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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線四天,評分中庸、票房被《沉睡魔咒2》反超,李安新作《雙子殺手》的開局略顯冷清。隨著口碑發酵速度逐漸變緩與《沉睡魔咒2》的快速崛起,《雙子殺手》後續想要實現成績逆襲,相當困難。

這一遭遇並不完全在意料之外,內地上映之前《雙子殺手》便已在北美遇冷,影評人評分極低,票房成績也相當尷尬。在福斯驚訝一向發揮穩定的李安大師與大咖威爾·史密斯居然碰撞出口碑滑鐵盧之作時,也有一些別樣聲音出現。

或許是海外觀眾get不同李安想表達的東方情感。

所以,不少人將電影成績寄託在了包容性更強的內地市場,想通過內地票房證明李安“神話不滅”。只不過內地觀眾評價雖不似北美市場般一邊倒,卻也沒有給出更樂觀的回饋,呈現兩極分化。

支持者對李安在電影技術的革新給了高度認可,沉浸式觀影體驗驚豔不少人。但對技術體驗要求不高或者無體驗120幀+4K+3D效果機會的觀眾,大多對劇情打出低分評價,認為劇本太過寡淡。

“故事淺薄”是給出低分的觀眾出現頻率最多的評價,甚至一些支援本片的觀眾也大多將優點集中在技術上,對故事的評價亦不算高。這麼來看,難道《雙子殺手》的故事只有技術值得看嗎?並不然。

在七話看來,《雙子殺手》在華麗的技術與觀眾對李安的高期待值“干擾”之下,有著慢熱的吸引力。它是對好萊塢動作大片的技術革新,也是對商業片劇本核心質變的新討論。

科幻動作“爽片”後的情感挖掘與人性思考

克隆人、(特工)殺手這兩個元素,已經決定了《雙子殺手》的輕科幻動作基調,註定是一場視覺盛宴。

片中51歲的天才特工亨利厭倦了自己的狙擊人生選擇退休,卻因上司隱瞞最後一個任務物件真實身份,而陷入被曾經效力的部門追殺窘境。這樣的設定在特工題材中並不算新穎,但被派去狙殺他的特工是他的克隆人,便很罕見了。

51歲的本體與20多歲的年輕“自己”博奕,一場揭發克隆戰士陰謀的故事由此展開。中年威爾·史密斯與結合特效製作出的真人年輕史密斯同臺飆戲,已經是粉絲的狂歡盛宴,兩人的動作戲更是出色。

無論120幀還是60幀的觀影體驗,相信觀眾都無法忽略兩位男主精彩的摩托車追逐戲份,雙皇對決相當過癮。

然而,作為科幻動作片的《雙子殺手》,受到詬病的亦是劇本中能調動觀眾感官刺激的設定不夠多。觀眾認可本片動作戲的精彩,卻亦希望有更多劇情起伏,比如《碟中諜》系列的反轉與持續性心跳,這是商業大片標配。

相較而言,《雙子殺手》的確欠缺了好萊塢商業大片一貫的持續性驚險設定,但他又多了好萊塢式“爽片”欠缺的情感挖掘。這是具有李安特色與更深入商業片質感的改變,相當耐人尋味。

無論是中年、青年兩位男主之間如父如子的情感延續,還是男女主之間若有若無的情愫,都在溫潤中沁人心脾。中年男主與女主之間的小曖昧,大多通過相互的自白與信任中顯現,乾淨的無挑逗卻又細膩經得起回味。

直到結局,兩人之間的感情,都難直接判斷是愛情還是知己?平淡中蘊含極致的浪漫,很有質感。

亨利與克隆人小克之間的“父子情”,更是《雙子殺手》的核心精髓,也是影片最觸動人心的情感。他們之間,是父與子的延續,也是人性與社會的呈現,有著不輸情感文藝片的思考價值。

表面上看,這是一個“父親”教“兒子”怎樣做人的故事。在亨利的引導下,從小被當成特工培養的小克開始接受真相,選擇與養父決裂,尋找自己喜歡的人生。而在小克身上,亨利也找回了自己的寄託,不再因曾經失去的正常人生活遺憾。

內在裡,卻是當下熱門的原生家庭教育與克隆人探討。其實在這部電影中原生家庭缺失與克隆人是一個命題,一個因家庭而產生陰影,一個出生被便安上克隆人的命運,兩方都因不能自控的人生而迷茫不安。

人性、家庭關係的思考,通過一部商業動作片傳達給觀眾,這是少見的表達,也能讓一部原本只滿足觀眾“眼睛”的商業片,有了留存在觀眾記憶的亮點。一部電影,能夠在視覺衝擊之後留下反思,應當被讚賞。

克隆人小克性格很冷酷,他的在“陌生人”面前一直隱藏自己的內心,所有不安與痛苦都是通過亨利對年輕時的自己解讀傳達給觀眾。而小克與養父對峙時的悲傷爆發,恰巧又是中年亨利已經不會輕易外露的情緒。

本體與克隆體相輔相成,年輕與中年相互解讀,無需太多填鴨式文戲鋪墊,便能迅速引發觀眾共鳴。最終,讓《雙子殺手》有了充足發揮“爽片”節奏的動作時間,又有值得深入的思考,讓人慾罷不能。

劇本遺憾的確存在

當然,《雙子殺手》的精彩與質感背後,的確有他的遺憾。這部電影的劇本是受上世紀九十年代克隆羊多利的誕生而萌芽,因為技術的限制一直沒能順利開拍。這個在當時非常火爆的克隆話題,現在也早已有多部同題材作品面世。

新鮮感不再,這是劇本不可磨滅的遺憾。

沉寂多年的專案,必然要經手多個團隊,待到李安開啟這個專案時,編劇一欄已經有了三位好萊塢知名編劇的名字。多位編劇經手讓《雙子殺手》出現明顯的遺憾,劇情大方向很穩,細節卻很粗糙。

比如,在有經過改造沒有弱點的克隆人2號的前提下,養父卻派有感情的小克狙殺亨利。最終有感情的小克受到亨利影響,選擇“背叛”養父,沒有感情的克隆人2號,也被亨利與小克聯手擊殺。

作為一個有智商的心機反派,養父最初的指令,明顯經不起推敲。這些歷史遺留下的劇本問題,顯然已經超越了導演李安的可控範圍,一定程度上產生不良影響。這與李安以往作品的完美相比,的確顯得非常不“李安”或者說不“合格”,難免讓一些衝著李安名號觀看的影迷失落。

但在李安的努力下,還是用技術、核心深入探討完彌補了劇本缺憾,保持了整體作品的水準。雖然沒有奧斯卡的完美,卻不失為一部優秀的商業大片,更以他獨特的情感剖析豐富了一味追求爽快的好萊塢商片片層次,做到了電影技術的大革新與核心小變化,意義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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