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大名鼎鼎的導演詹姆斯·卡梅隆令人印象最深的作品,很多人會選擇《阿凡達》、《泰坦尼克號》、《深淵》、《真實的謊言》、《異形2》……
但在我看來,卡梅隆真正開始被“封神”的作品,只有一部;或許,它是很多朋友人生看的第一部科幻動作片,快30年過去,它仍未被超越——
《終結者2》
在這部影片中,人們看到了在以往科幻片中根本無法想象的鏡頭和場景,它將當時被冷落的科幻電影重新拉回巔峰,無數經典的橋段,造就了影史最最成功的科幻電影續集。
一
《終結者2》誕生於1991年,那一年,世界發生了很多大事,很大很大的事。海灣戰爭、蘇聯解體……在那個沒有網路的年代,這些事兒回想起來彷彿發生在“史前”。
拍攝《終結者2》(以下簡稱“T2”)的那年,卡梅隆36歲。
七年前(1984年),他執導了個人的第二部導演作品《終結者》,作為續集,《T2》延續了上一部的很多主題,其中一個就是“核戰”。
“核戰爭”對卡梅隆來說,是他成長過程中揮之不去的陰影。
“10歲的時候,那時有介紹核武器的小冊子,我拿起來看,說到導彈危機,感覺世界就像個破掉的氣泡,我想象中那個安全純潔的地方,突然變成一個備受威脅的地方,而我的父母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T2》的很多鏡頭創造了科幻電影史上最令人震驚的畫面——
繁華喧鬧的大都會和歡聲笑語的嬉戲場景,在突然的強光一閃後,轉眼就接到了2029年的洛杉磯。
據說這段開場全部採用了每秒300幀的高速攝影,而這個段落花掉的錢居然相當於第一部《終結者》的全部製作費。
接下來的的故事中,核戰的主題不斷出現,代言人便是由於散佈恐怖言論而被關進瘋人院,《終結者1》的女主角莎拉·康納。
卡梅隆回憶道——
“莎拉有一句臺詞,‘你們全是夢中人’,這就是我10歲時意識到這些東西時的感覺,冷戰都是真的,我們都可能死掉。“
“所以這部片提出的是一些我年少時困擾我的問題,基本上我感覺大多數人都在夢裡走來走去,真實已被掩飾,它可以毀滅我們,草叢裡就有核物質,我們卻渾然不覺。”
在《T2》那個著名的核爆畫面中,一切在瞬間燃燒、爆炸,化為灰燼……
其中在片頭一個旋轉鏡頭拍下了在熊熊烈火中燃燒的一排兒童玩具;
“我常常說,那便是我眼中《啟示錄》中的四匹馬,雖然其實是一匹馬、海馬、烏龜和花栗鼠。它讓我想到一段素材,50年代我們還是孩子時看到的核武試驗,那股力量摧毀小鎮、街道、村莊時,都是慢動作,快速度,而且總是發生在漂亮的美國郊外。”
卡梅隆童年的“恐怖記憶”幾乎被原封不動地搬上了銀幕,只不過“我們沒有核武器,用的是丙烷以及很多水泥”,但效果令人難忘。
卡梅隆後來收到過一封信,是一群聖地亞實驗室的科學家寫來的,那是美國一家權威的核試驗室。
科學家們在信中說:“謝謝你拍攝《T2》,那是迄今為止電影對核武效果最準確的視覺描述。”
一向對視聽和技術要求苛刻的卡梅隆對此有點得意,“我得說那是對影片很好的讚揚,不過這個‘準確的事實’本身卻是可怕的。”
不難發現,兩部《終結者》的潛臺詞都是核毀滅,而《T2》中花了相當大的篇幅交待人類開發人工智慧導致核戰爭的背景,是對這一主題的極大加強。
至少,從後來2小時32分鐘的加長版中可以看到,劇場版刪節掉的幾個段落(以科學家戴森的戲份居多)都在很嚴肅地討論人的道德選擇以及人與科技的關係。
“我們該怎麼辦,是技術控制我們還是我們控制技術?”卡梅隆說這是他一直關注的統一主題,“《終結者1》沒有延伸開來,因為莎拉還沒有做出可以阻止核戰爭的事情,但第二部我們可以做出結論,自由意志可以勝利並改變一切”。
約翰的父親凱爾·里斯在《T2》中有一場在夢境中與莎拉的對話戲,在那場對話的最後,邁克爾說了這句臺詞,“世界沒有多少時間了”,然後走出鏡頭。
“我記得當時我喊停,副導演過來說,我們已經開戰,開始炸伊拉克了(海灣戰爭)。現場一片死寂,事情就那樣發生,像一個啟示的時刻。”
二
《終結者2》中,誰是真正的“終結者”?
