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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明在春晚舞臺上演了26年,層出不窮的嘲諷段子更新了一年又一年的潮流語錄。“毒舌女王”的標籤牢牢地貼在了她的身上,甚至有網友說以後蔡明的春晚節目應該加上“玻璃心患者請在監護人指導下觀看”的字幕。

但在春晚之下的喜劇節目舞臺上,扮演著“人魚女王”“流浪貓”和育兒嫂的蔡明塑造更多的卻是“暖心繫”角色,展現母愛、友誼和忠誠等的大愛主題是她更想表達的。

蔡明說自己不是個open 的人,之前幾年連微博都不願上,因為沒的說。不發覺得對不起粉絲,要發有營養的東西又每天弄得自己很累。蔡明自小就從家庭中繼承了強烈的責任感,包括走上喜劇這條路都覺得是不能辜負老天給的這份天賦。把自己定位為“四大美人之五”的蔡明,在去年55歲年齡時,以一身黑色低胸緊身禮服、手持口紅的性感寫真出現在雜誌《男人裝》上,惹火的身材使其一下成為了當時的熱門話題。蔡明說自己穿的都是大牌子的正經禮服,“我也不知道想哪兒去了他們都”,如果再有這種隨便拍幾張照片的事兒,“我不會再幹了(笑)。”但蔡明從不吝於展現自己的女性優勢,穿旗袍、扮貓女……她並不認可為博得笑聲而刻意扮醜的行為,“因為你演什麼你都別忘了你是一個女人,女人來到這世上是讓人疼的,對吧,不是讓人煩的(笑)。”

口述= 蔡明

-1-(毒舌屬性)不能賴人家春晚,是怪我和潘長江的組合,因為我們倆這個組合啊,毒舌這個形式是最合適的。我們想過改變,我說要不然哥你欺負欺負我,潘長江說,那能行啊?那觀眾不接受啊,我怎麼欺負你?我長這樣(笑)。包括跟郭達在一起,也是我欺負他居多,合作者特別重要,你看到了《笑聲傳奇》,我的合作者變了,所以我的形式就變了。演戲就演人物關係嘛,人物關係一變,那人物狀態就變了。我沒有偏愛哪一個題材,我非得演這個,不是,不是。因為春晚一年就一個,你從春晚回頭望去,我演了多少不一樣的人,這是挑戰。我演一個人物演很多作品,那多省事啊,這樣的不停地變化人物,不停地向自己挑戰。因為你只有挑戰了自己才能給觀眾帶來驚喜,特簡單,憑什麼看你,對吧?

點很重要,題材,母愛啊,友誼啊,忠誠啊,這是大的主題,你角度要特別絕才行,對吧,你看說忠誠,我們的貓狗,你人能幹過狗的忠誠嗎(笑),對吧。我喜歡大愛類的題材,我覺得這種東西可以讓人笑完了以後想點什麼,我的作品要有營養。

春晚它比普通的這種常規節目它複雜太多了,它有橫向比吧,縱向比吧。你比方這個題材上,老人題材,不能你也弄一個,我也弄一個,那弄的滿臺老人也不行。你這一塊你要是親情的,它前後左右要包很多東西,它不是純純的一個藝術。比方說我演《車站奇遇》,跟潘長江弄個小破車拉著我亂轉那一年,前面就是要劉德華的歌,回家啊什麼,然後我的小品,它每個作品就是一個板塊,所以你不可以隨心所欲地你想演什麼就去演什麼,審查制度也比較嚴格。

