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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為止,始終認為文學是我此生的追求。同時,我也清楚,對於身邊的他們而言,文學毫無用處,庸俗的喧譁的聒噪的他們對文學無法產生喜愛、渴求、嚮往的情愫,也正因為如此,文學於我更是功不可沒。  文學慰藉孤獨的心靈。寫下這句話的時候,周國平的一句話跳進我的思維:當消遣都無法消除無聊的時候,你便開始深刻了。孤獨、深刻、悲觀似乎是馬之兩驂,或前或後,並駕齊驅。《思考死:有意義的徒勞》,周國平的這篇文章一下子將我推進絕望的深淵,然後只感到一種義無反顧的後悔,似乎在後悔生命。甚至慶幸拜讀並自以為對其中思想有較深領悟。哲學家的痛苦要比豬的快樂來得幸福。  想想看吧,無論如何,都無法逃避死亡一劫。我向來對輕易使用“絕對”一詞的人產生反感,然而這件事絕對是絕對的。一旦想到終有一天,我將不復存在,永恆寂滅,一切的一切都讓我覺得無意義無所謂。於是,理解一個平時少言寡語、循規蹈矩的人做出殺人放火的激烈舉動便不再困難;於是,再也沒有什麼事情讓人感到不可思議。就像突聞愛子戰死殺場之噩耗的老夫一樣,頓時陷入無法自拔的絕痛中,需要漫漫光陰來慰療內心沉重的傷害。就像魯迅說的:人生是杯苦酒,難以下嚥,然而又不忍倒掉。因此,儘管絕望於死亡的必然性,依然想學史鐵生告訴自己:暫且活著試試吧。抱著如此的心態活著,致使我將自身的墮落誤為豁達。因為在積極拼搏的某個朋友看來,我確實比以前委頓了、不思進取了。  看吧,文學對於我,力量是如此之大!儘管在崇尚樂觀的人眼中,這種作風極其消沉。如果文學帶給我的悲觀好比憂傷深沉的月光,那麼她向我激起的不可言語的愉悅就如星光——寧靜中閃爍璀璨。我和他們難以在談話中激起心靈的共鳴,而閱讀是藉以反抗人世急促的最佳武器。於是,我向作品和作家中尋求安慰。

曾迷戀與有“大陸李敖現代魯迅”之稱的餘傑,他的憤世嫉俗令我產生志同道合的興奮和知音難遇的失落,當從網上得知他因口無遮攔、敢說敢言二以“危害社會穩定“的罪名被捕入獄的那一刻,氣得溢位眼淚。也曾多次萌生一種念頭:學《香草山》中的寧萱給自己嚮往的人寫封信。可惜,始終沒法像他那樣:詛咒黑暗,不如讓自己發光。我需要以平和之水來澆滅忿恨的暗焰,於是接觸了一段時間的畢淑敏。她過於平溫吞如水的性情很快使我帶著敬意告別——她在文學和醫學兩大領域的不菲成就不得不讓人報以敬佩。劉墉的短文不能一次讀數篇,否則你會覺得他的文字索然無味,因為他顯而易見的套路:先講一個生活小故事或者小細節,然後從中悟出一個人生大道理。有時真感覺如韓寒所言:他寫的盡是小男人文章。不過在尋求各類精神食糧的過程中,偶爾換下口味,嚐嚐劉墉的生活哲理這道“菠菜”,倒是激發食慾。關於張愛玲,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如同得寵的王妃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不同的是我還很難想像將有怎樣一位厲害人物使之退居二位。傅雷讚譽她是“近代文壇最美的收穫”,對於我個人,更是如此——不論是她清堅決絕的人生觀、還是孤傲深邃的思想、還是她傳奇色彩的身世,亦或是繁華而蒼涼的文字,對我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細水長流的。還有三毛、周濤、徐志摩、席慕蓉……他們都曾讓我徘徊的心暫時得一港灣,找到心靈詩意的棲息地。  當孤獨的人渴望向一個人傾訴並且獲得理解時,對方沒有閒情接近他的心靈,那麼孤獨者因此而變得更柔弱。在文學面前,我經常因與文人產生思維撞擊的火花而獨自興奮,很多時候,也會有被他們捷足先登的懊惱。不管怎樣,這種交流始終是單向的,逝去的活著的文人都無法給我及時而明確的回覆。文學讓我暫時逃脫孤獨,同時又把我引進更深的孤淵,我無福消受這一意味深長的饋贈。  愛情有醜陋的一面,文學也有罪惡的一點。我承認她的親和力勝過我的家人,但她不知不覺中將我改造地連自己都難以忍受,但他畢竟是有魔力的——開始威懾於她的力量而欲罷不能。