T-800:阿諾·施瓦辛格
“我們曾想過設計兩個阿諾,一個好的一個壞的,讓觀眾善惡難辨,實際上我們為此興奮了好一陣子”,卡梅隆回憶說,讓《終結者》中的反派機器殺手轉變立場會是一個顛覆性的創意,他告訴施瓦辛格,這一部中他將是一個好人。
“阿諾不喜歡這個想法,他很緊張。我們一起吃早餐,我說想法是這樣的,你在片中不殺一人,他說詹姆斯,我是終結者啊!我的工作就是拿著機關槍踢開門殺人。我說本片不是這樣的,你不殺一人,這一點很關鍵。”
“好吧,男孩告訴我不殺的時候,沒問題,但在那之前能不能殺幾個?’施瓦辛格還是不死心。“不不不,你不明白,一個也殺不得。阿諾說,那可真糟糕。”
《T2》中的阿諾不僅沒有殺人,甚至擔負起了製造笑料的作用。尤其是標誌性的“開場搶衣服”,依舊令觀眾捧腹。
而一個機器人,竟然能像人類一樣善於學習,不畏犧牲,還具有感情,無疑是影片最大的突破。
片中,小約翰教T-800豎大拇指、說“黑話”、並“強迫”自己擠出笑容的幾個片段最讓影迷津津樂道;
影片中最震撼的一幕,無疑是末尾,T-800為了毀掉存在自己腦中,可能還會繼續毀掉人類社會的人工智慧晶片,最終選擇犧牲自己沉入鍊鋼爐之中;
同時,就在觀眾以為影片將就此結束的時候,T-800緩緩豎起大拇指,這個鏡頭,與之前小約翰教會T-800豎起大拇指的情節形成完美呼應。
“如何讓觀眾為這個機器殺手留點眼淚,對我來說是最大的挑戰,”卡梅隆如是說,當電源燈熄滅又重新亮起的T-800真的“回來”,並義無反顧地沉入鐵水,最後驕傲地豎起大拇指時,電影史上人氣指數最高的機器人角色也就此誕生。
這些鏡頭,早已超越了普通科幻片的意義,更是一首英雄和人性的讚歌。
T-1000:羅伯特·帕特里克
相信快30年過去,羅伯特·帕特里克飾演的T-1000液態金屬機器人依舊是不少觀眾心中的“噩夢”。
在《終結者1》中,人工智慧“天網”派出的T-800終結者執行刺殺莎拉·康納的計劃失敗,於是在《終結者2》中,“天網”派出了更先進的T-1000終結者回到過去,刺殺年少的人類未來領袖約翰·康納。
隨著故事的推進,T-1000和施瓦辛格飾演的T-800同時在遊戲廳內找到了小約翰,兩個終結者機器人狹路相逢,成就了一場無比經典的較量。
兩個機器人相遇的一刻,不可思議的一幕的發生了,T-1000在中彈後“傷口”居然能夠自動恢復,液態金屬機器人的設計,在視覺上令觀眾大吃一驚,同時也奉獻了全片最經典的幾個鏡頭——
在電梯口被“爆頭”後自動癒合;
在精神病院從一塊地板滿滿變成警察;
毫無費力地穿過護欄——“咔”一聲,手槍卡住了;
被凝固在充滿液態氮的鋼鐵車間;
在高溫車間重新融化恢復軀體……
