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坊公子》這部電影講述了古代南韓第一名男妓生無比精彩的一生。
妓坊相當於箇中國古代的青樓,能來此消費的客戶以北韓王朝的兩班權貴為主。
這的女人大都出身卑賤,但相貌姣好,且多才多藝。
電影中的男主角許色就是“煙風閣”的妓生和權貴的私生子。
從小在女人堆中成長起來的許色聰慧俊秀,從琴棋書畫到歌舞花茶,樣樣精通。
許色是從內心深處把“煙風閣”當成了自己的家,整日裡跟姐妹們玩耍嬉鬧,生活的逍遙自在。
“煙風閣”的經營者蘭雪是許色母親生前好友,許色叫她姨媽。
她希望許色能去考譯官,成為北韓王朝體制中人。
許色的出身,在階級分明的北韓時代,他再有才學都不沒有資格參加科考。
而譯官是體制中最末端的一類人,他打心裡瞧不上。
姨媽為了逼迫他獨立,不讓他在妓坊鬼混,便狠心把許色從妓坊趕了出去。
路過烈女堂時,許色見臺上官員正慷慨激昂的盛讚那些丈夫常年外出的女人或寡婦,能夠守節不移遵守婦道,並宣佈了一批新入選烈女堂的名單。
現場那些身穿白色衣服的女人們對於入選之人無不投以羨慕的眼神。
這時一個身穿明麗衣服的女子冷冷的說了一句,這分明就是在殘害女人。
許色一聽,甚為贊同,側目望去,竟是一個相貌極為出眾的女子,他不禁看呆了。
女子沒等儀式結束就離開了。
待許色要尋找時,佳人已沒了蹤跡。
流連街頭時,許色結識了渾身赤裸,發須奇長得猶如野人的道士六甲。
許色帶著六甲以客人的身份回到妓坊胡吃海喝,姨母氣的把他們關進了小黑屋。
姨媽經營的妓坊生意越來越慘淡,長此下去,只怕撐不了幾日。
一日,院中來了一位面貌秀麗的客人,她對妓坊百般挑剔,哪個姑娘都不受她待見。
許色自告奮勇前去接待,果然惹得客人心花怒放。
原來那名客人是個寡婦,她不過是想要尋找一個男人聊聊天解解悶。
過了幾日,又有女扮男裝的客人尋來指明要見許色。
六甲見許色如此得女人歡心,想要討教。
許色告訴他其實沒有什麼祕訣,她們不過是太寂寞,太久沒被當女人來呵護了。他很多時候都只是靜靜地傾聽她們傾訴。
原來第一位女客自從來了妓坊之後,整個人變得很不一樣,在一眾面色黯淡無光的寡婦中顯得特別光彩動人。
入選的烈女們在丈夫外出或死去以後,需忍受寂寞,恪守婦道,族中長輩會獎勵她們一把象徵著名譽的銀妝刀,其目的是讓她們在寂寞難耐時拿刀扎自己,以緩解慾念折磨之苦。
烈女的身份禁錮了她們作為一個女人去愛和被愛的權利,她們只能苦苦守候,直到孤獨終老。
烈女們見到這個女人突然容光煥發,還丟失了銀妝刀,心中起疑,威逼利誘之下她才道出妓坊豔遇之事。
所以才有了那麼多的女客光顧妓坊,甚至有一對母女都能在妓坊相遇,兩人先是羞的難以啟齒,後經過許色交流,母親才跟女兒坦言,女兒父親整日在外面花天酒地,身為正妻的她常年被冷落在家。
從小就會討女人歡心的許色能言善道,又十分懂得女人們的小心思,把來的客人都哄得特別開心。
見女客越來越多,許色大膽給姨媽建議,他作為男妓生負責接客。
但北韓時代是沒有男妓生這一說法的,姨媽很是猶豫,但眼前也有這條路或許能夠緩解妓坊的經營危機。
怪道士六甲外形酷似乞丐,許色讓他去負責去招攬女客。
六甲便帶動了鎮上一幫乞丐變著花樣把寫著男妓生營業的單頁送到女人手中。
一番火力宣傳後,妓坊的生意開始紅火起來,賺到錢的許色帶著你女妓生們大搖大擺的上街購物。
之前念念不忘的佳人再次出現在許色面前,許色鼓起勇氣開始主動約她。
佳人叫海媛,出身沒落貴族,家中只一個哥哥與她相依為命。
見到海媛與相貌堂堂的世家公子柳湘交談時,許色心生醋意,他也不甘示弱的找來一頭高頭大馬,讓六甲扮演他的僕人,神氣的出現在海媛身邊。
他不斷製造跟海媛的偶遇,
約她在清幽之地飲茶暢聊,
半夜跑來找她去溪邊看月色,
帶著她在無人的街上散步。
送別之時,海媛主動在他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就羞澀的轉身跑回家中。
兩人隔牆站了很久都捨不得離開。
妓坊的生意好了許多,姨媽為了應對女客,只得招募更多的男妓生,
有科考落榜的,有習武出身的,有斯文的,也有莽撞的。
形形色色的男妓生成了妓坊的生意支撐。
可長期的入不敷出,哪怕是現在的營收還是不夠負高額房租。
與許色親如兄妹的小妹也到了接客的年齡。
姨媽做主把她包給了一個有錢人家,這筆收入才償還了妓坊之前所欠的債務。
作為只服侍一人的廂房妓生,只要小妹能抓住那個男人的心,今後的生活也就有了著落。