說自己今後從事文學創作現在看來還算大言不慚,不過如安妮寶貝所言:寫字確實是我日思夜想的嚮往。文學同我的理想和現實有著骨肉相連般的密切關係,她讓我輾轉反側,甚至徹夜失眠。

午夜十二點,意識清醒如白晝。現實的幻想的過去的將來的宏觀的微觀的美好的醜惡的,一切一切在腦中呈現。黑暗中,聽見張愛玲的獨白:出名要趁早啊!來得晚的話,快樂也沒那麼痛快。想想自己,已經過了“痛快”的年齡,依然做著文學夢,冥冥中覺得將來要帶著文字去漂泊,要麼在某個地方定居,過著小資生活。以前,小資柔情的張小嫻讓我反感。發現時,自己已經蛻變為一名享樂主義者。有時在想:到了這種地步,寧願行屍走肉地活著,乾脆沉湎與物質的享樂中。偶爾聽到宿友的方言囈語。該得到的尚未得到,該喪失的早已喪失。這是海子的悲哀。想得到的的不到,不想得到的也得不到。這是我時時痛苦的最大原因。

一位外國哲學家講過:痛苦的成因不在於缺少什麼,而是對此感到需要。古今中外,為何沒有著名的女性哲人?呆呆地盯著上鋪的床板,幻想著一位女性哲學家橫空出世。然而,哲學家都是痛苦的;痛苦的人並不能都成為哲學家。於是,我在那一瞬間懷疑自己是在庸人自擾,或者說是無病呻吟。

對於死的必然性始終不甘心去被動接受。在上帝這個殘酷的玩笑面前,我感到自己在逐漸喪失是非觀念、價值判斷、走到極端很可能就是加謬筆下的局外人。我需要重建人生價值,然而不願。既然連人生目標都丟失了,那還有什麼活下去的理由?其實,並非貪生怕死,只是貪戀於生之可愛。我承認自己是個貪小便宜者——飯堂裡的湯是免費的,因而每次總要儘量地多喝。生命也是如此,既然有幸得到上帝的賞賜,沒有人是願意白白浪費掉的。  我要利用文字來滿足自身的虛榮心。如果這也算是褻瀆的話,至少要比庸俗的他們要乾淨一點。我要宣洩要出名,——寫到此處我頓時找回了活著的理由。當然還有一點便是要像史鐵生寫作是為了母親,讓別人羨慕他的母親有這樣一個兒子。曾經也為了讓別人羨慕我的祖母而立志寫作,但是這種單純的動力以被消磨的所剩無幾——或許這是我勢力的一面——現在的作家是個富的流油的職業。某位語文老師在幾年前的課堂上說過這句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從此便銘記心中,作為一個動力。對錢本身並不感興趣,只不過需要錢來完成很多事。張愛玲就坦言她是個拜金主義者。愛錢並無過錯和罪過。靈魂高尚的人往往活得很疲憊。大部分時間,除了對家人和其他幫助過我的人懷一顆知恩圖報的心以外,我只在乎自己。很難沒有社會的概念。也許跟張愛玲一樣,我應該是個個人主義者。  無助的時候,拿起筆就無法停止。想自己一直寫下去,而不是為了完成一項作業,這只是引起我行走在自己心靈之路的契機罷了。  第一次失眠達到如此嚴重的地步,莫名想到一位患有抑鬱症的主持人的臉。  文學的力量是巨大的。誠如帕斯捷爾所言:子彈在一瞬間取勝,而言辭則永恆地取勝。然而,文學是極易蒼白的,她與現實格格不入。至少對於我是這樣。

雲在肩頭,文字引導我們直面陽光的同時,也讓我們看到宇宙的浩渺和自身的柔弱。這種柔弱,應該是優質的柔弱,猶如少女光潔的額頭折射出的光暈,細微,但溫潤而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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