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的時候

我走的時候不需要告訴誰，

我多年的文字裡有我的足跡，

和我的決絕，

不要用你的言論和道理，

來詮釋我的生命；

鴻毛有鴻毛的價值，

死亡是被認可的開端，

但也註定了永久，

其實，不必在意，

因為神仙也被非議，

我曾經聲名狼藉，

我曾被感嘆唏噓，

聲名狼藉拿走了我該得到的幸福，

——如果那叫幸福，

感嘆唏噓掙足了我貧瘠的虛榮，

這些東西被風一吹就破碎遠去了，

有些人卻把它放在生命裡，

那些我不太滿意的幸福也給我分手了，

天氣也從夏天重回了冬天，

枝葉茂盛，陽光和煦我卻全不見，

我這勢利的野鬼，

只留戀自己就要到手的，

五常只能算一個酒肉朋友，

我沒有恐懼過他錚錚的鐵鏈，

因為他不定會把它套上我的脖頸，

除非我主動，

我主動的時候它是夢的家園，

我的語言是囈語，

你不必懂，也未必懂，

懂了你也只是唾棄，

我不在乎自以為是的言論，

人一生下來就被捆上了繩索，

這繩索有別人的和自己的，

我也被捆了，

我正企圖開啟，

一道一道，

都留下了傷痕，

你非我，

不知道解脫的幸福和解脫的痛苦，

我在大道上奔跑，

清風和我同行，

藍天給我支上了帳篷，

白雲繡上了花朵。

奔跑

我暫且立足的土地，

不適宜我的生存了，

痛苦的舟載著我，

漫無目的的漂流，

你們和風景都不在我的眼裡，

我只有清風和白雲，

山巒和湖泊，

我喑啞的口只因透支了語言，

我的語言沒有掌聲，

我對顧城說，

我也需要你的激流島，

和你腳下那一巴掌土地，

但我不要你的命運，

我只想繼承你單純的幸福，

可那分明是一片乾淨的死亡，

那裡，我們都看到了，

我也藉著你”黑色的眼睛“去尋找光明，

越走越遠，

越走越暴戾，

路上佈滿荊棘，

同路的女人和我都傷痕累累，

我們要分道揚鑣，

一次一次，

一次一次，

但我們仍在同行，

前後隔著一段距離，

遙遙相望，

距離長出了眼淚，

我顧不上這些了，

我在沒有方向的路上瘋跑，

瘋跑，

孤獨對我吼叫，

我環顧，萬籟俱寂，

我只剩下自己，

沒有陽光，影子也沒有，

我不能等誰，

沒有方向也要奔跑，

奔跑，

前方有兩條路，

一條通向幸福，

一條通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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