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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影視圈,能將商業元素同多種敘事和哲學深度同時玩出高階感的,非克里斯托弗·諾蘭莫屬。

無論是對人類深層意識的探索(《盜夢空間》)還是對人類未來的終極關懷(《星際穿越》),抑或是對人性殘酷入微的考量(《致命魔術》),諾蘭從沒讓世人失望,以至於他每每出手,電影史便會習以為常地更新一部神作。

之所以被稱為“神作”,就我的喜好來看,這或許能算一種雙關——電影中最讓我難忘的,便是諾蘭拍的幾乎所有“上帝視角”,也就是航拍。

崇尚膠片質感與真實場景的諾蘭,這些珍貴、巨集偉又難以實拍的影像,都是將IMAX攝像機裝在飛機上拍的。

上帝視角存在的意義,彷彿就得要全知全能——那些人類自以為是的大場面,在“上帝”看來,就跟芝麻小事一樣不值一提。其實不然——因為“上帝”永遠也無法依此窺探到眾生的內心,所以,我們不妨稱之為“偽上帝視角”。

但即使是“偽上帝視角”,我們仍然能從中獲取到一些隱祕而極致的觀感體驗:

在如此壯美遼闊的視角下,好像總有什麼齷齪之事蠢蠢欲發。

或者說,面對如此盛景,總感覺會有什麼突如其來的災害將之損壞。

而這種史詩般的美,在諾蘭的電影裡,持久與否,自由它存在的哲學價值。

《敦刻爾克》的大撤退自然需要這等巨集大視角(何況本來就有湯老師的飛行員視角)。人類在巨大無情的戰爭面前如螻蟻聚集,一點風吹浪打就悉數滅亡。

《星際穿越》的宇宙視角更無需說。無聲的宇宙裡,配上蒼老的嗓音念狄蘭·托馬斯的這首《不要溫順地走進那個良宵》,再混上漢斯·季默靜謐深沉的配樂,你能在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聲中盡感時間在宇宙裡失效。

然而真正令這種景別發生最大效用的,還屬《蝙蝠俠前傳》三部曲。

蝙蝠俠,黑暗中的騎士,哥譚市的守望者。地面永遠不是他唯一的戰場,他時常從不知道什麼方位的天空迫降,帶走他想要繩之以法的罪犯。如永夜般漆黑的蝙蝠衣,蝙蝠戰車(能飛),都是這位蝙蝠使者最好的保護色,令他成為夜空的統領者。

夜幕中,這種“蝙蝠視角”在三部曲裡屢屢上演,每次和主題配樂同時上演時,心中總能生髮出快慰,那就像是坐擁城池,大戰前的興奮,或者僅僅就是獲得一種被守護的安心。

此外,這種“偽上帝視角”的最佳使用方式,便是呈現整片地域的損害,一如災難片都愛用的方式。

但諾蘭的用法是漸進的,隱忍的,他懂得調動畫面和音樂去配合觀眾的情緒,真正深沉的情感都不是驟發的,而是循序漸進的水到渠成。

特寫能抓住人細微的情感。但噴薄出的眼淚,細雨中的呼喊這類強烈的情感都需要的一個巨集大的場景作為依託。這也是為何當我們面對群山,面對夜空,面對大海時更容易催生出崇高的情感,因為只有面對這些無止盡的巨集大,我們才越發知道自己渺小。

微不足道,這就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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