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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看電影愛較真兒的廖宇。

要看懂《異星災變》你先得知道導演在《異形》與《普羅米修斯》中善用的隱喻

雷德利·斯科特是我最喜歡的導演之一,尤其是他在1979年導演的《異形》和1982年導演的《銀翼殺手》這兩部電影。

分別為好萊塢開創了“太空怪獸”和“賽博朋克”兩個主題風格,被後來的無數影片所借鑑。作為恐怖片和科幻片領域中的經典影片,這兩部電影一直以來都是很多影迷心中的至愛。

電影《異形》成功後,又拍了三部成為一個系列電影,可以說每一部都是年輕導演的試金石,第二部由詹姆斯·卡梅隆執導,第三部換成大衛·芬奇,第四部則由法國導演讓·皮埃爾·熱內執導。這三位導演各具特色,在雷德利所構建的“異形”基礎上加入自己的見解和風格,讓整個系列大放異彩,成為影史經典。

在1997年最後一部異形上映15年後,已經75歲的雷德利覺得之前的三部《異形》完全不是自己想表達的故事,於是他在2012年開啟了《異形》前傳三部曲的第一部《普羅米修斯》。

但與《異形》系列不同的是,前傳已經將故事的核心從浩瀚太空中未知的怪物轉移到探索人類的起源。甚至可以說上升到了一定的哲學層面:從探討“我們將會去哪?”變成了“我們從哪來?”

而導演慣用的手段就是用神話做隱喻,正如片名《普羅米修斯》所隱喻的是一則希臘神話。普羅米修斯是泰坦族的眾神之一,他從奧林匹斯偷了火種並教會人類使用,因此遭到了眾神的拋棄和懲罰。在本片中“普羅米修斯”其實暗藏了三個隱喻。

一,維蘭德公司那艘為尋找人類起源,載著17名船員前往LV-233星球尋找“工程師”的飛船叫普羅米修斯號,一般而言,後世常把普羅米修斯比喻為他人而牲自己的人,因此以這個名字命名的飛船暗示著船員們的最終結局。

二,電影開頭那個來到地球,喝下黑水,分解自己,創造了人類的“工程師”,他的行為其實與希臘神話中普羅米修斯讓人類擁有了與神平等的使用火的權利的行為一樣。因此他相當於是人類的普羅米修斯。

三,就像“工程師”之於人類相當於“普羅米修斯”,人類之於仿生人戴維也相當於“普羅米修斯”。就像片中戴維問他的製造者維蘭德為什麼要創造他,而維蘭德的回答是因為人類有這個能力。這句話其實也隱喻了工程師“為什麼創造人類”這個問題,基本上表明了創造者與被創造者的關係,只是造物主有這個能力而已。

當然,關於異形是什麼,工程師為何創造人類又要毀滅人類這些都是《普羅米修斯》中所留下的懸念,也是導演雷德利用心良苦的為前傳後兩部作品做的大量鋪墊和埋下的重要線索。

2017年,當80歲高齡的雷德利再次親手操刀的《異形:契約》終於開啟了他預謀已久的新命題:仿生人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叫仿生人而不叫機器人呢?當仿生人突破了“機器人三大定律”有了智慧。

戴維開始給人類投毒,甚至毀滅工程師星球,拿伊麗莎白·肖博士來做實驗。

“創造之前必先毀滅”

這是戴維在《普羅米修斯》和《異形:契約》中都說過的一句話,這意味著仿生人戴維認為自己已經是高於人類的存在。換句話說被創造者成為了創造者。

可以說從79年的《異形》到2017年的《異形:契約》,38年後真正的雷德利·斯科特粉絲們關注的早已不是那個恐怖的太空怪物,而是工程師和維蘭德公司研發的仿生人戴維的故事:

工程師創造了人類,卻想要毀滅人類;人類創造了仿生人,仿生人卻要當神。

不難看出在雷德利的故事中,他所痴迷的是一種創造者與被創造者之間的因果迴圈關係。

工程師被自己創造的異形(基因武器黑水)所終結,人類也被自己創造的仿生人帶入無盡的深淵。我認為“創造者都是毀在了自己所創造的物種手上,終嘗自己親手栽下的苦果”是《普羅米修斯》和《異形:契約》的終極主題。

另外,我們也不難發現雷德利·斯科特對仿生人的情有獨鍾,包括在《銀翼殺手》中對人造人“我們從哪裡來,到哪裡去”概念的探索,《普羅米修斯》中對於“造物主”的深邃討論。

當造物主不再凌駕於被創造者之上時,是否意味著被創造者可以像孩子掙脫父母的雙手可以主宰屬於自己的命運呢?