太難了,春晚太難了,因為它的收視太高了,所以它的作品的嚴格,每句話、每句臺詞,審查,觀眾對你的期待,真的是高壓。細節咱就不說了,那是特別痛苦,就是各種修改。上一兩次說我不來了!沒有這樣的演員,謝謝,真的沒有。確實有一些演員後來不來是覺得壓力太大了。我沒有堅持,誰想堅持了,我根本就不是一女強人,我是一長久性隨遇而安,間歇性胸懷大志的人。我每年大年初一就告訴自己不要再來了,真的,不能來了,受不了了,壓力太大了,沒有人心裡能承受這樣壓力。原來是從八九月份開始,現在越來越早了,你碰到的每一個人都會問你春晚演不演,演什麼,我們大年三十在家等你,就這種話就會越來越多。春晚肯定就是有邀請啊,我每次都想,那就看看題材唄,如果題材覺得特別好,喜歡,那就演。如果題材真的找不到一個特別能夠打動我的東西,那就不演唄,總有不演的那一天嘛。就特別不巧的是吧,每回它那題材都還行(笑),就這麼一下一下一下下去了。我根本就不去回頭看這些事,一般人們都說,哇,二十多年這那這那,我沒有把這事看得特別的怎麼了不起,我是一個多麼的能夠堅忍的人,不是不是不是的,不要堅持啊(笑)。我沒跟你說間歇性嗎,只有在那個時間點我心才會動。頭半年,誰跟我提春晚,我說咱能聊點高興的事嗎(笑)?你別這麼煞風景好嗎?我太苦了。我們春晚在,就永遠在那個樓做嘛,沒法說那地方,有劇組也在那兒,還可以吃飯什麼。有人碰到說晚上一起聚吧,明姐,我說行啊,說來我們這兒聚吧,就是去春晚那個樓。不換個地兒我就不去了(笑),一踏進那個樓,全部都是痛苦的回憶,我說你為什麼非要在這個樓吃飯,啊,我不要去。-2-你們老說少女心,行為是什麼?我就不知道。這是性格所致,這不是故意保持的。這個又要談到我小的時候拍電影啊,我們就會去一個外景地啊或怎麼樣啊,咱們國家特別著名的喜劇導演和喜劇演員謝添老師,他到一個地方,他會從箱子裡拿出一條紅領巾掛在牆上。我就問他,我說謝伯伯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他說你知道嗎孩子,就是一個從事藝術創作的人,心裡頭永遠要繫著一條紅領巾,提醒自己用孩子的眼睛去看世界,你才會相信美好。藝術創作的時候,你真得要保持一顆童心,你才能相信世界是美好的,然後你的作品也是美好的。因為你說我要是一個心裡特別惡毒的人,我的作品不會是這樣的。《美人魚》(蔡明在《笑聲傳奇》節目中出演的小品)吧,他(大兵)說我心裡住著一個童話夢。其實我覺得每個人都有童話夢,只是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年紀大了,我自己肯定不可能上迪士尼那兒蹦去,但是我用一個什麼樣的形式在圓這個童話夢。

每個人,沒有這個勇氣,還有他沒有這樣的機會,沒有這樣的形式,可能就放棄了。真的有童話夢,尤其是女人,每一個小女孩,5歲的時候就惦記穿婚紗,婚紗那邊站的人根本不重要,對不對(笑)。愛是誰是誰,沒有也行,重要的是婚紗(笑)。但是你為人妻,為人母了,一天到晚瑣碎的事情,哎呀,孩子上幼兒園了,哎呀,老師找談話了,孩子又惹禍了,各種沮喪、各種糾結都來了。那個5歲時候的婚紗就是越埋越深了,當你呈現的時候,發現,我好美啊,是不是。就是《美人魚》所有的女孩就完全沒有免疫力,就全瘋了,就是我也要像美人魚一樣。

我做一個悽美的愛情故事有什麼不好嗎?小美人魚找年輕人來演就完了嘛,然後老美人魚我來演,人類也是可以為感情付出犧牲的,我這個主題就是有,就有了嘛。我不會只追求這個場景的奢華,這一切都是為戲服務的。你能感受到,是吧?你有責任圓他們的夢啊,而且演員才多少人啊,大部分都是過著普通人的日子,他沒有機會去圓他心裡的這個夢啊。他會覺得,哇,好美啊,這就夠了。(生活中)該怎麼著怎麼著(笑),演員演戲跟生活一定要分開,跟普通人一模一樣,柴米油鹽一樣的,該買什麼買什麼,但是我會網購啊(笑)。

我是特別願意跟年輕人合作,因為在他們身上我永遠可以感受到這個時代。春晚做過調查,就是我們哪個節目,受哪個年齡段喜歡,特別可笑,我的作品是90後(笑)。我見著90後的孩子,我就告訴他們這調查結果,我說你告訴我為什麼?他說不為什麼呀,您雖然演的老人,但是說的是我們的語言啊,哦,我想可能是因為這個。但是我並不是故意的,因為我真的是天天跟孩子們在一塊兒,我喜歡這樣的語言,我接受,我還會使用,可能是這樣吧。

