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真的來了!當身在南方的我能夠感覺到冷的時候,便是冬天真正的到來了!果然,北方的冷更加地明顯,雪落紛紛,氣溫相繼跌到冰點。
因為冷,因為南方的屋裡沒有暖氣,所以,有太陽的日子,你能看到,屋外的陽光下,總會三三兩兩地坐著曬太陽的老人和孩子。在南方,有陽光的日子裡,呆在屋外,是比呆在屋裡更舒服和暖和的。
這是南方獨特的氣候造成的社會環境。正因此,我十分喜歡在冬日的暖陽下,行走在農村或鄉鎮的街頭巷尾,去尋找那些關於暖陽,關於溫暖的故事。
第一個故事:繡花的婦女和躲在搖椅上的老太太
那是在一個農村的陽埕上,有幾個中年婦女圍坐在一起。她們的腿上都放著一個圓圓的圈子,圈子裡夾著粗布,手指正在粗布上飛針走線。
在這些婦女的旁邊,有一隻半躺的搖椅,上面躺著一位老太太。老太太半眯著眼睛,在陽光下很享受的樣子。陽光暖暖打在她們的身上,是一幅很和諧的圖畫。
我把這一幕定格在我的鏡頭裡。之後,我走上前,和她們打招呼。在我十五歲之前,我也曾經跟著母親做過這樣的繡花活,所以,這是我少女時期特有的記憶。我是懷著這記憶走近她們的,但沒想到,除了這個,我還意外得到了一個溫暖的故事。
原來,這位躺在搖椅上的老太太,並不是這些婦女中任何一個人的家人,她們的關係,只是鄰居或者村民而已。老太太沒有兒女,年輕時嫁到這個村子的第二個月,丈夫遠走南洋,再無訊息。她一直在等待丈夫的歸來,沒有另嫁,也沒有離開這個村子。
老太太很善良,也很熱心,一輩子都在村裡行善積德。正因此,如今她老了,很多村民都自發地來照顧她。這些婦女,平時每天一人到老太太家裡幫著做飯,或者在家裡做了端給她。碰上天氣好的時候,她們就聚在一起繡花,順便把老太太扶出來曬曬太陽。
我問這種情況有多久了?她們說,好幾年了吧,自從老太太摔傷了腿,就一直這樣做了,就當是自己家裡的老人嘛。家裡有老人的,也都支援她們這樣做,說這是做好事,要發揚的。
我問她們自己家老人呢?她們說,有的老人身體還很好,還在地裡幹活呢;有的到村裡的榕樹那邊下棋去了,或者帶著孫子去玩的,都有。她們也就趁著上下午的時間繡繡花,到了飯點就得回家做飯了,那時再把老太太送回屋裡去。
我和這些婦女交談的時候,老太太在一邊不停說著“感謝她們!感謝她們!”有一位坐得離老太太近一點的,用手拍拍老太太的手背,像哄孩子一樣安撫著老太太的情緒。
她們都很樸實,也沒有多餘的話,但她們的身上,在陽光下,卻有一層很耀眼的光芒。這份溫暖,讓我溼了眼眶。
第二個故事:做水泥工的男孩子和坐輪椅的老大爺
這是在近郊的小鎮上,三個穿著校服的男孩子在一家門口的空地上拌著水泥。是他們身上的衣服吸引了我,因為這個年齡,不應該在這裡幹這粗活的。
當我開玩笑說:你們不好好上學,跑這掙錢來了!
他們聽到“掙錢”兩字,竟然不約而同地搖起頭來。其中一個男孩說:不是的,我們是在給張爺爺做一條輪椅通道,不然,這邊有臺階,他的輪椅進出不方便。
似乎是我揹著的相機嚇著了他們。另一個說:不信,您問問張爺爺!說完他用手一指。我這才發現,在幾步遠的陽光下,一位老大爺正坐在輪椅上曬太陽。
我朝大爺走過去。大爺應該是聽到我們的對話。他挺緊張地對我說:你是他們的老師嗎?老師,這些可都是好孩子,你別錯怪他們!這幾個孩子天天放學來看我,照顧我,沒有拿我一分錢的!
我忽然有些淚目。我蹲在大爺的面前,安慰大爺:我跟孩子們開玩笑的呢,我知道他們都是好孩子!是很好很好的孩子!
大爺笑了,是開心又感動的笑!
我給他們拍照,孩子們卻請求我,不要發出來,也不要放網上,他們不想成為“網紅”!他們還說,他們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不需要被人知道!
我答應了他們的請求,所以,我也沒有問他們的名字。我只是把這些感動和溫暖都記在自己的內心,告訴自己,有這些像太陽一樣溫暖的關愛,再冷的冬天,也能從容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