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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巨人/巨人傳Giant》(1956)美國藍光版封套

導演喬治·斯蒂文斯George Stevens(1904-1975)在拍完《郎心似鐵/Sunny照耀之地/A Place in the Sun》(1951)後,過了5年,喬治·斯蒂文斯與伊麗莎白·泰勒Elizabeth Taylor(1932-2011)又一次合作《巨人/巨人傳Giant》(1956)。

在這個氣勢磅礴的家族史詩的電影中,和伊麗莎白·泰勒演對手戲的是著名男星洛克·赫德森Rock Hudson(1925-1985)和傳奇小生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1931-1955)。

電影《巨人/巨人傳Giant》(1956)外景地,導演喬治·斯蒂文斯George Stevens(右)和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左)

儘管喬治·斯蒂文斯非常欣賞伊麗莎白·泰勒的演技,但覺得她來演劇中的萊絲麗未免太年輕了,可能處理不好那麼複雜的感情,他一度更傾向於選擇格蕾絲·凱利Grace Kelly(1929-1982)擔綱女一號。

最終伊麗莎白·泰勒不辱使命,把握住這個機會開拓自己的戲路和表演能力,從此擅長演繹情緒跨度大的角色成為了伊麗莎白·泰勒的標籤。

電影《巨人/巨人傳Giant》(1956)劇照,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右)和伊麗莎白·泰勒Elizabeth Taylor(左)

弗雷德·吉奧爾Fred Guiol(1898-1964)和伊凡·莫弗特Ivan Moffat(1918-2002)一同編寫的《巨人》劇本,似乎比艾德娜·費伯Edna Ferber(1887-1968)的原著小說還要好。

這部影片儘管多少受艾德娜·費伯原來暢銷小說的拘束,卻不失為對美國生活真實的回顧,從牛仔描寫到那些因戰爭和石油而發家致富的人。《巨人》雖然當時風頭無二還獲得1957年第29屆奧斯卡金像獎的認可,但最終未能經受住時間的檢驗。

電影《巨人/巨人傳Giant》(1956)外景地,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右)正在和洛克·赫德森Rock Hudson練習劇中的動作

而影片中最奪目的影星詹姆斯·迪恩和洛克·赫德森憑此片還同時贏得1957年第29屆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的提名。詹姆斯·迪恩也是奧斯卡第一次給去世的電影人以奧斯卡提名。

電影《巨人》再現了德克薩斯州的開發歷史和開拓精神,涉及到產業更新、種族相處等重大命題,具有史詩的浩瀚。三位主角均有一流的表演,反叛青年的偶像詹姆斯·迪恩剛拍完此片便喪生車禍。影片跨越三代人,展示了財富和偏見對一個牧場家族25年的影響。

《巨人》圍繞德克薩斯州牧場主本尼迪克一家20世紀初葉至中期的生活變遷展開情節敘事,時間跨度達30餘年,電影的片長也達201分鐘(據說還有一個261分鐘的版本),屬於典型的史詩片。

在這樣規模的全景式鴻篇鉅製中,電影不再是講述單一故事的簡單情節劇,而是一個感情和思想的熔爐。無論是浪漫的愛情、夫婦間的情感糾葛、暗戀、子女教育、地方主義、性別歧視、種族偏見、愛國主義、個人主義、權力意志、社會變遷、地理風貌、榮譽、勇氣、墮落、暴發戶心態……

在片中都可以找到,但很顯然基本上都是浮光掠影。看這樣的電影,不需要太多的知性投入,觀眾的情感跟隨著電影的情感線索纏繞起落,自會產生一種歷史感和鄉愁意識。

但論到歷史感和鄉愁,《巨人》沒有《亂世佳人Gone with the Wind》(1939)那樣濃郁、熾烈;論知性感和思想深度,沒有《日瓦戈醫生Doctor Zhivago》(1965)那樣有世界文學名著作基礎;論傳奇色彩和場面,又沒有《賓虛Ben-Hur》(1959)那樣的古代背景和米高梅的孤注一擲,於是,《巨人》在史詩片中的默默無聞也就可以理解了。