體會出這層含義,那麼接下來2020年,83歲的雷德利所弄出的高達9.1分的美劇《異星災變》就沒那麼難懂了。

《異星災變》要講什麼?

美劇《異星災變》的英文名叫 Raised by Wolves,直譯為“被狼養大”。源自羅馬狼孩的傳說,勒莫和哥哥羅慕路斯是一對是被母狼養大的孿生兄弟,後來哥哥殺了弟弟建了一座城,這座城就用羅慕路斯的名字來命名,叫做羅馬城。

看,這次雷德利老爺子沒用神話而是用了個傳說,對應到片中的人造人“母親”無疑就是母狼;

坎皮恩大概就是Kepler-22b行星上的羅慕路斯,而從片名的這個傳說則延伸出了一個懸念,孿生弟弟勒莫會是誰?

按照雷德利一貫的套路,“創世”無疑是該片的主題,只不過這次的創造者不是另一個高階文明的“工程師”,而是兩名人類製造的“人造人”,母親和父親。聽著是不是又有些熟悉?

讓我們回顧一下前文《普羅米修斯》和《異形:契約》的主題:人類創造了仿生人,仿生人卻要當神。

其實該故事的框架很簡單,未來地球上的人類爆發了一場不可調和的意識形態之爭——弱勢的無神論者與強勢的有神論者“密特拉教”的戰爭,而這場戰爭最終導致了地球的毀滅。

我忍不住又想起了仿生人戴維的話“創造之前必先毀滅”。

無神論者改造了由密特拉教生產的一臺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喚靈者”的程式,也就是“母親”,命令她攜帶12枚胚胎駕駛高速飛艇搶先到達距離地球600光年的Kepler-22b。

孕育人類生命並繁衍生息,建立一個當年如羅馬帝國一樣的人類文明,只不過這個文明必須是無神論。

從目前來看,片中對於密特拉教的描述是偏負面的,神權體制,宗教崇拜,無能昏庸的元老,口口聲聲信仰索爾神卻滿心的貪婪和慾望……而這樣的宗教為什麼能在之前統治地球,相信每個人的心中都會有自己的答案。

而相比於地球上的謎團,眼前三集裡所展現的Kepler-22b這顆星球上的謎團似乎更多。

第一集,那些非自然形成的坑洞中到底有啥呢?

第二集,巨大的動物遺骸也說明這裡曾經有生命存在,那它們是怎麼滅絕的呢?

第三集,四足怪物從哪兒來的?為什麼之前的十幾年沒出現過?

而更更重要的是“碳果”的果核中為什麼會有輻射?

這些現象很可能暗示著Kepler-22b這顆星球或許也曾被核戰所毀滅,甚至可能地下還殘存有文明,而這個殘存文明的化身會不會也是個孩子,即坎皮恩的孿生兄弟。另外,密特拉教的孩子保羅會不會是坎皮恩的孿生兄弟?

如果根據《普羅米修斯》和《異形:契約》的經驗,母親也許會像戴維一樣被神化,成為新的人類文明的神,於是在該劇中又暗合了雷德利所痴迷的那種創造者與被創造者之間的因果迴圈關係。

形成了一個:神造人——人造“人造人”——“人造人”又成為神的迴圈。

其實片中母親的戰鬥形態也暗合了某宗教張開手臂的十字架造型。

而不論是無神論者造“人造人”,有神論者造“方舟”,人工智慧,宗教信仰,還是外星殖民,還是未知怪物侵襲。

總之這一切的一切還是雷德利·斯科特從《異形》到《普羅米修斯》一路傳承下來的母題:

工程師創造了人類,卻想要毀滅人類。人類創造了仿生人,仿生人卻要當神。造物的因果迴圈。

更不可否認的是,對於這種主題雷德利絕對遊刃有餘,據說83歲的他親自下場執導了前兩集,並將之後的三集交給了自己的兒子,一拍板就為該劇定下了五季的巨集圖。而目前從開播的前三集來看,撲面而來的當屬是從《異形》綿延至《普羅米修斯》再到《異形:契約》的那種觀感上沉寂與巨集大。

總而言之,這不是一部能讓福斯消遣的爆米花美劇,但絕對是一部主題深邃,內容嚴肅,需要動腦子的科幻迷和異形迷的首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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