平房,房間窗戶只有臉盆大小,沒有暖氣,也沒有廚房和廁所,每天只吃饅頭和鹹菜。

為了生存,王千源向同學借了兩萬塊錢,在中戲旁邊開了一家南韓烤肉店,請了一名廚師,而買菜、收銀、送外賣這些工作都得王千源自己來做。

那時候,王千源經常騎著車到中戲校園裡送餐,他最怕的就是門衛大爺問他,“別人都去演戲了,你怎麼還在送便當”。後來,一些中戲的師弟跟他熟了,甚至開玩笑叫他“王小二”。

每次聽到這些話,王千源都會懷念自己在學校時充滿熱血的狀態。

他大二拍攝了自己的電影處女作《贏家》,儘管飾演的殘疾人運動員戲份不多,但他還是去殘疾人服務中心做了一個半月的義工,白天一邊工作一邊觀察,晚上把自己一隻手臂綁起來,練習用單手吃飯、洗漱、繫鞋帶。等到正式拍攝時,他用一隻手繫鞋帶的速度甚至超過普通人用兩隻手。

思考再三,王千源還是決定好好演戲。與女友商議之後,他將飯館轉讓了出去,開始拿著簡歷,不停地跑劇組面試。

儘管一直在電視劇裡飾演著各種小角色,但演啥像啥,又肯努力的王千源還是給導演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2001年,楊亞洲導演拍攝《空鏡子》,邀請王千源在其中飾演張波的同班同學陳果仁。王千源僅用一句“死張波”就將角色的“女性化”特質表現得淋漓盡致,楊亞洲也因此將出場不到7分鐘的王千源放到了主演名單裡。

後來楊亞洲拍攝《浪漫的事》,毫不猶豫地讓王千源飾演了極端環保主義者、“結巴”陳昊,在導演心裡,“結巴這個角色太難演了,如果王千源演別的角色,誰來演結巴呢”。王千源也不負眾望,他幾經周折找到環保組織“自然之友”,去體驗生活,就連角色臺詞,都是他在三聯書店、“自然之友”中找的。

朋友問王千源,為了這樣一些小角色,費那麼多勁去體驗生活值得嗎,王千源說:“有時候就得用笨招,不能騙自己。好東西都是千錘百煉、掙扎出來的,如果偷懶,鏡頭裡都能看出來。”

憑藉著跟自己較勁的態度和在劇組留下的好口碑,王千源接到的邀約越來越多,從2007年開始他還慢慢演起了男一號。

2010年,師弟張猛找到王千源,拜託他出演自己的電影《鋼的琴》。這是一部小成本文藝片,張猛當時還沒找到投資方,也拿不出什麼片酬,甚至連電影能否公映都沒有把握。硬著頭皮找王千源,是張猛最後的選擇。

當時王千源剛簽了《潛伏》的導演姜偉的新作《借槍》,還有一個多月時間才會進組,他連夜看完《鋼的琴》劇本,在電話裡告訴張猛:“這部戲我接了,有沒有片酬都沒有關係,反正我從來就沒拿過高片酬。”

王千源一進組就穿著東北特有的綠毛褲在工廠裡溜達,找車間工人聊天,與工人一起排隊打飯,儼然成為了電影中的“陳桂林”。後來劇組資金不夠,拍攝中斷,王千源怕自己一走,這部電影再無面世的可能。他決定推掉姜偉導演的《借槍》,與《鋼的琴》劇組共患難。

姜偉導演不明白,既然那部戲都拍不下去了,王千源為何還如此堅持。但王千源想的是,無論這部電影以後會不會公映,他都要壓成光碟,等女兒長大,拿來跟她吹牛:“看,爸爸也是個憤青,也曾經為了情懷幹過沒錢的事兒。”

2010年10月,38歲的王千源憑藉《鋼的琴》獲得了第23屆東京國際電影節影帝,頒獎典禮上,他說:“就像我女兒最愛吃的棒棒糖一樣,這個獎項對我來說就是個成年人的棒棒糖。”

演員也要養家,不能沒有熱度

獲獎之後,王千源本以為自己紅了,沒想到媒體的關注點都在跟他同屆拿影后的那位女演員身上。電影在公映時也因過於小眾,迎來了高口碑低票房的窘境,不僅看過的觀眾寥寥無幾,就連很多業內人士,都表示不感興趣。

“東京影帝”的光環並沒有讓王千源迎來與口碑相匹配的資源,接下來的三年時間裡,他只拍了幾部電視劇。

“東京影帝王千源在新戲中打醬油”“娛樂圈始終不紅的三大影帝,王千源上榜”“東京影帝無戲可拍”……王千源成了史上最“無人問津”的影帝,只有當他推出新作時,媒體才會想起他的影帝身份,然後冷嘲熱諷一番。

王千源意識到,現在早已不是老前輩們的那個時代。作為一個演員,只默默無聞地拍戲絕對不夠,要想接到好戲,必須要有一定的熱度。“可能那時大家覺得還是要有點兒票房,(我)雖然得獎了,但知名度還不是很高,基本沒人來找我演商業片”。

王千源開始努力爭取在各大商業片中露臉。2014年,他參演的《繡春刀》《黃金時代》《太平輪》三部大製作影片相繼公映,觀眾終於開始注意他。

開拍前,王千源看了《法治進行時》等大量案件視訊,讀了《犯罪反社會》《犯罪的構成》等很多犯罪心理學方面的書,還走訪了當年關押華子的監獄,採訪了偵破此案的警察以及被綁人吳若甫。

進組後,為了保持人物身上的邪惡感,王千源40天沒有回家,在片場也很少與“吾先生”劉德華以及“警察”劉燁交流。為了找到綁匪被關押時的邋遢狀態,他7天沒有洗澡,為了表現華子精瘦的狀態,他3天沒有喝水,實在渴得不行,就喝一小口水潤一下,然後馬上吐出來。拍攝華子與母親告別的那一場戲,王千源還去了當時關押華子的監獄,花了5個小時研究綁匪原型以及他在臨刑前和警察的談話錄影。

憑藉這一角色,王千源獲得了金雞獎最佳男配角,一躍成為演藝界拍戲敢拼、演技精湛的實力派演員。媒體、營銷號、網友都如同發現了新大陸,毫不吝嗇地宣傳著王千源在無名時期的各種事跡。

面對讚美,王千源有些惶恐,直言自己只是一個靠表演吃飯的手藝人,有著等待別人選擇自己的無奈,也有著養家餬口的壓力。他從不避諱自己是一個嚮往名利的普通人,甚至認為“將功利擺在你面前的演藝圈反倒更純潔”,也敢於承認自己並沒有媒體說得那麼嚴謹認真。

“別再捧我了,我也有偷懶的時候,有時候團隊不給力,我就沒必要拿這些好東西去較真,人每年的體力和精力是有限的,我覺得就在這種狀態下就可以了。”

大紅之後,王千源的選擇變多了,但他仍然保持著初心,不管作品型別,也不論角色大小,只要是合適的,他就會去演。

2020年8月21日,由王千源主演的電影《八佰》上映,作為疫情之後第一部上映的中中國產大片,扛起了救市的大旗。

王千源飾演的羊拐,作為被戰爭裹挾的底層士兵群像之一,賺足了觀眾的眼淚與思考,而他飾演的“羊拐”與姜武飾演的“老鐵”最後告別的一段對話,更是被網友贊為“撐起了整部電影的一段文戲”。

王千源現在的表演,很少再有以往“用力過猛”的痕跡,從容、真實,讓人相信角色就該是他詮釋的那個樣子。在48歲這年,王千源迎來了自己演員生涯最好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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