這些鏡頭,幾乎全部被譽為動作片的技術里程碑。
如果說1984年《終結者1》的成功,憑藉的是完美的故事和創新般的機器人設計,那麼影片若想再次成功,尤其在前作故事幾乎無法超越的前提下,革命性的視覺效果顯得尤為重要。7年後的1991年,導演的想象力,配上相對成熟的數字特效技術,為《終結者2》的成功打下堅實基礎。
出演令自己一炮而紅的液態金屬機器人之前,名不見經傳的羅伯特·帕特里克只演過幾部低成本電影,但在《T2》試鏡時,卡梅隆發現此人是“最有趣的一個”,而且符合他對T-1000的想象。
T-1000變身警察後與約翰養父母對話的那場戲讓卡梅隆很欣賞:“羅伯特很好,他的表演介乎奇怪和普通之間,不一定要有威脅,但他有一種隱約的不安。我喜歡他的小動作和眼神,如果再流暢一點就像人類了,他在行為方面很下工夫。”
此外,帕特里克奔跑和裝彈夾的速度也讓劇組吃驚,卡梅隆說這兩項他都是好萊塢演員中最快的。
莎拉·康納:琳達·漢米爾頓
莎拉在第一部《終結者》中只是一個服務員,但在本片中她從全世界最不重要的小人物一夜之間就舉足輕重,成為決定人類命運的關鍵角色。
莎拉在《T2》中是以一個歇斯底里的“瘋女人”形象出場的,卡梅隆喜歡這樣的人物設定,“看到一個女人生命的兩個階段,給人一種歷史書效果,這是講述史詩故事的方式,後來我在《泰坦尼克》中也使用了相同的方式。”
卡梅隆給琳達·漢米爾頓去電,問她是否有興趣拍第二部,“她只說了一件事,‘我拍,但我想變瘋子’,她想更進一步,而不是第一部中的那個穩當角色。我說好,我們可以讓你發瘋,而這樣做的效果很好,因為與她聽說和看見的巨大事件有聯絡,我想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T2》開場的畫外音便是琳達的獨白,機器一般平穩空洞的聲音配合救世軍與機器人的生死之戰,為影片定下了基調;既幫助看過《終結者1》的觀眾回顧了之前的情節,也讓沒看過這個系列的觀眾對故事有了初步的理解。
在後來的故事裡,越獄的莎拉終於從悲傷無助轉而要打破預言、主宰自己的命運,不知不覺中她也發生著變化。
“阿諾從終結者一點點變成人類,而莎拉卻越來越像機器”,當她在沙漠中做完最後一次末日噩夢,用刀子刻下“沒有宿命”四個字後,她已決定親手殺掉科學家戴森,改變未來。
“她開著車一言不發,腦子裡只有一個目的,就像第一部裡的T-800,她變成了本片中的終結者。”
一直尋找機會扮演邊緣人的琳達·漢米爾頓為了塑造好莎拉,不僅請了以色列的摩薩德特工作她的武器教練,還花了很多功夫健身,她穿著黑色緊身背心出現在片場時,全身只有1%脂肪的肌肉女身材把施瓦辛格都嚇了一跳:“誰把你折磨成了這樣?”
