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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年前華語影壇咔嚓一聲雷劈出了一部驚世駭俗的電影。它雲集了張藝謀、姜文、莫言、鞏俐等黃金實力派。1987年上映的,並獲得柏林金熊獎的影片《紅高粱》,成為首部獲得此獎的亞洲電影。豆瓣評分高達8.4分,這是一部60,70後都非常喜歡的電影,但可能80,90後就有許多人沒有看過了!
初看標題,以為是一部關於豐收的電影,但實際上卻是一部反映中國普通老百姓群像,歌頌了他們敢生、敢死、敢愛,敢恨的民族精神,也對中華民族的歷史、性格、心理、文化以及生存方式作出了思考。該片用高粱、戰爭、愛情三大元素,釀造了一部極具民族特色而為之震撼的浪漫史詩級電影。
影片採用回憶式講述由鞏俐飾演的女主——“我奶奶九兒”,年輕時候貌美如花,卻因為一頭黑騾子被她父親賣給了當地有名的麻風老爺李大頭。紅紅的蓋頭,如同命運的烏雲,推著她一步步走向十八里坡的火坑。
在火紅的轎子裡九兒心想:這分明是一場愛情買賣,不過愛情不是你想買就能買。九兒在轎子上扒著門簾往外看,一眼就看中了由姜文飾演的轎伕,我的爺爺餘佔鰲,別看於佔鰲禿頭傻腦的,卻透著一股陽剛之氣。所謂大姑娘坐轎頭一回,餘佔鰲一心想安慰這個小娘子,勸他千萬別嫁給李大頭。
可是九兒偏偏不說話,於是以餘佔鰲為首的轎伕們在路上正式開耍,上演了一曲《顛轎歌》,九兒哪受得了這般折磨,手拿剪刀直往懷裡揣,要尋短見。嗩吶吹的越響,九兒的哭聲就越大。後來抬轎的餘佔鰲聽見了,也就不再欺負她了。
去十八里坡要走青沙口,百十畝的高粱地,讓這裡常常出現鬧鬼、搶劫、凶殺等事件。轎伕們一到這裡,抖新娘子的威風就全沒了。只聽一聲斷喝,忽然前方有人攔路,來者自稱是三炮,這人手拿火槍頭罩麻袋,轎伕們一聽三炮被嚇得面面相覷,只能按照三炮說的去做。
三炮要讓他們掏錢,他們就掏,讓他們解褲帶兒,他們就解。
如果你以為這就完事兒了,那就錯了。三炮的好奇心上來了,他緩步來到轎子跟前,摘下了紅蓋頭,情不自禁的抓住九兒的腳。被九兒桃花般的臉一下子迷住了。頓時他變得不受控制,要九兒往高粱地裡走,九兒看了看劫匪,毫不畏懼,就往高粱地裡走,她邊走邊回頭,她連連看著餘佔鰲。古詩有言,慟哭六軍俱縞素,衝冠一怒為紅顏。
大概就是說的這個時候吧,餘佔鰲情上心頭,兀傲一嗓子,就把劫匪給按住了。對了,他不是一個人,這些轎伕全急眼了,烏泱泱全上去了,三炮就這樣被活活的給踹死了。眾人一看槍是假的,才知道這個人根本就是三炮的冒牌貨。這一下子壯了膽的餘佔鰲可算明白了九兒的心意。
他攥住了九兒的腳,讓一旁的眾人傻傻的摸不著頭腦。可能他們覺得這是一種友好吧,一行人順利來到了十八里坡,荒涼的景色,空蕩的酒缸,陌生的手讓九兒無比渴望的望著餘佔鰲,但擁有高傲自尊心的餘佔鰲不得不走,麻風院新婚之夜變得無比恐怖,九兒躲在炕上瑟瑟發抖,夥計們誰也沒睡。後半夜聽見一聲尖叫,李大頭被一剪子掄開了花。
