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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11月11日,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紀念日。

戰爭片迷恐怕都知道,關於一戰的電影遠不及二戰多。

這也從一個側面證明,我們對於一戰似乎缺少了解。

這也難怪,一戰不像二戰那樣條理清晰、有多場可以被後人津津樂道其戰術成敗的經典戰役。

一戰中的大多數戰鬥都只能用“慘烈”來形容,卻很難說清哪一方才是贏家,只好用恐怖的傷亡數字來比較。這完全是一場消耗戰,勝利的天平兩端擺的都是堆積成山的血肉。

《戰馬》

《唐頓莊園》第二季

《1917》

沒有比這更荒謬的事了——超過一千萬條生命的消逝,只為一場糊里糊塗、“沒有必要的悲劇”(英國軍事史學家約翰·基根語)。

沒有正義與邪惡,也談不上侵略與反侵略,高高在上、遠離前線的權貴精英們發動戰爭的時候就像小孩子玩遊戲,自私、貪婪、短視、易怒而又膽怯。

然而,一百多年來,人們究竟從中吸取了多少教訓?

我們只知道,一戰結束後僅僅21年,世界再次陷入戰火;

我們只知道,一個小國的地區衝突引發強國對峙這種戲碼在當今這個時代依舊熱火朝天。

一百多年前沒人能想到,一百多年後,誰又敢保證歷史不會重演?

今天,為大家推薦10部經典佳片(迷你劇),帶大家徹底看懂“一戰”。

一戰如何爆發?——

《戰前37天》

多數人會想起中學課本上的標準答案:奧匈帝國皇儲斐迪南大公在塞爾維亞遇刺,引爆了巴爾幹地區這個“火藥桶”……

問題是,刺殺事件發生在1914年6月28日,戰爭爆發是在7月28日,為什麼拖了整整一個月?

在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誰該為挑起這場大戰負責?

似乎專門為了解答這些問題,BBC在2014年春天推出迷你劇《戰前37天》,以英國和德國兩名年輕外交祕書的“見證人視角”為線索,回顧了戰爭爆發前錯綜複雜的外交風雲。

看過之後你或許會認同這個結論——如果有手機和電子郵件,這場仗沒準兒就打不起來了。

皇帝、將軍和政客們之間一連串的溝通不暢與不信任最終累加成為不可逆轉的推力,將世界送進深淵。

正如該劇所展示的,英國外交大臣的調停計劃幾乎力挽狂瀾,只是輸給了時間——那年月電報是主要通訊工具,電話技術還不成熟,他從唐寧街10號往外交部打電話都費勁。

德皇威廉二世(此人在劇中就是個剛愎自用又沒主意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則最需要一部帶訊息推送功能的4G手機,因為他總是比別人晚一天知道“新聞”。

當他在早飯時分怒吼著要懲罰不知好歹的塞爾維亞時,人家其實已經卑躬屈膝打算認栽了——這條簡報就放在咖啡旁邊可惜他顧不上看。

他跟自己的親妹夫俄皇尼古拉二世不停地交換電報,“親”來“親”去地叫,拼命做保證讓對方安心,可又有什麼用?如果這哥倆兒能facetime一下該多好!

劇中,塞爾維亞民族主義者普林西普刺殺斐迪南大公

當然,早在一戰爆發之前,歐洲局勢已經劍拔弩張。

德皇威廉二世摒棄了俾斯麥與俄國親善的策略,拱手把一個強大盟友送給法國,又擴張海軍引發英國恐慌,造成英、法、俄締結三國協約的不利局面。

德國就像一個年輕氣盛的少年,好容易混成了列強,卻發現這個世界已經無處落腳,滿腔精力找不到出口。

一戰是新仇舊恨孕育出的怪胎,是盟約協定引爆的連鎖反應。但歸根結底,“恐懼”才是各國無法坐在一起好好商量的最大原因。

沒落的奧匈帝國怕丟掉最後一絲尊嚴,更怕塞爾維亞帶動國內的少數民族分裂勢力;

剛輸掉日俄戰爭的俄國不敢繼續在被視作自家地盤的巴爾幹地區不作為;

已經沒朋友的德國必須維護最後一個盟國奧匈;

