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個年紀,大家聊天最多的事情就是生活的點滴。很多人都沒有活出他們曾經希望活的樣子,都是在不知不覺中活成了自己討厭的樣子。
我有一個鄰居,大家見得多了,就經常聊聊天,他說他本來想開一個小公司,做點事情,但是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想著先結婚吧,然後又生了孩子,然後孩子上學,總之就這樣一拖又拖的到了現在年過半百,他說偶爾只能想想了,這輩子是不可能。
我說你對這一生後悔不?他說也許我要是開了那個小公司還不如現在呢,這不就是生活嗎?大部分人不都這麼過來的嗎?
不論是社會還是生活,就像那一葉扁舟,當我們從懵懂的環境跳上那個扁舟的時候,雖然心存夢想,但是很多人到老都沒學會去自己掌控那葉扁舟,而是隨波逐流或者任由那個掌舵者去決定我們的生活。
所以很多人的生活成了一層不變的軌跡,有的人順利到達,有的人遇到風浪翻了船喝了幾口水但還是到達了。
人的生活是存在無限的可能性的,但是因為我們在人的一個範疇中,雖然有著自己的理想生活,但是當你真正踏入這個社會的時候,我們很難為自己而活,我們的言行舉止行為目標被自己身邊的親人,社會上認識的人和不認識的人所左右,最終活成了大家那樣的人。
最後我們發現,我們自己要活成的樣子,我們生命中的可能性最後被“大家”拿去了,最終變成了所有人的樣子。
人人都想過幸福的生活,雖然各人對幸福的生活定義不同,但是有一點是一樣的就是就像死亡一樣,每個人都得自己去活著。就像沒有誰能代替你死一樣。但是人卻又有另一個基因,就是希望替別人活著的願望。
他們樂於替別人做出判斷,替別人選擇價值觀,替別人回答什麼是幸福,但是他們卻忘了,這只是他的生活而不是別人的,他更沒想到,他的這些答案其實並不是自己的而是其他人灌輸給他的,就像他現在做的事情一樣,所以最終很多人就這樣把自己的生活被別人拿走。活成了別人的樣子。
替代的結果就是強加和剝奪,把自己的生活方式強加給他人,剝奪別人自己活著的權利,而這些人恰巧很大一部分是我們的親人長輩和我們關係密切的人。
我記得我在一本書上看過“去生存“和生存的區別,當時我不太懂,現在想想,一個去字讓生存的概念有著內在的不同。一個是被動的,一個是主觀能動的,而這個去字不止適合生存,他適合生活,學習等很多。
有多少主動性,我們的生活就有多少的可能性,而去字代表的就是你的主動性。你是要按著父母給你畫的那條路走下去,還是按著妻子的要求走下去,走那條可以看到底,被很多人驗證過的道路?還是要按著自己的想法去生活一次。去活著是活著的一次超越和升級,是人的自主性自由性的一種體現。
我記得小時候我們老家小雞破殼的情景。到了一定時間,小雞就會在裡邊用嘴把那個殼啄開,然後自己出來,有的出不來就悶死了,我就想著為什麼不提前打開個口子讓小雞都出來呢,於是在一次我爸媽出去幹農活的時候,我戴上手套,冒著被母雞啄的危險把還有幾天出殼的雞蛋都打了一個小口子,我媽知道後把我大罵一頓。
那次小雞是都出來了,但是存活率不到一半。就這樣更多的小雞被我的善良所替代最終失去了它們的生命。小雞如此,人更是如此,而身邊的朋友尤其父母,他們是最有可能替代他人尤其是自己子女的人,他們把他們的生活方式強加給自己,讓他們喪失了自己生活的多種可能性。
在我老家有一個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瘋子,雖然一個村子,但是相隔很遠,沒有見到這個人,人們說他是這個村子的第一個大學生,有著美好的前途,在一個假期,他帶著女友回家,可是家人得知女友的父母是一個農民的時候,死活不同意這門親事,最終女方選擇分手,男方最後瘋了。
與那些蛋殼中的小雞多麼的想象,用對自己兒子的好作為藉口替別人活,最終把自己的兒子推上了生活的斷頭臺,最可笑的是他們一家幾代人都是農民。
我在一本書上看到這麼一句話,我覺得非常棒,作為今天的結尾。
人與動物相比,我們生命存在最大的特徵是能夠挑戰自我,把自我的生活本身作為物件加以審視。他會為自己樹立一個活著的標杆,然後所有的努力行動都向著這個標杆靠近。人只有具備對活著本身進行反思的意識和能力,才是真正的活著。