三天後,九兒回孃家,在同樣一片高粱地,她再次遭遇了劫匪,劫匪像拔蔥一般揪著他往高粱深處跑去,她拼命地喊,拼命的跑,可這次沒人來救她了。當她看到那個人就是餘佔鰲時,卻一下子開朗了起來。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久旱逢甘霖,高粱地裡遇情人吧。餘佔鰲嫻熟的腳法,為他們二人踩出了一個愛的巢穴。清風與Sunny的熱浪,都飄灑在人們無限的聯想中。
事後我們只有從九兒她爹了一句話中去慢慢品味到底發生了什麼。閨女,你這一泡尿的尿要這麼久?餘佔鰲看著九兒高興的往家走,不自主地唱起了那首有名的《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回到家後,九兒與父親徹底鬧掰了。
被逼回十八里坡時,李大頭已經被人殺了,麻風院人心惶惶,連他自己也不敢住進李大頭的屋子。生怕染上麻風病,多虧好心的羅漢大叔,讓九兒重新燃起了希望,九兒用一番真誠的話,打動了快要離開的夥計們。從此夥計們都叫她九兒,親密無間,眾人用高粱酒進行大掃除,久而把鑰匙交給羅漢大叔。
就在一片喜氣洋洋,準備重新開張之際。餘佔鰲揹著鋪蓋跑了回來。他跟眾人吹噓九兒是他媳婦兒,讓九兒很沒面子,九兒不忍言語侮辱,拿木板痛打餘佔鰲,就在眾人把餘佔鰲抬到酒缸的時候,幾聲槍響,真正的三炮來了,夥計們見這陣勢紛紛躲了起來。
三炮綁架了九兒,索要三千大洋,餘佔鰲一吭沒吭在酒缸裡足足睡了3天。三天後,羅漢大哥贖回了九兒。
見到遭受非人折磨的九兒,餘佔鰲終於覺醒了,體內的小宇宙終於爆發了。他一人到牛肉館去找三炮報仇。
不過他對外人可沒說,進門就說要一斤酒,他問有什麼下酒的,店家胡二說:牛頭,餘佔鰲說:我偏要吃牛肉。這時老辣的胡二說了一句經典的臺詞:“後生你也配吃牛肉?牛肉是給三炮留的,餘佔鰲越吃牛頭越沒勁兒,口袋裡只有3元銅板,根本付不起這頓飯,轉身要走。胡二見他要吃霸王餐就恐嚇他,但是餘佔鰲不虛,上去就要跟店家開撕。沒想到三炮這時出現,直言要割了他的舌頭。
餘佔鰲一聽三炮立馬慫了,跪地給三炮磕響頭。趁三炮不注意一個飛衝上去,拿刀抵住了三炮的大動脈,三炮也是見過世面的人。
壯漢餘佔鰲要給九兒報仇。三炮實話說根本沒有碰九兒,餘佔鰲這才鬆了手,三炮趁機拿槍,一個鯉魚打挺重新挽回江湖大哥的顏面,餘佔鰲一看要壞,心生一計,用激將法激三炮,說他殺自己就是不仗義。三炮果然是江湖上的人,在乎名聲,三炮連開三槍,牛頭墜地,留下餘佔鰲一條命。
九月初九,元氣滿滿的九兒,親眼見證了紅高粱酒的釀造過程。羞答答的小夥子們穿著三角褲還真是接地氣兒。九兒與夥計們打成了一片,釀出了高粱酒。
夥計們開始隆重的敬酒神,唱酒神曲,劫後餘生的餘佔鰲回來就惡作劇,在幾個酒缸裡撒了一泡尿,此舉讓大夥兒驚呆了,把羅漢大哥的心傷透了。但是九兒對餘佔鰲身上的男性荷爾蒙根本抵擋不住,隨他入了洞房。
無巧不成書,羅漢大哥發現與佔鰲的一泡尿,反而釀出了好酒,對掌櫃直呼大喜,九兒給這缸新酒取名十八里紅。第二天羅漢大叔就走了,在他眼裡十幾年的經驗不如一泡尿,才是對自己最大的打擊。後來十八里紅出了名,九兒也有了兒子,看著孩子,九兒心中說不出的高興。
