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演員》整體上節奏很快,沒有那麼多瑣碎的程式。也沒有給候場的演員,多少畫外鏡頭。評審官章子怡和於正都點評演技,指導老師也是如此。
不像《演員請就位》,有了槓精郭敬明和那些戲精演員的攪合,就被搞得烏煙瘴氣。比如李溪芮之流。
而作為三四線演員的王自健和潘斌龍,二人都貢獻出了很出色的表演。無論是王自健在《我是餘歡水》中的真實,還是潘斌龍在《親愛的》裡面的代入感太深,都讓觀眾覺得真實,感動。
第一期唯一有爭議的地方,就是許君聰和姜潮的表演片段。他們二人表演的是《西遊記降魔》。表演的過程和結果,大家都看到了,的確是很尷尬。
特別是姜潮,全程擠眉弄眼,表演得比之前的李汶翰還要浮誇。
李汶翰
姜潮在第一期播出後,也因為“全國人民都知道他演技差”,而上了熱搜。
但不管是黑紅還是白紅,上熱搜了就是紅。
他的邏輯跟他的伯樂郭敬明導演一樣,有熱度就夠了,管它是不是燙屁股。
但說實話,許君聰就比較冤枉了。因為不斷地跟章子怡強調“他們設計的戲,精彩的在後面”,還有跟李成儒爭辯“周星馳是不是牆角”,而迅速被觀眾蓋上“情商太低”的標籤。
許君聰可能很多人不熟悉,但是北方的人,很多人都知道他。
因為他是大名鼎鼎的“劉海柱”。早期靠網劇“劉海柱系列”進圈,後來到北京發展,現在是賈玲的“大碗娛樂”的藝人,跟張小斐是同事。
所以,許君聰比較擅長的是小品式的喜劇,而且是那種很程式化,標籤化一類的人物。
用東北話講,就是很“二愣子”那樣的人。
而且,他的臉型,屬於又瘦又長,從側面看,是一個月牙形的。
也就是說,下巴太長,而且彎。在北方,俗稱的“地包天”臉型。
這樣的外形,其實對於許君聰來說,很吃虧,也很限制他能出演的角色型別。
無論演技多好的演員,外形不合適,觀眾就會出戲。
比如,《大秦賦》四十歲的張魯一演十三歲的嬴政,他越是要表演出天真狀態,觀眾越覺得膈應。
個人覺得,許君聰是個聰明人。
他選擇了周星馳的《西遊記降魔》,用誇張的化妝和造型,把自己的缺點蓋住。
而且,本身是喜劇,好像也符合他的風格。
但他忘記了一點。電影中的喜劇,跟小品喜劇不一樣。
小品是透過舞臺上的肢體語言和密集的包袱輸出,來獲得喜劇效果的。而電影中的喜劇,是靠情節帶動觀眾的情緒,而在觀眾的情緒到達那個點時,透過合適的臺詞,讓觀眾get到笑點。但這個笑點,只有在這個電影中合適,你放到其他電影中,觀眾就未必會笑。
所以,喜劇是需要前面鋪墊很多的情緒後,才能到達那個笑點。悲劇不一樣,悲劇更多的是透過畫面,臺詞,情節,或者是音樂都能把觀眾剎那間,放進那個悲劇環境,就能引起共情。更何況,許君聰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點。《西遊記降魔》是周星馳的喜劇。
香港導演王晶說過,周星馳這樣的喜劇天才,三十年內,沒有人能超越他。他說這番話的時候,是在竇文濤的《鏗鏘三人行》中。
竇文濤隨後問他,“那您覺得沈騰能超越周星馳嗎?”。王晶想了想,說,“沈騰跟周星馳是不一樣的”。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了。王晶不認為沈騰是能和周星馳比較的,未來也達不到周星馳的高度。
果然,許君聰的小品化表演,加上搭檔姜潮的油膩,浮誇,這段表演翻車是必然的。在章子怡和所有指導教師叫停後,許君聰一直念念不忘的是,他後面有個改編,很精彩,但沒有機會表現出來。