讓人難忘的是漢米爾頓越獄時的格鬥戲,拍完《T2》後卡梅隆說,她不僅很能跑,跑起來像豹子一樣,渾身散發野獸般的能量,而且“她的打鬥都是粗暴型的,毫不花哨,全是跳到空中轉三圈、街頭霸王的東西。”
“但對她非常不公平的是,作為演員她做得很棒,但人們只談論他的身體,她創造了完整的角色,身體只是一部分,人們不知道如何對待其他部分,一個靈魂黑暗與絕望的人,人們不知道如何反應,所以後來她不得不面對那些貶低她的採訪,那正是拍動作片的詛咒。”
約翰·康納:愛德華·弗隆
13歲的愛德華·弗隆在《T2》前沒有任何表演經驗,選角導演在青年旅館發現他時,覺得他形象很好,問他演過什麼,他回答說在他的生日宴會上,他爸給他拍過錄像。
於是,無語的選角導演帶他見了卡梅隆,他怯生生的表現就像在片中第一次看到T-800時的樣子。《T2》開機後第一天的第一場戲是約翰和母親以及T-800在車中的對話戲,弗隆那時的聲音與五個半月後殺青時幾乎是兩個人,他還在變聲。
對卡梅隆來說,本片中其他幾位主演都沒有問題,只有弗隆是最大的問號。
“這可是投資上億的影片,他是我最大的賭博,一定程度上他的表演比製作T-1000更加冒險。”弗隆沒有讓導演失望,他二話不說砸破機械手玻璃瓶的表演甚至被卡梅隆看做彷彿亞歷山大大帝一劍砍斷戈登結,誇獎有加。
三
對《T2》,卡梅隆本人說過這樣一句話:“本片是我導演的所有作品中,唯一一部每一個鏡頭都與當初想象完全一樣的片子。”對一個以完美主義作風著稱的導演,這樣的評價恐怕夠得上是極致了。
為了達到理想效果,卡梅隆和《T2》幕後班底用盡了一切聰明才智,將想象力和執行力發揮到了極致。
“我喜歡極端環境下的角色”,卡梅隆就像他片中的人物,總是在冒險和挑戰中將行業製作水準推向更高的層面,影片中的每幀畫面都力求達到驚人的效果。
液態金屬機器人從熊熊烈火中走出的畫面,是卡梅隆10年前拍《食人魚2:繁殖》時就有的想法,但那時的技術根本無法實現,“這種東西在80年代早期想都不敢想”。
1989年,卡梅隆製作了讓人瞠目結舌的《深淵》,那裡最大的技術突破就是液態金屬的逼真程度。
上世紀80年代電腦特效剛剛起步,用途還不廣,主要是在動畫領域,而一直關注視效工作的卡梅隆為了片中水銀的問題費盡周折。
“我看到劇本時就會發揮想象,盡力製作出來,我們試過很多辦法,最後發現電腦動畫是最好的,但也是最令人擔心的方法,”經過12個月如同拔牙般痛苦的製作過程,《深淵》交出了一份讓業內人士歎為觀止的答卷。
“我們的影片從研究到設計、搭配、場地再到角色都極具真實感,難度很大,不光是為了追求畫面的刺激,除了真實感還有震撼的效果,所以設定的要求很高。”
《深淵》的成功給了投資人信心,至少有人敢於冒險為繼續做新技術試驗的《T2》砸下一億美元,但卡梅隆對《T2》中液態金屬的構想讓製作團感到恐懼,有人堅持認為行不通,更預留了備用方案。
“風險很大,我將1億美元的影片押到一項未經證明驗證的技術上,而且要在極短時間內完成,”卡梅隆對面臨的挑戰看得比旁人更清楚。
“製作《深淵》時,我們花5個月做了16個畫面,當時已是聞所未聞。但該片中液態金屬的鏡頭單獨成一段,一旦不成功的話可以改動或刪掉,而不影響全片,《T2》卻不是這樣,T-1000不斷出現在影片中,與全片渾然一體,因此必須把T-1000的處理提高到更高層次。”
擔任視效總監的特效大師斯坦·溫斯頓說,本片首次將現實效果與數字化效果結合到一起,卡梅隆堅持用電腦製作難度高的部分,如傷口癒合、頭部變形,等等。
