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想說說《雪花神劍》裡的玄鳳戀,小時候看這部劇, 除了對楊恭如飾演的梅絳雪驚為天人,最清晰的記憶就是關於小鳳和師父那段荊棘一般的戀愛,讓人遺憾,意難平。
以至於很多年以後還在自行腦補一些師徒戀的畫面。如果羅玄願意接受小鳳......
羅玄與聶小鳳,開創了影視作品師徒戀的先河,自這部作品以後,我們看過所有的師徒戀,幾乎都帶著他們二位的影子。
《花千骨》的作者,就是因為看過羅玄與小鳳之間全是玻璃碴子的愛情而意難平,才寫下了紅極一時的經典小說。
《雪花神劍》於1997年上映,播出時幾乎婦孺皆知,最為經典的六部亞視劇集,其中一部就是《雪花神劍》。
儘管已經過去二十多年,當初看過這部劇的人早已變成了終日為生計奔波勞碌的打工人,但羅玄的決絕殘忍依然是大家心中一根難以拔除的刺,他跟小鳳的結局,更是讓大家無法釋懷。
尤其是大部分女性觀眾,幾乎在各大搜索引擎上都搜過這個問題:羅玄愛不愛聶小鳳。
試圖為自己的近乎執著的迷惑尋找一個答案。
在一段採訪中,羅玄的扮演者姜大衛說愛,但聶小鳳的扮演者龔慈恩卻說不愛。
演員可以對自己飾演的角色有深刻地理解和認知,但他成為不了角色本身,來為觀眾的終極迷惑去註解。
觀眾對這種答案,依舊是不滿意的。
所以,我們還是要回到劇裡去尋找答案。
但是這個問題劇裡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觀眾不知道,小鳳至死都不知道,只有羅玄自己知道,但是他不肯說。
而亞視當年拍這部劇的初衷,是為了捧新人楊恭如,所以對於羅玄與小鳳的情感糾葛,處理上就不夠細緻。
但儘管如此,劇情還是能夠給我們一些線索。
羅玄對小鳳動了男女之情,表現得非常明顯。
劇情中那些正派人士所謂小鳳的妖女體質純屬胡說八道。最初的小鳳,只不過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比小天還要純潔乾淨。
她也沒用自己所謂的“妖女”體質去魅惑羅玄,是羅玄自己,先動情了。
那天小鳳一派天真爛漫拿去給羅玄看的書法:萬物渾然一體,然不然之別,照之於天者,就是去成心,一切順其自然。
小鳳對於羅玄的感情,不過是順其自然。
讓師父指點書法這一段,是非常有愛的,看得出羅玄被小鳳逗得很開心,直到對上小鳳笑意盈盈的臉,目光相接的剎那,羅玄彷彿被電了一下,很不好意思地別過了臉。
當他穿上小鳳為他準備的衣服,停頓了一下,深深地嗅了一下衣服上的檀香味,他或許在想:我究竟是怎麼了?
當羅玄聽到小鳳的簫聲,站在她背後不自覺流露出痴漢的笑容,眼神裡滿滿都是桃花和曖昧,直到小鳳喊了一聲師父,他才意識到自己失態,落荒而逃。
此時衣服上的檀香味傳來,他難得的臉紅,意識到了自己對小鳳特殊的情感。
好友萬天成來訪,說到小鳳已經雙十年華,是否學有所成時,羅玄的表情很值得考究,先是嘴角上揚,又略帶不好意思,很快又害怕萬天成發現他的異樣,故作淡定地說了句:
還可以吧。
他越發意識到自己的狀態很危險,於是就去坐忘室打坐。這時小鳳為他換檀香,不小心被燙了手,他聽到小鳳的叫聲,不淡定了,卻又忍著不去看她,額頭大把地冒汗。
小鳳幫他擦汗的時候,他嚇壞了,一向穩重自持地他開始發怒,讓她出去!他要避開她。
一直到這裡,小鳳表現地都非常自然,反倒是師父,處處動情,又處處壓抑。
但是喜歡一個人,怎麼能剋制得住呢?