共和國精神之源法蘭西因為害怕德國不惜與最大的保皇派俄國結盟;英國害怕德國破壞歐洲平衡爭奪世界霸權……

然後德國和奧匈犯下一個最大的錯誤——他們本來只想教訓下塞爾維亞,沒想到俄國真會參戰。當沙皇簽署總動員令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誰也不想在對方抄傢伙打過來時毫無準備,於是德中國人也開始總動員。

更要命的是,早就對雙線作戰有心理準備的德中國人有個奇怪念頭——假如我被俄國打,我先使勁揍法國。他們希望集中優勢兵力用六星期搞定法國,然後騰出手來全力對付俄中國人。這就是著名的“施利芬計劃”。

1914年8月4日,作為對法作戰計劃的一部分,德國入侵中立國比利時,英國以此為由對德宣戰,一場區域性衝突最終演化為世界大戰。

一戰怎麼打?——

《西線無戰事》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如果世界大戰是世界盃,一戰就是那種雙方都玩防守反擊的沉悶比賽。

都怪一種在當時沒有天敵的防禦大殺器——重機槍——主宰了戰場。

進攻方必須先跑過一片密佈鐵絲網和彈坑的開闊地(學名“無人地帶”)才能衝到敵人面前,防守方卻只管躲在戰壕裡掃射就好。

戰士們以飛蛾撲火式的悲壯衝鋒,然後在重機槍的烈焰下一排接一排被掃倒……這一幕在許多電影中出現過,但最震撼人心的一次卻是在84年前。

1930年,劉易斯·邁爾斯通把雷馬克的《西線無戰事》搬上銀幕。作為最早也最著名的反戰電影之一,其沉痛的反思與控訴至今擲地有聲,戰爭場面也成為後世模板。

《西線無戰事》在吊臂攝影和運動鏡頭的運用方面都有里程碑意義,最經典的手法莫過於把攝影機置於第一人稱視角,並像機槍一樣從左至右不斷“橫掃”,製造出士兵不斷倒下、前赴後繼、連綿不絕的壯烈畫面——人們往往對《拯救大兵瑞恩》中機槍掃射搶灘部隊的鏡頭記憶深刻,殊不知這種拍法在很多年前就有人用過了。

電影和小說一樣,並未交待具體的戰役名稱,卻也足以成為整場戰爭的縮影。

多數時候,戰鬥僅僅是發生在兩個戰壕之間的拉鋸戰。

幾萬甚至幾十萬人的傷亡、數月時間,往往只換來幾公里的推進,然後又在敵方一次同樣代價巨大的反撲中喪失殆盡。

我不是讓你進攻,我是讓你去死——

《光榮之路》

“我不是讓你進攻,我是讓你去死”其實是土耳其國父凱末爾在一戰中的豪言,卻適用於絕大多數軍官。

1914年9月的馬恩河戰役之後,德國試圖從北邊閃擊法國的“施利芬計劃”破產(二戰時希特勒照貓畫虎了一番終於得手),西線陷入僵持膠著之中。

直到戰爭結束,沒有一場戰役能實現進攻方預期的戰果。

但軍官——尤其是那些在後方別墅裡享受美酒佳餚的將軍們——卻需要用一次次攻勢來維繫他們對戰爭的幻想和對國民吹的牛。

特別是把崇尚進攻作為傳統的法軍,浪費士兵生命、明知強攻是送死也要逼大家上的現象非常嚴重。

庫布裡克的《光榮之路》就以此為題材。一心想著升遷的將軍草菅人命,強迫下屬進行毫無意義的自殺式衝鋒,為了驅趕士兵上陣,甚至下令用炮火轟擊自己人。

為了掩蓋他的指揮失誤,三個無辜的士兵被軍官選出來充作替罪羊,經過走過場式的軍事法庭審判後,以臨陣脫逃的罪名被處死。

柯克·道格拉斯扮演的正直軍官在目睹了軍中一系列冷漠和愚蠢的行徑後深感戰爭之醜惡、“光榮”之虛偽,留下“我曾數次羞於作為人類的一員,這是又一次”的著名臺詞。

類似事件的確在一戰的法軍中上演過。

1915年後,西線德軍大多數時間都處於防禦,這造成協約國(以法國、英國為主)的傷亡數量往往是他們的兩倍。

1917年春天,在一次傷亡超過10萬人的攻勢無功而返之後,法國士兵終於忍無可忍,爆發了大面積騷動,幾乎讓共和國危在旦夕。直到軍方做出不再下“送死”命令的保證才陸續平息。