電影《巨人/巨人傳Giant》(1956)劇照,薩爾·米涅奧Sal Mineo演完《無因的反叛/養子不教誰之過/阿飛正傳Rebel without a Cause》(1955),接著在該片中飾演一位配角

但光就導演喬治·斯蒂文斯的藝術表現力和演員的人物形象刻畫上來說,《巨人》很有值得稱道的地方,完全不輸上面提到的三部電影。

執導過《原野奇俠Shane》(1953)、《萬世流芳The Greatest Story Ever Told》(1965)的喬治·斯蒂文斯在20世紀50年代與伊利亞·卡贊Elia Kazan(1909-2003)和尼古拉斯·雷Nicholas Ray(1911-1979)齊名,片中他運用大量大遠景廣角鏡頭將德克薩斯州的地理風貌表現得逼真且極具質感,並將地理環境作為影響人物性格的因素融入到故事的情節發展中,形成影片敘事的動力之一。

電影《巨人/巨人傳Giant》(1956)劇照,丹尼斯·霍普Dennis Hopper也出演了一位配角

在電影的情感節奏上,本片把握得十分到位。歡樂的慶祝舞會之後是悲傷的下葬場景,情意綿綿的複合緊接著劍拔弩張的爭吵,恢弘的慶典過後是一個男人的落寞與酗酒。

觀眾的情感無法不跟隨電影時刻起伏,三個多小時的時長儘管是長了點,卻絲毫沒有膩煩之感。其實導演喬治·斯蒂文斯在電影敘事的簡潔上已經很下功夫了,比如電影開始時畢克·本尼迪克(洛克·赫德森飾演)到華盛頓買馬期間與萊絲麗(伊麗莎白·泰勒飾演)之間的浪漫愛情。

電影《巨人/巨人傳Giant》(1956)劇照,伊麗莎白·泰勒Elizabeth Taylor和洛克·赫德森Rock Hudson

喬治·斯蒂文斯用一個表意性超強的景深鏡頭加上一個特寫就完成了對萊絲麗和畢克·本尼迪克之間愛情的表現:近景處是萊絲麗的母親站在門口的臺階上,臺階下是萊絲麗的父親坐在車裡等畢克·本尼迪克一起去看馬,而遠處草坪的柵欄邊上畢克·本尼迪克和萊絲麗似乎都忘了看馬的事,兩人正一起愛撫著萊絲麗心愛的坐騎。

電影《巨人/巨人傳Giant》(1956)劇照

在更遠處,是電影開始時把畢克·本尼迪克帶來華盛頓的那輛火車正緩緩駛向遠方,這個近-中-遠結合的景深鏡頭加上下一個表現萊絲麗和畢克·本尼迪克情深意篤的特寫,觀眾看完就明白萊絲麗要移情別戀,跟著這位德克薩斯州的牧場主坐上火車去德州生活了。

下一幕畢克·本尼迪克和萊絲麗已經是在前往德州的火車車廂裡了,導演喬治·斯蒂文斯根本沒有藉助臺詞來表現這段浪漫愛情的始末。

電影《巨人/巨人傳Giant》(1956)劇照,伊麗莎白·泰勒Elizabeth Taylor和洛克·赫德森Rock Hudson

這也說明20世紀50年代的好萊塢主流導演已經非常好地吸收了40年代《公民凱恩Citizen Kane》(1941)留下的遺產。

《巨人》像是一篇壯美深遠、舒緩大氣的“西部詩詞”,激動人心的鐵路時代,紀念碑式的岩石、奔騰的馬匹,遼闊的草原和大篷車。讓人回想起天邊一輪夕陽的映襯下,腳穿長靴,身挎手槍的牛仔,正揮舞繩套把成百上千的牛馬聚攏,隨後在牛群蹚起的滾滾煙塵中策馬揚鞭,縱橫馳騁。