具體來說,《T2》分鏡頭要更加精細,“我們必須想好每個畫面,佈置特定的場地,可能是地板、電梯,到現場根據燈光和攝影機角度的要求來拍攝,幾周或幾個月後再做畫面合成。”
比如T-800的出場,劇組把卡車鋸了一部分,然後是地上挖了個洞,閃光是反光標誌,攝影機上安裝了光源。當然,效果爆棚還有卡梅隆所謂的“終結者視角”,這部分是電腦做的,視角畫面比第一部精細,“我喜歡它,因為這是你唯一可以了解他想法的方式”。
不過,也有不如人意的時候,T-1000出場時的全裸鏡頭本來做了數碼刪除,但在劇場中那仍然是個X級的鏡頭,卡梅隆事後不滿地說:“我記得看過數碼刪除的賬單……他們做的不好,應該把錢要回來。”
四
儘管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但30年前的電腦特效技術,還依然顯得很稚嫩,用彼得·傑克遜的話說,你可以充分想象,只不過到頭來還要做折中處理,或者仍然需要依靠傳統的化妝和模型,乃至無奈之下想到的巧妙辦法。
比如《T2》中有兩對雙胞胎,一對是瘋人院的保安,一對是莎拉,他們在拍攝一些弔詭的鏡頭時派上了用場。
在拍攝“T-1000變身保安後扎死本尊”的這一場戲時,畫面其實是演員舉著道具完成的,“現在這樣的鏡頭很普通,但1991年我們看到它出現時沒人見過,分鏡頭劇本必須很精確,每一幀又難做又貴,雙胞胎節省了大約20個視覺鏡頭。”
莎拉對著鏡子開啟T-800腦殼的鏡頭更妙,那其實不是鏡子而是一個視窗,前景是機器人頭部模型和琳達,後景是演員阿諾和琳達的孿生妹妹萊斯利,兩位女演員的動作必須保持高度一致才能出現映象感覺,而觀眾都被“矇騙”了。
《T2》全片共有47處電腦製作的特效畫面,現在說起來都是再小兒科不過的水平,但在當時每一個都驚世駭俗、聞所未聞。
隨著T-1000不斷展示自己的本領,觀眾也在一場特效盛宴中看得如醉如痴。
“那是一個震動的時代,許多人開始專注於畫面效果。這是電腦製作和數字化的開始,使他們真正了解了他們手中的工具,本片讓很多人明白表現真實畫面有多難。”
1993年,同一家特效公司製作的《侏羅紀公園》上映,人們紛紛稱之為“革命性作品”,卡梅隆對此不以為然:“我並不這樣認為,因為本片才是,是《T2》開啟這個手法的大門。我們將標準提高到更高層次,《侏羅紀》的提升是另一回事,我至今仍然認為《T2》是一部實驗電影,它帶來了爆炸性的發展。”
業界有人說,如果沒有《T2》,《侏羅紀》的推出最少要推遲5年。
1991年,30歲的彼得·傑克遜看了《T2》,驚為天人,“當時我只有一個想法,我必須利用這項新技術,否則我就會落伍”。
10年後,他的維塔工作室製作了《指環王》,傑克遜承認,《T2》激發我前進,卡梅隆增加了我的經驗和知識,使我們不斷進步,沒有《T2》也就不會有《指環王》。
又過了不到10年,卡梅隆的《阿凡達》請維塔做特效,為數字技術樹立了新的標杆。
30多年前,卡梅隆憧憬過的數字時代,“可以想象,可以完成,而且安全,並越來越精湛”,今天已經成為現實。
斯坦·溫斯頓評價說:“他(卡梅隆)是這一行的先鋒,不向任何人模仿,他開啟了整個行業的新世界,鑰匙就是本片”,這樣的歷史定位應該不算過譽。
卡梅隆從《T2》開始,近30年來一直以先驅者的姿態,引領和影響著電影技術的不斷進步:“不要停止疑問,不要停止尋找最有效的辦法,人們靠此創造佳作。
“千萬不要回頭看,出現好事物我們應該擁抱它,我們不用叫賣,大家會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