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深秋的午後,工作之餘,三五成群,相約去看日月湖。
初入南湖,彌望眼。蘆花潔白如雪,杉樹瘦黑似箭。沿著湖岸公路款款東行,陽光從背後趕來,溫暖似心中紅袖。湖岸坡緩青青,遍植四葉如煙。
從公路下到湖岸緩坡,腳下軟綿綿的,土質疏鬆似沙。把腳小心翼翼的放在四葉草叢中,騰挪著下到水邊,扒開淡黃的蘆葦叢,看到了久仰的日月湖水。
湖面平靜得像一面光潔的鏡子,空氣似乎都靜止了。稍時有微風吹來,湖面像我的心一樣也有了絲絲波動,柔柔的漣漪像仙女輕輕飄過的裙襬,譜寫出時斷時續的曲子。高高的天空彩霞滿天,岸邊的蘆花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它們的丰姿倒映在湖水中,你分不清哪裡是天,哪裡是水。藍、綠、紅、白交雜在一起,閃閃發光,光怪陸離。這裡是一個神話的世界,丹青也難以描摹。天空不停的變換著它的妝容,蘆葦也開始翩翩起舞。湖面上不知從哪裡游來了兩隻野鴨,在這變換莫測的時空面前,東張西望,左顧右盼,嘎嘎的商量著,不知所措。葦叢中傳來了陣陣蛙鳴,大概也是與野鴨同樣的奇遇,哪裡能找到自己的世界,從哪裡來,到哪裡去。這真是一個魔幻的世界,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紋”,古人的這兩句詩用在這裡已不表相思,而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了。
美麗的日月湖,靜謐閒雅,闊大無邊。日升月落,湖水悠悠,已是永城人民休憩的樂土。深秋季節,大地變得簡潔起來,簡單到人們只剩下思考。日月湖像是渾厚的土地上鑲嵌的幾塊水晶,在少水的中原大地,格外矚目。如日月照耀人的靈魂,始終與光為伴。
沿著水邊的蘆葦繼續東行,長長望不到頭的還是蘆葦。時時能看到蘆葦長滿湖水面,蘆花盛放如雪,飄飄蕩漾,如詩如畫。偶爾還看到三三兩兩的瓦房散落在蘆葦蕩中,這裡好像是一個博物館,陳列著日月湖的身世,訴說著永城發展的前世今生。在這裡看來,日月湖的過去是村莊,是田園。後來為了永城經濟的支撐而挖掘了地下的煤炭,現在是地層下陷又趁機挖成了人工湖,變成了百姓們休閒旅遊的好去處。
這裡的蘆葦也許是種植,也許是野生,不管有心還是無意,都和日月湖一道成為永城歷史變遷的豐碑。
蘆葦初生沒有長穗的時候叫蒹葭,蒹葭長大以後叫蘆葦,蒹葭到蘆葦是一個從小到大的成長曆程。從小到大的成長一定會曲曲折折,但無論怎樣歷盡艱辛,都不能放棄希望,向陽生長。這種成長的羅盤,在古老的《詩經》裡已經給後人定了方向。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溯游從之……所謂伊人,若即若離,時隱時現。無論道路多麼艱難,《蒹葭》中的那個追求者都沒有放棄希望。這種心懷夢想的永不放棄的執著精神,屈原在《山鬼》裡堅持,戴望舒在《雨巷》裡流淌,沈從文在《邊城》裡守望,薪火相傳。
千年以前,日月湖的前世是什麼?是田野,還是村莊;是森林,還是牧場?我們不得而知。但是這塊土地上的主人,人生代代,生生不息,為了理想,曾前仆後繼。千年以後,從蒹葭到蘆葦,從村莊到日月湖,從春到秋,終於實現了偉大的夢想。秋天,是一個收穫的季節。
你看深秋的日月湖,蘆花還在動情的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