其實我們可以用一句話來簡單總結西線戰事,那就是——誰先進攻誰死。

一戰中的幾場大仗,如伊普爾戰役、凡爾登戰役(別號“絞肉機”)、索姆河戰役等,都以慘烈著稱。

戰爭後期,防線和據點的得失早已沒有意義,如何設誘餌殺傷更多敵軍才是目的。終於,德國還是最先扛不住巨大的損耗,1918年美軍登陸歐洲更是壓垮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地道戰”,讓敵人灰飛煙滅——

《奇襲60陣地》

工業技術的飛速發展,讓一戰的代價遠非之前的戰爭可比——如果那些巨頭們能早些意識到就好了。不僅重機槍成了戰場收割機,火炮的作用也前所未有之強,實際上,60%的士兵傷亡是由大炮造成的,它們才是頭號殺手。

1915年,德國每月要消耗400萬發炮彈,英國首相則因為炮彈供應不足問題而下了臺。而曾經的“戰場之王”騎兵卻徹底靠邊站。

《戰馬》裡的第一場戰鬥就足以說明問題。你覺得片中讓良駒拉炮車很糟蹋材料?可事實上,騎兵們大部分都下馬打仗去了,馬不幹這個又能幹什麼呢?

《戰馬》

很多新武器在一戰中被投放使用:潛艇(德國希望用“無限制潛艇戰”來封鎖英國,卻最終惹毛了美國)、飛機、坦克(你可以在《戰馬》中看到這種萌物,震懾效果驚人,實際效果不佳)、火焰噴射器……以及令人聞之色變(名副其實)的——毒氣。

這種慘無人道的武器非常恐怖,但很快大家都學會了防備,其本身缺點也很明顯(英軍曾遇上過施放毒氣後風向突然逆轉的慘事)。所以,這才是希特勒在二戰沒使用毒氣的原因。

還有新的戰法:“地道戰”——在敵軍陣地下挖掘隧道,塞滿炸藥後把敵人炸飛。澳洲電影《奇襲60陣地》即根據1916年比利時戰場上的經典地道爆破戰改編。

片中這支英國部隊多由來自澳洲的礦工組成,他們在幽閉、溼熱、缺氧的幾十米深處悄悄掘進,燭火和金絲雀是最好的預警器,隨時會導致塌方的疏鬆土質和地下水是最可怕的天敵,甚至可能與同樣在挖洞的德軍在地下打遭遇戰。因此,士兵們必須壓低聲音說話,用聽診器偵察敵人的動靜。

最後他們成功了,21條塞滿炸藥的隧道中有19條被引爆,共計455噸TNT。

一萬名德軍瞬間灰飛煙滅,爆炸的巨響連倫敦甚至都柏林都能聽到。這一度是歷史上規模最大的人工爆炸,其紀錄直到1945年才被美國的核試驗超越。

空中騎士——

《藍勳飛行員》

戰爭是新技術最好的演練場。問世不過10年的飛機迅速被投入戰場。一開始人們還需要安插一名步槍手來對付敵機,很快,機槍被架上機頭,炸彈被掛上機身,發生在空中的戰鬥越來越激烈。

人們往往將這個兵種比作會飛的騎士。難怪最早的一戰電影都是關於飛行員的浪漫故事,比如首屆奧斯卡最佳影片獎得主《翼》。

《翼》

飛行員自己也這麼看,他們奉行騎士精神(至少這麼試過)。在讓·雷諾阿的《大Phantom》中,德軍飛行員設宴款待被擊落的法國同行(但這也攔不住他們越獄)。

這或許是因為一對一決鬥式的空戰方式,因為飛行員不僅稀有,陣亡率又奇高,所以大家惺惺相惜。

《大Phantom》

在諸多描寫一戰的空戰片中,重點推薦1966年的《藍勳飛行員》(這可是彼得·傑克遜最愛的一戰電影之一)。

電影本身稀鬆平常,但空戰場面不僅多而且都是用特技飛行實打實拍出來的(多虧愛爾蘭空軍和數位民間高手),絕無CG、精彩十足。

很多細節也頗值得玩味:出身平民的主人公在幾乎被貴族子弟壟斷的德軍飛行員階層中備受歧視;

