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短腿Quattroporte

終於又有影片破億了。

“2020年第一部警匪電影”《除暴》將成為本月的黑馬，賣到3億+，成為今年票房表現最好的警匪片。警匪片是以警察和匪徒為主線的作品，是犯罪片的其中一個分支。雖然今年只有《除暴》一部警匪電影，但是它其實是一直長盛不衰的電影型別之一，香港警匪片更是華語警匪片中的代表。

觀察最近五年的警匪片市場，會發現這類電影一直保持著樂觀穩定的投入產出比，有著相對精良的製作水準，同時存在著批量流水線式生產的情況，警匪片是否還值得觀眾的期待？電影人如何探索警匪片的可能性？以上所有問題都值得我們再去思考。

警匪片簡史

提到警匪題材的影視作品，大部分觀眾的最初印象不是內地刑偵劇，就是香港警匪片。

事實上，內地上世紀70年代只有刑偵片的說法，80年代開始走起驚悚破案路線，當時的佼佼者是《銀蛇謀殺案》，90年代以後，香港警匪片和內地刑偵劇開始崛起，加之國內審查制度的緣故，中中國產警匪片發展相對較慢。一直到香港地區開始重視電影的商業屬性，第一部警匪片《點指兵兵》才在1979年推出。

漸漸的，香港警匪片已經是成熟穩定的創作型別。講究江湖情義的《英雄本色》《龍虎風雲》是80年代的代表；杜琪峰創立銀河映像以後，“黑色風格”的《暗花》《槍火》成為90年代警匪片的標籤；2003年的《無間道》風頭無兩，之後的十幾年時間裡，劉偉強、麥兆輝、莊文強、林超賢、葉偉信等人時不時交出高分考卷。

根據表格總結可以發現，警匪片幾次重新整理自身題材的票房成績，5年時間3部電影突破10億大關，尤其2019年是警匪片的最大爆發年份，貢獻了超過40億的票房大盤。

港式警匪片還是目前市場的中流砥柱，只要有老牌導演加持或者成熟演員加盟，通常就有固定的2-5億基礎盤。假設電影內容足夠精彩，那麼票房就有很大的上升空間，比如王晶的口碑翻身仗《追龍》和2018年的國慶檔冠軍《無雙》。

《追龍》劇照

香港電影創造票房神話的不在少數，警匪片也不例外。《寒戰2》用6.8億的成績重新整理當時警匪片的紀錄；有了TVB劇集的名氣，兩部《使徒行者》電影都有6到7億的成績；《反貪風暴4》的8億成績更是比前三部加起來的票房還要高。

那麼內地警匪片呢？

不少新人導演尤其鍾愛犯罪題材，高產期集中在2017年到2019年。崔斯韋（《雪暴》）、李欣芸（《龍蝦刑警》）、王昱（《你是凶手》）、董越（《暴雪將至》）等人均選擇警匪片作為自己的導演處女作。

至於成熟導演，常年致力於動作警匪電影的丁晟導演，2015年國慶檔的《解救吾先生》以後，繼續拍攝了《英雄本色2018》和《特警隊》；中中國產刑偵劇導演如五百、徐紀周跨入電影界，《“大”人物》《心理罪之城市之光》各自收穫2到3億的成績；曹保平的《烈日灼心》《追凶者也》，刁亦男的《南方車站的聚會》則把文藝和警匪兩種型別做了融合。

警匪片的新可能

縱觀最近幾年的警匪片，可以看到取得不錯成績的一些警匪片還是保持著香港警匪片的型別化優點，這些依然給觀眾帶來很深的觸動。雖然題材上有各種掣肘，但是電影創作者沒有停止努力開闢新的可能。

杜琪峰可以在妥協裡找到自己的作者表達，2013年的《毒戰》有著警匪雙方同歸於盡的銀河映像式結局，《盲探》則是把喜劇、懸疑、犯罪交融到了一起。

轉攻主旋律也是可以參考的方向，林超賢的《湄公河行動》告訴我們香港電影人也可以在主旋律的領域裡找到施展警匪片創作的空間，通過新方式贏得市場吸引力。

《湄公河行動》劇照

或者可以像《寒戰》和《烈日灼心》直接跳脫出傳統的警匪槍戰套路，前者講的是權力鬥爭和政治角力，後者其實借了警匪的殼講文藝的故事。事實告訴我們，警匪片創作的空間依然很大。

還有人接班接班警匪片嗎？

隨著2003年CEPA協議簽訂以後，內地與香港已經合作拍攝電影多年時間。但是文化差異、審查制度的問題擺在面前，內地既沒有香港警匪片的黑社會文化，更加不允許警察存在灰色地帶，對於創作者來講是需要削足適履的地方。

但是並不意味著警匪片就要一直重複過去的自己。

“影帝們”古天樂、張家輝、郭富城、劉青雲、劉德華確實可以讓觀眾走進電影院，但是同樣的幾個演員類似的故事背景，換湯不換藥的劇情，觀眾總有看夠的那一天。加之警匪片很容易強調動作戲和槍戰戲的震撼，忽視人物塑造、情感線等文戲的重要性。

值得注意的是，中中國產警匪片還在面臨著日韓警匪片和中中國產懸疑劇的雙重衝擊。

日韓警匪片在情節、題材、人設上均有更大的施展空間，以南韓為例，犯罪是南韓電影的熱衷題材，而且每每能拍出不錯的水準，《老手》《新世界》閃現的是90年代港片的靈魂。

中中國產劇集方面，《隱祕的角落》《沉默的真相》《摩天大樓》等懸疑題材的劇集席捲了今年夏天，強大的製作班底和絲絲入扣的推理劇情，給警匪題材劇集註入新鮮血液，更長的影像篇幅和更寬鬆的審查制度，所以網劇也比電影有更多的表達空間。

關照社會現實、洞察人性真相的這件事情，警匪片還有更長的路要走。

雖然現在警匪片的頭部市場還是幾位成熟的香港導演在把控，但是已經有不少新人導演進入這個領域，包括劉浩良（《除暴》導演）和吳品儒（《驚天破》導演）這樣已經在電影行業深耕多年轉換賽道的，以及鍾愛犯罪題材電影的內地新人導演，最近五年就有忻鈺坤、楊慶、王一淳、李欣芸等導演選擇犯罪電影作為自己導演之路的敲門磚，這群導演未來不是沒有可能成為警匪片的中流砥柱。

“最好的警匪片還在未來”，我們當然期待已經走過幾十年風雨的華語警匪片可以繼續勃發生機，但是這需要電影創作者們的繼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