-3-我演喜劇感謝陳佩斯,是他帶我演的小品,我才走上小品這條路。20多歲,真的已經不算早了。

我12歲拍電影的時候演的是悲劇,那就不知道賺了多少人的眼淚(笑),北影廠廠長就說,蔡明啊,到時候上完學畢業以後來我北影廠裡工作,我要給你培養成第二個謝芳,謝芳老師是演大悲劇的;這時候旁邊的一個,我們北影廠的老導演,叫謝添,就說汪頭,你錯了,這孩子將來是演喜劇的。我根本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也不知道我能演喜劇。等真演了喜劇,我問他,我說謝添伯伯,我說你為什麼看出來我能演喜劇?他說你太聰明瞭,演喜劇的人必須特別聰明,第二,特別生動,他說你具有喜劇演員的素質,我說哦。上天給了我這個天賦,我是有責任的,我不能任性地不顧這份天賦,去任性地做自己,愣非去跑那兒當偶像去,我是四大美人之五。所以呢就只能走實力路線了(笑)。我沒想當演員啊,我要當醫生!我是破格進北影廠的,我沒有經過考試,就是請來吧,成為一名專業的演員。我沒有去選擇這條路,是這條路選擇了我,所以我跟別人成長道路是不一樣的,我沒有從小酷愛表演,沒有沒有沒有,我想象我一直穿著一白大褂走來走去的,治病救人呢。但是你要知道那個年代你有一份這樣穩定的工作,是一個挺好的事兒。我們家裡沒有這個行業,我爸爸是教授,媽媽是醫生,到現在為止我們家沒有第二個演員。當然選擇了做演員,又選擇做喜劇演員,那我必須有心理支援,那我覺得這個職業也是很神聖的(笑)。因為給太多人帶來快樂,這也是一件很神聖的事兒,一直這樣鼓勵自己,支撐著(笑)。這個順說是順,可能觀眾看著是順吧,但是沒有背後的付出,也不可能走到,站在那兒。還有一個,就是女演員奇缺。演《愛笑的女孩》都多大了,我的媽呀,都快40了吧,還演女孩呢,跟導演說,我說我演不了女孩,你別老找我演女孩了行不行,那導演說那你給我找一個抖包袱的小女孩來,我就放了你,你就去演中年人,啊,特別崩潰。所以我在做評委也好,在《笑聲傳奇》也好,就見能夠演喜劇的女演員,每次都特別一往情深對人家(笑),真的好好地走這條路。有的女孩吧,她有喜劇天賦,她未必要走這條路,因為喜劇演員說實話太難了。可能長得比較美一點的女孩,可能她更願意演那種美美的戲,但是喜劇演員不是每個戲都是,可能把美美的角色給你。

-4-好多女孩有誤區,說我扮醜是為了效果,這個我不認可。我就覺得你一定要尊重你演的這個角色,不要是把他弄得醜啊,觀眾笑,你這樣來博得笑聲,你使一下行,兩下就煩了,三下就不喜歡你了。因為你演什麼你都別忘了你是一個女人,女人來到這世上是讓人疼的,對吧,不是讓人煩的(笑)。舞臺跟生活是兩個事兒,我只說舞臺上角色需要什麼,我就是什麼,這跟美醜沒關係。我希望這個人無論他是醜還是美,觀眾都會愛他,因為他身上有可愛的地方。角色的人格魅力,我更看重的是這個,美醜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當然誰都願意看養眼的,我當時演《馬大姐》的時候,就有好多朋友說,你幹嘛要演那個,雖然你演得特別好,但是好難看哦。我說那個重要嗎?那個不重要啊,多少人喜歡馬大姐啊,她就是隔壁的一個阿姨,年紀大了,我說生活中多缺這樣的人存在啊,對不對。她是一個身上有毛病的、一個熱心的、永遠把別人的事兒當自己的事兒辦的這麼一個人。馬大姐這個人要把她弄得特別漂亮,不可信,是不是。你要把她弄得跟那美人魚那女王似的,她就不是那個人了呀,對吧。

( 2016年3月30日《男人裝》曬出一組蔡明性感寫真)就炸了那天,我經紀人找我去的,說就拍幾張照片,沒想那麼多啊,那就拍唄。炸了以後我也分析了一下為什麼炸,因為我周邊的人啊對我太熟悉了,知道我本來就是那個樣子,只是大家不知道我是那個樣子,那炸就炸唄,炸幾天不就消停了。尤其是在男人們那個圈裡邊,英達有句話,蔡明上了《男人裝》,男人就不裝了(笑)。第一個發來的是大鵬,姐,什麼情況?我說啊,這個怎麼上網了呢,我不知道有網路版,我以為就賣幾本雜誌就完了嘛。

但是問我這事兒的幾乎全部是男性,女人好像沒有什麼太大的那什麼。我覺得可能大家覺得,哎呦,我怎麼會是這樣的身材才可以拍這樣的照片?可能大家更多的議論的是這個。我根本就沒把這當成什麼一個性感大片,我知道性感大片,我就不去了。我實話跟你說,我沒看過這雜誌,《男人裝》我還以為是有人賣衣服的雜誌呢,也怪我沒做功課,因為我沒把這個當回事兒。

她(經紀人)說咱們去《男人裝》拍幾個照片吧,然後發過來一些別人拍過的一些照片,也沒什麼呀。其實大家都想多了,我穿的都是禮服,都是正兒八經的禮服。走紅地毯的時候你們怎麼不尖叫啊?怎麼拍成照片就尖叫了呢?我怎麼這麼納悶這個事兒呢,不知道為什麼。我穿的都是大牌子的禮服,可能大家沒有看過這種造型吧。

我也不知道想哪兒去了他們都,我是一個在這方面比較遲鈍的人。他們說這樣一個好身材特別糟踐,不去利用身材。我說這有什麼好利用的,你們說什麼呢,你們要幹嘛(笑)?沒有想過這個事兒。像這種就是隨便去拍幾張照片這種事兒我不會再幹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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