一天,她發現羅漢大哥回來了,就不顧的追了出去,可到了青沙口也沒趕上,餘佔鰲看著綠油油的高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7月,日本人修公路到青沙口,給村民們帶來了災難。男女老少被鬼子驅趕到高粱地,鄉親們踩平了高粱。
被逼迫著看牛肉館的胡二師徒倆人活剝人皮。媽呀,聽到這兒,大家一定會覺得毛骨悚然,嚇得胡二連連作揖,那麼鬼子要剝的人是誰呢?就是胡二的掌櫃——三炮。三炮因為抗日被鬼子抓了起來,胡二看著自己的掌櫃於心不忍,對三炮說,當家的,你可能逃不過這一關了,鬼門關你非走不可了。他用涼水給當家的擦好了身子也算是盡了心意,他一刀直擊三炮要害,讓他沒有過多痛苦,然後轉身奔向日本人,要幹鬼子,但一時間千萬子彈穿透了他的胸膛,殺了一輩子牛的胡二,最後沒當漢奸,成了一位有情有義的好漢。最可憐的是當了共產黨的羅漢大哥,被胡二的徒弟生生剝了皮,慘痛聲不絕於耳。胡二的徒弟為此變得神志不清。
殘忍的酷刑,喚醒了被壓迫的酒坊夥計們,九兒以酒明志,要集眾人的力量為羅漢大哥報仇。餘佔鰲帶領眾人飲高粱酒、唱酒神曲,天還沒亮,就去青沙口挖陷阱,埋地雷,所有人一起等著鬼子的到來。烈日炎炎,九兒在家做好了飯,等著他們得勝歸來。
過了許久,兒子豆倌回家報信,說爹餓了讓她給送飯,於是就而挑著飯菜趕往青沙口,恰在此時鬼子的汽車來了。
機關槍猶如一聲號響,拉開了這場戰鬥的序幕,可憐的九兒卻就這樣倒在了驕陽下。高粱地裡的夥計們抱著酒燒壇,一個個的衝了上去,鬼子的汽車被炸了,連同夥計們的血肉身軀一起陷落在高粱地之中,九兒手中的高粱酒餘佔鰲再也喝不到了。九兒沒有見到勝利就離開了。或許她本不該來,但是如果沒有九兒的犧牲,何來的勝利呢?
餘佔鰲帶著兒子豆倌,一對父子倆走在血與酒交織的土地上,酒缸、酒桌、高粱、天空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就在此時天空出現詭異的日全食。餘佔鰲彷彿見到了另一個時空,正在緩緩的開啟,豆倌為娘唱起了一首送魂曲,而餘佔鰲卻痴痴的望著紅紅的高粱地,想起了九兒,想起了羅漢大哥,想起了這些年的歲月。而他活過愛過的青沙口,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他哭了,他一定是哭了,但他又該何去何從呢?電影《紅高粱》到此結束了。
但是它內在包含的強烈精神內涵,早已經深深刻在了每一個觀眾的心裡,電影大部分時間都集中在了十八里坡和青沙口,沒有複雜場景構圖,但卻有為人津津樂道的人物故事,九兒、餘佔鰲、羅漢大哥、三炮、胡二,每個人物都被塑造的有血有肉,俠骨情懷、民族主義、愛國主義都得到了豐富的展現。粗狂的鏡頭,將鄉土氣息間的野性彰顯出獨具匠心的美感,色彩豔麗的基色又形成了電影如詩般的語境,環環相扣的劇情架構,令《紅高粱》對生命,民族,戰爭的呈現毫無突兀。
電影透過普通百姓群像聚焦而出的是那蓬勃的生命力,抗日戰爭時代的附加,悲情基色間突顯而出是不朽的民族膽魄,電影以此構築了這場對生命更是對民族的禮讚,《紅高粱》是一部極具中國特色如烈酒般的里程碑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