德中國人會為戰死的法國飛行員舉行隆重葬禮;

競爭與敬意並存的戰場友誼;將戰鬥英雄當作宣傳傀儡的行徑等等。

從片中也能看出當年空軍的主要職能還是搞偵察,空戰只是高尚的副業,對地面的攻擊更是在戰爭後期才頻繁起來。

當然,談論“空中騎士”怎麼能不提“紅男爵”里希特霍芬呢?強大的《藍勳飛行員》裡也出現了他的英姿。當然,在神勇的主角面前,這位“史努比的終生對手”只好發揮陪襯作用。但他那架塗著漂亮紅色的三翼小飛機還是令人過目不忘。

戰場活死人——

《勾魂谷》

一個普通士兵在一戰中所遭受的苦難是今天的人們完全無法想象的。

如果說迎著炮火、機槍和帶刺鐵絲網衝鋒是送死,那麼不進攻的日子同樣生不如死。

在《西線無戰事》裡,興致滿滿的新兵剛到前線就學會了戰場第一課——如何填飽肚子。由於封鎖,德軍的補給一直是個大問題。他們在東線的對手俄國情況甚至更糟糕,連武器和彈藥都無法保證,更有很多衣著單薄的士兵被活活凍死。

而最接近“人間地獄”的還是西線。弗蘭德斯地區一帶海拔低、地下水豐富,整週整週地下雨。這意味著找塊乾地方睡覺都不可能,意味著沖天的臭氣和高度腐爛的屍體,意味著數不清的蝨子和老鼠……

這還不夠。

幾天幾夜不間斷的萬炮齊鳴是家常便飯。

士兵們只能蜷縮在戰壕裡,祈禱下一發炮彈不要偏巧落在自己頭上。

1915年,德國每月要消耗400萬發炮彈,這樣的密度怎能不把人逼瘋?

戰爭結束時,僅德國就有20萬人(英國為8萬)因此患上了俗稱“炮彈休克”的精神病。

為了感受這種滋味,我推薦一部並不知名(由傑米·貝爾和安迪·瑟金斯主演)的英國電影:《勾魂谷》。

影片對環境的營造異常驚人:大雨從頭下到尾,迷宮般的戰壕裡溼氣瀰漫,遍佈泥漿——或者說,一切都已腐爛成泥漿,難以分辨。一支英軍小隊奉命堅守,等待增援,然而卻發現自己被絕望與孤獨包圍。

邪惡的低語不知從何處傳來,精神錯亂的軍官開始殺害戰友,傷兵的雙腳被老鼠生吞自己還渾然不覺……

《勾魂谷》初看像戰爭片,其實是恐怖片。

從“人間地獄”到真正的地獄,這種跨型別片的結合頗有創意,更是一種角度新穎的反戰隱喻。雖有不少瑕疵和虎頭蛇尾的缺憾,卻也足以讓我們對一戰的痛楚刻骨銘心了。

人性尚未泯滅——

《聖誕快樂》

但是,即便戰爭如地獄般恐怖,同樣可以見到微弱的人性之光在閃爍。前線士兵們大部分時間都在戰壕裡等候命運的宣判,他們受了太多苦,哪怕再麻木的人也不由得開始反思——

為什麼打這該死的仗?

為什麼當官的不用遭這份罪?

他們清楚,除了同一個戰壕裡的兄弟之外,對面的敵人也在忍受著同樣的煎熬,他們和自己一樣,都是出身窮苦、無足輕重的犧牲品。

於是在西線,一種被稱作“和平共存”(live and let live)的情緒悄悄瀰漫。跟對面戰壕的人喊話、聊家常、交換香菸等小物件,明明看到暴露的敵人也不開槍。

這當然會被軍官嚴令禁止,所以通常只發生在小股部隊或者單人崗哨之間。

在《戰馬》中,兩名來自敵對陣營的士兵為了解救被鐵絲網困住的馬而同心協力,並進行了一番友好的交談——這樣的事情並不誇張。

根據記載,某支來自巴伐利亞地區的德軍部隊即將被調走時,曾如此向對面的英軍道別:“要小心啊,替換我們的那幫普魯士人心腸可要狠多了!”