電影《巨人/巨人傳Giant》(1956)宣傳照,洛克·赫德森Rock Hudson

而洛克·赫德森主演的男主角身上則充分地凝聚和深化了美中國人心中西部牛仔略帶一點神祕色彩的完美特徵。他桀驁不馴,蔑視文明,眼神中閃爍著那在遼闊草原和藍色天宇飛翔的神光。

在他身上,男人們可以天馬行空地釋放著渴望賓士的夢想。他同時又有著紳士般的優雅風度(毫無疑問,這也是對傳統牛仔形象的一種突破),駕馭草原的智慧和頭腦,因此,女人們也可以在他的演繹中盡情地寄託她們對於白馬王子的一切想象。

電影《巨人/巨人傳Giant》(1956)片場內,從左至右: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伊麗莎白·泰勒Elizabeth Taylor和洛克·赫德森Rock Hudson

而洛克·赫德森憑藉他在《巨人》中塑造的這樣一個新型的牧場主人的經典形象得到觀眾認可。從此,一個英俊粗放又不失紳士風雅的牛仔男子漢形象便永久地成為銀幕史上難以逾越的經典。

直到李安導演的《斷背山Brokeback Mountain》(2005),我們也不難發現恩尼斯和傑克這兩個牛仔男人的身上也不自覺地傳承了當年洛克·赫德森或多或少的一點風采。

伊麗莎白·泰勒所飾演的萊絲麗,一開始在華盛頓時是一位嬌羞中帶幾分淘氣的純情少女,嫁給畢克·本尼迪克後在德州粗獷地理風貌的雕刻下變成一個有著獨立的女性自我意識,懂得愛與尊重,又極富豪氣的年輕少婦,電影結束時她已經到了做奶奶的年紀。

這樣有著年齡跨度的角色,伊麗莎白·泰勒表演起來完全不在話下,最重要是,她賦予這個人物的美貌、個性和氣質,使得觀眾無法剋制地要“愛”上她。

詹姆斯·迪恩在片中演的杰特起初是一個本尼迪克家的一個牛仔,一開始就暗戀萊絲麗。畢克·本尼迪克的姐姐死後給了他一塊地,數年後他在這塊地上挖出了石油,最後成了德州的石油大亨,財產遠超出本尼迪克一家。

可這個人物身上有著某種暴發戶的惡俗氣和種族偏見,所以基本上是個負面角色。令人不滿的是,《巨人》給與詹姆斯·迪恩的戲份實在是太少了,全部的重心都圍繞著畢克·本尼迪克和萊絲麗夫婦,杰特幾乎就是一個配角。

即便是詹姆斯·迪恩的天才也無法在缺少時間和情節故事支撐的情況下表現杰特從一個小混混成為一個石油大亨過程總複雜的心理變化過程,所以這個角色的設計在觀眾看來是有些失敗的。

是詹姆斯·迪恩的表演卻不可能是失敗的。法國導演弗朗索瓦·特呂弗Francois Truffaut(1932-1984)說,詹姆斯·迪恩是以直覺和本能來表演的,他的對白和他身體的動作往往在同時傳達不同的意思,你永遠也想象不到他下一個動作會是什麼,在詹姆斯·迪恩這裡,表演心理學的所有規範都失效了。

是的,真正的天才總是打破規範,再創造新的規範,他較之於馬龍·白蘭度Marlon Brando(1924-2004)、羅伯特·德尼羅Robert De Niro這些了不起的“性格演員”們更勝一籌的地方就在於他不隸屬於任何表演學派,他的表演方式幾乎完全來自他個人。