尤其情愫初生的時候,相思就像蔓草,在不經意間就能輕易地佔據你的整個內心。
即便是視天下萬物皆無分別的羅玄,也躲不過。
喜歡一個人是隱藏不住的,就像咳嗽。
所以當他看到天相揹著小鳳有說有笑時,他吃醋了,他呵斥:你們在幹什麼?
當他知道小鳳扭傷了腳,天相揹她回來時,作為師父的他,說了一句唯有情人才有資格說的話:男女授受不親,你們不知道嗎?
這時候,明媚嬌俏的小鳳走下來,一個不小心摔了,羅玄趕緊抱住她,表情還十分享受的樣子,小鳳則露出了全劇最幸福的笑容。
儘管羅玄已經如此喜歡小鳳,剋制不住地喜歡。
可他一旦知道了小鳳也開始喜歡他,他的慌亂和恐懼,實在是與一代大俠的身份相去甚遠。
在此我寧願理解為是為了劇情走向,不得已給羅玄扣上這種沒有擔當與責任,甚至缺乏悲憫的人設。
直到那個雨夜,他狠心地撕毀扔掉了小鳳精心為他製作的腰帶,致使小鳳負氣出走,他才再次放下那副冰冷狠絕的面具,慌張的去找他的小鳳。
因為尋她心切,他被毒蛇咬傷,因為中了蛇毒意志力大減,拋開了禮教束縛一夜溫存......
第二天,羅玄的理智迅速佔領了內心世界的制高點,拒不接受小鳳,更不對她負責。
哀牢山這個寒冷的雨夜,逆轉了他們的關係,也徹底逆轉了小鳳的命運。
直到最後,小鳳問他如果重新來過,會不會接受她,羅玄斬釘截鐵地說“不會”,小鳳內心的最後一點希望被生生掐死,自盡於羅玄面前。
小鳳有著動人心魄的絕美皮相,對待感情大膽勇敢,可與一切世俗禮教抗爭。
可她在感情面前輸得一塌糊塗。
羅玄始終不了自己那一關,“存天理、滅人慾”的世俗禮教,是任誰都難以打破的,根植於羅玄內心的一到障礙。
在他心裡,小鳳所有正常的行為似乎都不正常,處處都在違反他心中的規條。
她目睹母親被正派人士絞殺,在羅玄心裡她的仇恨是魔性未除,可這明明是人之常情;
她扮女兒妝對他流露好感,羅玄覺得這是勾引,可一個從小缺少父愛,又在生死關頭救下她,她的傾慕之情實在太符合兩性關係的心理發展規律了;
她一心想學武功,羅玄覺得這是她野心勃勃想要為禍武林,可一個從小就揹負著光復聖教的使命,這明明是事業心強,不服輸的高貴品質。
小鳳沒錯,只是,她愛的男人,愛的是規條、是束縛、是禮教、是剋制、是一代大俠的潔身自好,唯獨不愛人性。
如果小鳳沒有魔教的背景,沒有揹負母親的命運,沒有重建冥嶽那般的能幹,沒有對待感情熾烈大膽的態度。
只是一個恪守禮法,什麼都聽師父的,一個溫婉純良的女子,把對師父的愛埋在心底,或許能在冰冷的哀牢山找到一點溫暖。
可若是這樣,又不是小鳳了。
而羅玄呢,他又要怎樣面對自己對小鳳種下的情根?
他其實從未放下過。
他其實有很多次機會殺死小鳳,但是他沒有,他對她有憤怒,有失望,但他卻始終希望她能活著。
在大結局,因小鳳而死的正道人士不計其數,有他的愛徒天象,有他的好友萬天成,但他力排眾議,要為小鳳修一座悔過堂。
他是真的想要她悔過嗎,他不過是想讓她活著。
當小鳳真的自裁於自己面前時,他抱著她,每一步都走得荒涼。
如果這都不是愛,那就沒有別的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