於正回答的也很直接合理,如果是在電影院,觀眾這時候,可能都已經走了,不會再看下去了。
而當章子怡點評的時候,許君聰還在做無謂的辯解,而章子怡實際上,就順水推舟了,過去就算了。而許君聰一定要表達,“再忍一會,等後面的片段就精彩了。
這就導致了,李成儒接過話頭,跟許君聰說,“已經忍不住了”。
希望這個編劇“離開西遊記這三個字,去施展他的才華。希望你提高眼界,提高對藝術的鑑賞力,不要總盯在牆角,牆裙子,往高看一看,也不要總盯著八十年代後的無厘頭表演”。
而許君聰的回答是“老師,周星馳不是牆角”,徹底地暴露了情商和理解能力。這句話也是導致“李成儒暗諷周星馳”這個話題,被帶上熱搜的罪魁禍首。
許君聰根本沒理解李成儒的意思。
李成儒的意思是“周星馳的東西,是他自己自成體系的一套,他改的西遊記,也是相對偏門的電影。你可以喜歡,但不要一直盯著周星馳類似這樣的作品,你是達不到他那個高度的,也很難模仿”。
這裡說的牆角,牆裙子,並不是說周星馳的作品很low,而是牆角的地方,是個死地,周星馳的你學不來,應該多看看其他更大眾,容易理解的電影作品。
李成儒說的一點沒有錯啊,國內模仿周星馳最成功的,也就是盧正雨了。他原來是周星馳的鐵粉,後來成為《美人魚》編劇和執行導演,並且也參演了《西遊記降魔》。
國內輿論都以“周星馳的粉絲”成為周星馳電影的導演,來做為盧正雨的標籤。
但從盧正雨的經歷看,實際上是從粉絲成為周星馳工作人員的過程。
《美人魚》本身就是周星馳的電影,盧正雨作為執行導演,也就是周星馳助手的作用。
都知道周星馳無論做演員,還是導演或者監製,對於自己影片的干涉度是極深的。
即使是別的演員,都要按照他表演的形式,照做一遍,是典型的“片場暴君”。
而且,無厘頭並不是周星馳獨有的創作,只是在他的電影中,被他運用得好,帶著強烈的星爺風格。
同樣,盧正雨後來的電影,就被《北京晚報》做了如下評價:
盧正雨喜劇的個性在於,他把從香港無厘頭喜劇中學到的東西,跟他本人在內地成長經歷中的懷舊記憶、個人趣味以及內地的社會環境和語言風格進行了很好地結合,創造出一種可以稱之為“內地無厘頭”的風格,而且明顯能感覺到他是有意為之。
由此可見,一味地模仿周星馳,是模仿不出來那種背景下的味道的。
而要加入適合自己的背景,環境,臺詞等等個人風格的東西。
李成儒的意思也是如此。你可以做類似無厘頭的東西,但不要眼光只盯著周星馳的表演。周星馳的高度,你很難達到。那樣的話。會把自己逼到牆角。
可是,耿直大爺李成儒的一番話,許君聰根本沒有聽明白。
還以為李大爺是在貶低周星馳,毫不猶豫地維護了自己的偶像並做了反駁。
而且,在張頌文進行了指導後,許君聰還在辯解,“妖怪們的500年並不長,它們可能以千年為單位,500年對它們來說,可能就是十天半個月”。
這時候,許君聰的好友,潘斌龍都看不下去了,在旁觀席位上說,“他不解釋挺好,在那叭叭地說太多了”。
許君聰跟劉海柱一樣,執念太深,急於為自己辯解,根本聽不見別人的聲音。
太喜歡發聲,又不夠專業和權威。這很性情,但也讓人很不舒服。
這個場景,彷彿讓人看到了電影《東北往事》中的劉海柱。
一腔熱血,奮不顧身地去“路見不平一聲吼”,但在刀光劍影,血肉翻飛後,才發現,這根本不值得自己去維護的。
用東北人話說,這孩子有點虎,鐵柱啊,你可長點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