而他的表演總是那麼能夠容易得到觀眾的認同,不但是一種情感認同,而且是對他所賦予的那個角色生命的認同。《巨人》中的杰特也是一樣,即便觀眾對反派的角色不可能產生道德認同,但對於詹姆斯·迪恩所賦予這個人物每一瞬間生命的真實性,卻不可能不認同。

1954年,洛克·赫德森主演了《天老地荒不了情Magnificent Obsession》,並因此片一舉成名。1956年,他與詹姆斯·迪恩、伊麗莎白·泰勒合作主演的《巨人》更是在西方社會引起一場強烈的震動。並由此逐步確立了他在好萊塢影壇如日中天的地位。

洛克·赫德森的同性戀身份在那時的好萊塢早已不是什麼祕密,而洛克·赫德森和伊麗莎白·泰勒的“閨蜜”蒙哥馬利·克里夫特Montgomery Clift(1920-1966)是鄰居。

洛克·赫德森Rock Hudson(右)在蒙哥馬利·克里夫特Montgomery Clift(左)的後花園裡合影

自然洛克·赫德森和伊麗莎白·泰勒應該更親密,再者伊麗莎白·泰勒自帶“好基友”的氣息,她身邊的朋友以及她的幾任丈夫不是同性戀就是雙性戀,所以她更喜歡和“櫃中人”在一起玩。

在拍攝《巨人》期間,洛克·赫德森和伊麗莎白·泰勒曾打賭看誰能先把詹姆斯·迪恩引誘到手,雖然有些過分,洛克·赫德森倒確實也列在曾與詹姆斯·迪恩染指的名單上。但事實是在《巨人》的片場,詹姆斯·迪恩與伊麗莎白·泰勒走得更近,兩個人也玩得更親密。

電影《巨人/巨人傳Giant》(1956)片場內,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練習如何捆綁伊麗莎白·泰勒Elizabeth Taylor

據說詹姆斯·迪恩曾在演出了首部影片《伊甸園之東/天倫夢覺East of Eden》(1955)之後,給當時“好萊塢最靚的仔”蒙哥馬利·克里夫特打過一個電話,表示想和他見面,可惜當時電話那頭的蒙哥馬利·克里夫特心不在焉拒絕了。

而自從伊麗莎白·泰勒和蒙哥馬利·克里夫特拍完《郎心似鐵》後,就被好萊塢冠以“金童玉女”。所以詹姆斯·迪恩在拍《巨人》時和伊麗莎白·泰勒走得近,當然是希望伊麗莎白·泰勒能帶他去見蒙哥馬利·克里夫特,可惜這個願望最終沒有實現。

電影《巨人/巨人傳Giant》(1956)片場休息室,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和伊麗莎白·泰勒Elizabeth Taylor都很放鬆

畢竟伊麗莎白·泰勒在拍攝《巨人》時,已是好萊塢萬眾矚目的女星,相比之下,詹姆斯·迪恩只是初出茅廬的新人。

影片剛開拍時,她嫉妒詹姆斯·迪恩無法掩蓋的光彩搶盡了她的風頭,抱怨詹姆斯·迪恩為了施展他的方法派表演常常擅自中斷排練,覺得這個野小子冷酷粗魯,極其自私。不久發生的一件事多少改變了她的消極看法。

事實上,詹姆斯·迪恩為自己能與伊麗莎白·泰勒演對手戲感到異常緊張,他幾乎完全無法鬆弛下來進入狀態。

電影《巨人/巨人傳Giant》(1956)外景地,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和伊麗莎白·泰勒Elizabeth Taylor

他們排演了一遍又一遍,但詹姆斯·迪恩還是表情僵硬。突然,他停了下來,走出幾步,在眾目睽睽之下拉開褲子撒尿。沒人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當人們目瞪口呆時,他若無其事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平靜地說:“好了,開拍吧!”這一次他們順利通過了。