最典型、也是最不可思議的一幕在1914年聖誕節上演。

一些來自德、英、法三國的士兵放下武器、走出戰壕,相聚於無人地帶。

他們互致節日問候,交換食物和紀念品,安葬死者,一起唱聖歌……

電影《聖誕快樂》裡的大部分內容都是真實的。連片中的德國男高音也有原型可循,當年確有位名叫Walter Kirchhoff的歌唱家在德軍戰壕裡獻唱(雖然不是聖誕節這天),引得對面的法中國人也忍不住喝彩,於是他大膽地爬出去,只為見見“聽眾”。

他們甚至真像電影裡一樣,踢了場足球賽,準確地說,是在皇家威爾士燧發槍團2營與薩克森步兵團之間進行。

2008年,英德兩國軍隊專門派出球隊在法國較量,以紀念這場很可能是人類歷史上最特殊的足球比賽。

可惜這種事後來逐漸減少。上級軍官的嚴厲打壓是主要原因。電影結尾,法軍少校恐嚇下屬說:“我曾判處一隻貓叛國罪!”這句臺詞其實是有所指的。歷史上,真的有隻貓因為在兩軍之間遞送紙條,而被以“間諜罪”的罪名槍斃了。

這真是個悲哀的結尾。

真正的世界大戰——

《加里波利》

一個“澳洲佬”,不遠萬里跑到土耳其,替英中國人打仗,這是什麼精神?

今天的觀眾可能無法理解彼得·威爾的《加里波利》。

為什麼前途無量的短跑少年,鬼迷了心竅似的想參軍?

因為那時澳洲還是英國的自治領,從政府到國民,都認為與英國並肩作戰義不容辭。更要命的是,誰也沒想到戰爭會這麼殘酷。年輕人們都把參軍當作見世面乃至成就榮耀的好機會。

政府的宣傳也“功不可沒”。

一戰時期,各國對新聞媒體的控制和利用達到空前之地步。當時記者是不被允許到前線採訪的,報紙閉著眼睛大肆宣揚愛國主義,而且光報喜不報憂,對戰場的慘烈隻字不提。

同時大家都拼命抹黑對手。

英法的新聞抓住德軍入侵中立國這個把柄不放,把他們說成濫殺無辜的強盜,甚至是“妄圖統治世界的匈奴後裔”;德中國人則竭力把對手渲染成“將毀滅德意志民族的魔鬼”——總之是謊話連篇。英國作家吉卜林有句話說得好:“世界好像被分成了兩個部分:人類和德意志。”

《加里波利》中的澳洲報紙也不例外。

年輕的主角讀到“英雄的騎兵再建奇功”或者“德中國人在比利時的暴行”時,怎能不義憤填膺?

所以爹媽攔著他就離家出走,年齡不夠他就穿越大沙漠到更寬鬆的徵兵站報名,拼死拼活總算登上了運兵船……

電影的前四分之三都沉浸在這種“很傻很天真”的氛圍裡,即便澳洲新兵們已經被送到埃及訓練登陸了,他們也對戰爭的陰影渾然不覺。

這也讓故事最後一部分顯得異常殘酷,當主人公在衝鋒中被機槍打中,身體痛苦地扭曲,電影也就此戛然而止。

加里波利之戰是一戰中的著名戰役。

這一仗的規模堪比諾曼底登陸戰,卻最終成為一場毫無意義的慘敗。

經過11個月的苦戰後,協約國付出近六萬人戰死、12餘萬人傷亡的代價,有超過8700名澳洲士兵捐軀。

這殘酷的笑話——

《黑爵士》(第四季)

即便是對如此擅長自嘲的英中國人來說,把一戰拍成喜劇也是個冒失的行為。英國教育大臣曾在提及一戰時還批評了羅溫·阿特金森的《黑爵士》(第四季)——

儘管離這部電視劇開播已經25年了,那時候“憨豆”還沒問世呢。

一戰無疑是人類歷史上最大的悲劇之一,但考慮到它的爆發過程,考慮到那些以自己的愚蠢賭上無數人性命的國王、首相和將軍們,它又像部苦澀的喜劇。

“任何一本關於一戰的書,前一百頁都可以當笑話看;當然後來大家全都死光光。”編劇理查德·柯蒂斯如是說(順便說一句,這位英國編劇界的大神當年為寫《黑爵士》研讀了大量一戰專著,這番功夫後來在他為《戰馬》寫劇本時也用上了)。