從此小妹盤發獨居,等待男人高中後回來接她。
她滿懷期待的想著,如果她為那個男人守節,總有一日可以進入烈女堂,那樣相公就可以帶他回家中。
許色苦笑著說,身為妓生,不管你做的多好,你都不會有機會進去的。
海媛的哥哥少年時為她採摘柿子時不慎跌落傷了頭腦,本來聰明的哥哥變得愚笨很多,考了多年科舉都沒能高中,海媛立志要等哥哥立業後再考慮個人婚事。
哥哥好友,就是那日許色見到跟海媛攀談的男子柳湘,他對海媛愛慕多年,想要娶她為妻。
海媛並未答應,尤其是認識許色後,她更加清楚自己的心。
許色想要給海媛一個安定的未來,他開始準備考譯官。
他用用剛學會的暹羅語跟海媛說我愛你,
他說要帶她去那個四季如春的國度,
他要帶著她騎大象。
海媛不解他為何不考科舉。
許色愣住了。
海媛的疑問把從幻覺中的許色敲醒了。
他無法坦然的告訴她:出身低賤他無法進入仕途。
許色第一次如此強烈的體會到出身給他帶來的痛苦。
苦苦等待男人歸來的小妹見到喧鬧的大街上,她男人威風凜凜的從她身邊經過,
就像從沒認識過她一般。
心碎的小妹失蹤了。
等待眾人發現時,她已經在烈女堂上吊身亡。
憤怒到極致的許色一把火把烈女堂給燒了。
知道許色真實身份後,柳湘帶著官兵來到妓坊準備逮捕他,沒想到卻抓到了一群官紳女眷。
熊熊燃燒的烈女堂前,身著素衣的女人們恨不得將許色大卸八塊。
那是她們苦守了一輩子換來的名聲,
那日日夜夜熬到油盡燈枯才換來的唯一價值就這麼被化為灰燼。
她們所處的整個社會所要傳遞出來的資訊就是女性的價值來自外部評價,來自於男人。
許色在人人喊打喊殺中絕望的說到:
烈女堂是披著貞潔的美名強迫女子忍耐,是讓她們戴上貞潔的枷鎖活活熬死人的監獄。
柳湘帶領著官兵趕來,他拉著海媛告訴她,這個男人有多低賤。
為了絕了海媛的心,柳湘舉起刀要殺許色,海媛苦苦哀求才饒了他一命。
被關進監獄的許色等候發落。
海媛來到獄中見他,她內心並不看重許色的出身,她只想要知道許色是不是真心愛她的。
看清社會現實的許色不想再連累海媛,他講了很多絕情的話。
海媛失望離開後,他一個人哭的像個孩子。
他知道,從此跟海媛將會永不再見。
面對柳湘的求婚,海媛沒有再拒絕。
柳湘帶著厚重的彩禮上門時,街坊鄰居各個都羨慕海媛嫁了個好人家。
只有海媛心理清楚,她的愛情已經被許色帶走了。
海媛是個沒落貴族,可再沒落,她依舊要嫁到名門世家,那叫門當戶對。
她的哥哥智力再差,還是可以一而再的考科舉,因為他是貴族。
而海媛最現實的歸屬當然是嫁給柳湘。
雖然她思想深處,跟許色是一類人。
他兩渴望自由戀愛,都在反抗在各自身上的枷鎖,所以兩顆心才會那麼近,那麼暖。
官員們開會商討如何處置許色。
許色犯了重罪,本應處死。
但現場官員爭論不休,甚至大打出手。
原因就是在坐官員家中都有女眷涉及許色案。
他們害怕王上知道後會問責,最後一致決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姨媽和六甲從中打點救出許色,但許色為了不連累眾人,選擇獨自離開。
從那後,人們再也沒見過許色這個人。
電影開頭,在一片漫山花海中,一老人在採花,旁邊路過一明媚少女,她說要找一個叫許色的畫家,老人指了指路邊的房屋。女孩蹦蹦跳跳的跑了過去,才發現剛才那位老人就是許色。
老年的許色跟女孩講起了往事。
女孩才發現畫室裡全是許色想象著跟海媛一起生活的場景。
女孩很為他們惋惜,她問為何他們之間不留下定親信物。
許色說:
那天的花香,
那天的一口茶,
那天的小溪聲,
那天嘴脣上的觸感,
那些回憶依然留在我的五官上,
何必需要什麼定情信物。
許色幫女孩畫了一幅肖像後女孩便離開了。
此時,山下的一名美麗老婦人從轎輦中出來,女孩把畫給她看,她一眼就看到了畫中之人正是年輕時候的自己。
山花遍野中,年老的許色和海媛,他們隔著花海,遙遙相望,那以前的美好恍如隔日。
這部片其實是以男性妓生的視角批談了無法跨越的階級鴻溝和以父權為家庭制度的婦女所遭受的傷害。
許色是被困囿於底層無法出頭之人,他頭破血流的抗爭過,卻一點用都沒有,最終也只能隨時代沉浮,順天應命,和大多數人一樣,在自己的位置度過一生。
他跟北韓王朝的女人所處的地位何其相似,他們都被一種東西死死的鎖在各自的位置,任你怎麼蹦噠都逃不出威力無比的五指山。
那是兩班權貴既得利益階層設定的畫地為牢,牢不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