據詹姆斯·迪恩後來解釋,當時他實在太緊張以至於難以釋放潛意識中的能量。就在那一刻他認為自己如果能做出那樣的舉動,也有勇氣在攝影機前完成任何表演。

電影《巨人/巨人傳Giant》(1956)片場內,從左至右: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洛克·赫德森Rock Hudson伊麗莎白·泰勒Elizabeth Taylor,在洛克·赫德森的回憶錄裡,就沒怎麼提到過詹姆斯·迪恩,可見不是一類人,詹姆斯·迪恩畢竟年輕,玩的是不受約束的刺激,而洛克·赫德森始終在好萊塢的體制內遵守所有的“潛規則”

而正是這種不可思議的鹵莽行為勾起了伊麗莎白·泰勒的好奇心,她開始以一種新的眼光看待這個異端分子。

隨著拍攝的進行,伊麗莎白·泰勒和詹姆斯·迪恩的關係越來越密切,他們吃晚飯時會坐在一起,甚至在晚上神祕地消失。伊麗莎白·泰勒還送了一隻小貓給迪恩。後來她承認兩人之間存在著一種特殊的友誼。他們曾經聊天到半夜,聽詹姆斯·迪恩講述他的過去,他的母親。

但是第二天,詹姆斯·迪恩又會變得非常冷淡,甚至有意躲避——他害怕暴露自己。這讓伊麗莎白·泰勒感到不可理喻。

伊麗莎白·泰勒後來打電話告訴蒙哥馬利·克里夫特,讓他抽時間來《巨人》劇照探班,而蒙哥馬利·克里夫特正和男友處在蜜月中,不想丟下男友去德克薩斯州。

當詹姆斯·迪恩死後蒙哥馬利·克里夫特才去看了他演的三部電影,對詹姆斯·迪恩的表演相當震驚,在一次酒後蒙哥馬利·克里夫特哭著對朋友說他很後悔沒有答應詹姆斯·迪恩見面的請求。

電影《巨人/巨人傳Giant》(1956)劇照,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扮上老年妝

1955年9月30日,24歲的詹姆斯·迪恩便出車禍去世了,用弗朗索瓦·特呂弗的話來說,他在“他的時代到來之前就離去了”,本來他是註定要帶來電影表演翻天覆地革新變化的人。

即便他只演了三部電影(還有兩部是《伊甸園之東》和《無因的反叛/養子不教誰之過/阿飛正傳Rebel without a Cause》),也給人們留下了豐富的遺產。

電影《伊甸園之東/天倫夢覺East of Eden》(1955)中,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

他的命運與李小龍(1940-1973)實在是太像了,同樣作品數量極少,同樣的空前絕後(李小龍是以他刻畫的人物形象和中國功夫,詹姆斯·迪恩是以表演本身),他們都屬於那種讓人們唏噓不已的像流星一般倏忽而逝的天才。

弗朗索瓦·特呂弗曾經撰文:“詹姆斯·迪恩是兩年前(這裡是指1954年)在百老匯被人注意到的,他在改編法國作家安德烈·紀德André Gide(1869-1951)的《背德者》的話劇中扮演一個年輕的阿拉伯人。

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早期的電視影像

在那之後,伊利亞·卡贊讓他主演了《伊甸園之東》,他的電影處子秀。然後尼古拉斯·雷選他演《無因的反叛》的主角,最後喬治·斯蒂文斯挑他演《巨人》的主角,他從19歲演到了46歲。

他的下一個角色本該是《回頭是岸Somebody Up There Likes Me》(1956)裡的拳擊手洛基·格拉季亞諾。”最後保羅·紐曼Paul Newman(1925-2008)頂替詹姆斯·迪恩主演《回頭是岸》中的男主角。

電影《伊甸園之東/天倫夢覺East of Eden》(1955)中,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

在《巨人》中,詹姆斯·迪恩扮演一個因為發現了原油而一夜暴富的農場主。這也許是詹姆斯·迪恩一生中塑造的最成熟的角色。該角色的年齡跨度從19歲到46歲,從一個躊躇滿志的青年到一個滿心悔恨的中年男人,這給了詹姆斯·迪恩一個全面展示他表演才能的機會。