對一戰有足夠了解的觀眾馬上就會明白《黑爵士》(第四季)的諷刺有多犀利。

六集故事都圍繞著一箇中心——阿特金森飾演的黑爵士上尉(和他的兩個沒腦子部下)如何千方百計地逃避作戰,又如何一次次遭遇命運的玩笑。

他冒名頂替參加繪畫比賽,結果冠軍獎勵是繪製戰場地圖;他假裝聯絡不暢,竟錯殺了將軍摯愛的信鴿然後被送上軍事法庭;他報名應徵飛行員發現這個兵種死得更快;他在傷兵醫院裡賴著不走,卻接到了新的祕密任務……

黑爵士以無意義的反抗行為證明了戰爭的無意義,這種荒誕感讓人想起《第二十二條軍規》。

作為英國情景喜劇的巔峰級作品,怎少得了機智的臺詞?隨便摘幾句——

“陸軍元帥黑格(當時的英國遠征軍最高統帥)為了把他的酒櫥向柏林方向推進六英寸,即將再次發動一場大規模進攻。”

“陸軍元帥黑格提出了一個卓越的新計劃足以確保最後的勝利。”

“這計劃是否包括我們爬出戰壕、緩慢地走向敵人?”

“你怎麼知道的?這是高度機密!”

“這跟我們上次和之前17次用的都一樣啊。”

“這是自從維京人之王長毛奧拉夫預定了八萬只犄角衝裡的頭盔以來,最糟糕的一場戰爭。”

“大英帝國佔據了四分之一個地球,德中國人就在坦尚尼亞那疙瘩開了個小小的肉聯廠。”

“他們不開槍是因為該我們衝鋒了。我們的將軍還沒瘋到拿槍打自己人,他們覺得這事留給德中國人來幹更有體育精神。”

——最後這句透露了《黑爵士》的結尾,意外的悲壯,意外的傷感。

落幕——

《日瓦戈醫生》

沙皇尼古拉二世在當初簽署總動員令的時候,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場戰爭會讓自己和妻子兒女一道掉腦袋。

1917年3月,被戰爭拖垮的俄國爆發革命,沙皇退位。

德中國人瞅準機會暗中使壞,魯登道夫親自下令把列寧從瑞士送進俄國。同年11月,革命再次爆發,布林什維克掌權,沙皇全家被槍斃。

這段歷史也成了《日瓦戈醫生》的時代背景。

儘管在大衛·裡恩這部鴻篇史詩裡,真正描繪一戰戰場的內容也就幾分鐘。

但沒有哪部電影更能表現這場戰爭對個人命運所施加的不可阻擋之力——上至皇帝,下到平民,沒有幸免者。

1918年的“雙11”光棍節,德國接受停火協議,戰爭正式落幕。

故事開頭時不可一世的德國皇帝已經退位,被流放到荷蘭;奧匈帝國被解體成數個民族國家,哈布斯堡王朝幾百年的基業就此崩塌;奧斯曼帝國同樣走上末路……

大幕落下,但大幕背後也掩蓋了太多問題,有的直接成為下一場大戰的導火索,有的時至今日依然遺患無窮。

在落幕之際,不妨考慮下這個問題:如果薩拉熱窩的槍聲沒有響起,我們是否會生活在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呢?

除了上面提到的影視作品外,由“指環王&霍位元人”系列導演彼得·傑克遜執導的這部紀錄片也非常值得一看——

《他們已不再變老》

《他們已不再變老》是一部聚焦1914年至1918年一戰士兵生活的紀錄片,製作歷時數年,精心挑選來自英國帝國戰爭博物館所儲存的長達數百小時的一戰原始素材,並在這些百年曆史的素材上應用最頂尖的修復、上色及3D技術。

影片唯一的旁白,正是來自曾經參戰的老兵自己——而這些娓娓道來的旁白,都挑選自超過600小時的英國廣播公司和英國帝國戰爭博物館儲存的老兵訪談素材,被存放於“結束所有戰爭的戰爭”名錄裡。

《他們已不再變老》以前所未見的標準修復後的原始影畫素材,撥開了時間迷霧,將第一次世界大戰真實呈現在大家眼前。

當然還有這部在2019~2020年度頒獎季大放異彩的——

《1917》

我們不妨帶著這兩句話去回顧一戰:第一,歷史是必然與偶然隨機作用的結果;第二,有時候歷史是由少數人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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