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我的團長我的團》,現在在百度貼吧裡都還能看到這樣的發問:“你們知道團長龍文章最後去哪裡了嗎?”……光看這個問題,做為一個了解滇西抗戰尤其是騰衝抗戰歷史的團迷,就會揪心不已、喘不過氣來、默默淚下。
很多時候都不敢去想龍文章去了哪裡,龍文章的扮演者段奕巨集的存在,一直是份溫暖的寄託。
20日下午,昆明媒體界的老朋友桑秋姐給我打電話,讓我猜《團》劇裡的誰到騰衝了,想見見我,猜了三、四次,才猜到了是“龍文章”——段奕巨集。
那一刻,血液都有點凝固了,關於《我的團長我的團》的一切,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中播放著畫面。從張譯開始,到蘭小龍、張國強、劉天佐……這些始終沒有走出這部劇的劇組人員,一個一個地回來過騰衝,終於,團長也回來了!
“12年,我回來了,12年,剛好一個輪迴。”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像是在自言自語。12年未見,他身材瘦削、鬍子拉茬、目光堅毅,當然,一笑起來,依然有點孩子氣。簡單地寒暄,多年未見,但仍像老朋友一樣自然。問他想吃什麼,說了一串:酸湯雞、稀豆粉、餌絲、大救駕……前段時間在拍片一直控制飲食的他,認真地吃了很多,當然,在生活中以紳士風度著稱的他,席間仍顧得上照顧我及朋友們。
飯後一群人到東湖散步,他驚奇地說以前沒有這個湖,那麼美麗,騰衝變化真的太大了,然後他掏出手機,拍照,傳送給張國強、邢佳棟等人,像炫耀自家的湖一樣,那麼開心,那麼自豪。
夜風微涼,一邊走,一邊拍照,段奕巨集說:他平時幾乎不拍照片,吃飯時更不拍照片,今天的美食、美景都拍了。騰衝變化太大,但很多東西是在心裡的,改變不了。
他特別強調“心裡”,他說他很少談起《團長》,很少談起在拍《團長》時產生過的幾乎不可能再有的經歷,包括和那些人的兄弟情誼,他想把他們一直放在心裡,他怕一說出來就消耗掉了,說這些的時候,他捂住胸口,生怕什麼東西跑出來了。
並不真的是為了“觀自在”,我覺得他內心有某種東西在折磨他,一種對騰衝、對劇中人、對長眠於地下的英雄們的複雜感情。段奕巨集此行特意到騰衝,就是為了祭拜英烈。
21日清晨,我們一行準備了鮮花和酒,陪同段奕巨集到國殤墓園以及滇西抗戰紀念館祭奠。在對緬作戰遠征徵軍的紀念碑前,他單膝跪拜,把頭深深埋下。那一刻,好像時光穿越到12年前,他在南天門的啼血一吼:“走,我帶你們回家”。此時,脖子發硬,熱淚盈眶。
滇西館,他認真走在副館長馬娟的身邊,豎著耳朵聽她的講解,不漏過一個細節。他說:我真佩服她,她一定講了千千萬萬遍,但依然那麼用心地講解,像講的才是第一遍,這得是有真感情的,裝都裝不出來。我們告訴他,墓園和滇西館的工作人員,都自稱自己是“守墓人”。
做完這一切,他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一點放鬆,當我們提出去當地的朋友滿漢家裡坐一會,喝點茶,他欣然接受。在騰衝的小院子裡,我們又回憶起12年前的許多事,那時也是在另一個小院子裡,吃烤肉,喝雷響茶,那時還有蘭小龍、邢佳棟等一群人……一切好像剛剛發生在昨天。
現在的我們的依然有一搭沒一搭地扯著家常,我們一起圍著看段奕巨集最近拍的網劇,這時,窗外透進一縷Sunny,有一種新生的感受,油然在內心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