詹姆斯·迪恩在《巨人》中工作得十分辛苦;他的眼睛從來不離開喬治·斯蒂文斯或攝影機。影片完成後,他告訴自己的經紀人迪克·克萊頓,“我覺得我當導演會比當演員更好”。

電影《巨人/巨人傳Giant》(1956)中,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

他想要建立一個獨立的電影公司,那樣他就能只拍攝他自己選中的素材了。迪克·克萊頓承諾和華納兄弟公司的製片人談談這事。但就在這時,被合同禁止在拍片期間自己開車的詹姆斯·迪恩駕車去了薩利納斯參加賽車。

1955年9月30日,是所有熱愛詹姆斯·迪恩的人們所不能忘懷的痛苦慘淡的日子,這一天,詹姆斯·迪恩在加州的喬萊姆駕駛一輛保時捷賽車,和另外一輛汽車相撞,車毀人亡。

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參加賽車比賽時的影像

就在2個小時前,警察還剛剛給他開過一張超速罰單。短暫的演員生涯,暴烈的死亡場面,加上媒體大力宣揚的葬禮,使他成為美國電影史上一座不朽的豐碑,一個值得久久回味的叛逆偶像就此誕生。

當詹姆斯·迪恩的個人魅力與角色魅力水乳交融地融合在一起時,全美國為他瘋狂。他既是男孩,又是男人;他既溫柔又暴烈,既纖細又頑強;他既驕橫跋扈,又軟弱無力。

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和他那輛保時捷

他創造了一種新的性感模式,用帶著幾分邪氣的危險眼神挑逗鏡頭,誘惑世界。安迪·沃霍爾Andy Warhol(1928-1987)說:“即使他一生只拍一部電影,他依舊是20世紀50年代最偉大的男明星。”

而詹姆斯·迪恩對亞洲的影響也是深遠的,中國香港的著名導演張徹(1923-2002)和嶽楓(1910-1999)就喜歡在自己的武打片中讓演員王羽(《獨臂刀》、《金燕子》等)和張翼(《奪魂鈴》)去模仿詹姆斯·迪恩的氣質和神態,只不過傳承在中國俠客身上的更多的是孤獨和憂鬱罷了。

電影《伊甸園之東/天倫夢覺East of Eden》(1955)中,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

張徹更多次表示美國的馬龍·白蘭度Marlon Brando(1924-2004)和詹姆斯·迪恩是自己最喜歡的兩位男演員。之後香港的陳百強(1958-1993)和張國榮(1956-2003)也是詹姆斯·迪恩的忠實影迷,而且張國榮在有生之年出演了一部由王家衛導演的向20世紀50年代致敬的電影《阿飛正傳》(和詹姆斯·迪恩的電影同名),張國榮憑此片奪得他唯一的一次香港金像獎影帝的稱號。

奇怪的是張國榮也曾說如果能要他挑選自己喜歡的年代,他會去選擇20世紀50年代,和詹姆斯·迪恩生活在一個時空。

宿命在某些時候是會巧合的。詹姆斯·迪恩在一次採訪中大言不慚的說:Dream as if you`ll live forever.Live as if you`ll die today.(我的偶像都是要死的。死了,才能活著。)

詹姆斯·迪恩駕著他心愛的銀色Porsche Spyder釀成的車禍是無意中造成,但中國香港的張國榮卻是留完遺言親手讓自己從高樓飛奔直下,這兩顆充滿活力的失控的子彈,到最後都衝上了自己生命的終點。

其實不管是幸或是不幸,詹姆斯·迪恩和張國榮已然成為西方和東方的空前絕後的神話。特別是詹姆斯·迪恩的永遠的青春神態將不停的被後人模仿。

電影《巨人/巨人傳Giant》(1956)日本版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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